第299章 交還
「來自長城,瓊恩·雪諾轉告克雷·曼德勒:」
「雖然事情匪夷所思,但我本人認定為事實。」
「塞外出現了重大威脅,布蘭·史塔克和一個由漆黑三眼烏鴉所代表的東西,共同向我發出了警告。」
「塞外的寒風不止一道,還沒有到開門的時候。」
「這兩句話我並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但請接信之人,將這句話帶給克雷·曼德勒。」
「以我,守夜人瓊恩·雪諾的名譽起誓,這些話並無半分杜撰,務必讓克雷·曼德勒知曉。」
「沒有時間了!」
……
再一次將這封信折好,克雷倚靠在老爺子書房的座位上,久久不語。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凍得很厲害的金色葡萄酒。
徹骨的酒液滾入喉嚨,讓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現在,只有這東西,才能讓他以一種最冷靜的頭腦,來思考整件事情。
這裡面很奇怪。
第一,為什麼要轉告自己?
站在克雷的角度,這自然沒問題。
但站在瓊恩·雪諾的角度,自己跟他的交情,也就是普通朋友關係,他又不知道羅伯·史塔克已經死了。
這封信,給布蘭,給羅伯,甚至給凱特琳,席恩·葛雷喬伊,克雷都能理解。
但指名道姓給自己,只能說明一點。
這不是瓊恩·雪諾本人的意志,是有什麼東西讓他這麼做的。
按照現在這個情況,這個東西,八成就是三眼烏鴉。
建立在這個猜測下,第二個奇怪的點就來了,塞外的寒風不止一道,這個東西克雷有所猜測。
既然系統都已經出現了,雖然他好久沒用了。
但這無疑讓他有了很多可能進行猜測。
域外騎士也許真的來了,也許沒有。
但如果真的是他們,那事情就會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克雷可有得忙了。
而令克雷不明白的,就是這句還沒到開門的時候。
開門?開什麼門?門在哪?
克雷把這句話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到現在仍然一頭霧水。
烏鴉和門……有什麼聯繫嗎?
這是他自己的問題,當初他扯起虎皮當大旗,給三眼烏鴉忽悠的一愣一愣。
有些事情,三眼烏鴉以為他知道,但實際上他不知道。
這就導致眼前這謎語人一般的話。
最後就是,什麼叫沒有時間了?
啥玩意兒在搞倒計時?
說句實在話,克雷第一遍看完,都有把這封信給撕了的衝動。
不知道謎語人都該上軍事法庭嗎?
整理一下,三眼烏鴉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聯繫上了瓊恩·雪諾,讓他帶話給自己。
域外騎士來了,有東西要開祂的門,祂沒有時間了。
之所以克雷說的是有東西,那是因為,塞外還有一尊寒神呢。
搞不好就是祂手癢了想開三眼烏鴉的盲盒。
所以……這是來朝自己求救的?
推算一下時間,這事兒最多是一個月前發生的。
長城也有渡鴉,算算亂七八糟事情耽誤的時間,到了白港結果渡鴉被舊神魔力給哄睡著了。
得了,雖然細節糟糕的一塌糊塗,但大方向應該是清楚了。
克雷走出新堡,來到了白港城外,狼穴外的那座神木林。
他要試試,能不能接這顆心樹,聯繫上三眼烏鴉。
寒神那幫活死人,跟克雷鐵不是一夥,三眼烏鴉暫時還得救一下。
手掌覆蓋上自己的魔力,克雷貼在了整個白港地區,舊神魔力最強大的地方。
在他的魔力視野里,這地方簡直就是灰色魔力的海洋,濃稠的快要滴出水。
然而,以往能通過這種方法聯繫上的,現在卻不行了。
啥反應都沒有。
克雷皺了皺眉。
他有種感覺,這就像是打電話對方占線,現在恐怕正忙著呢。
嘖,真是麻煩。
克雷嘀咕一句。
他沒有回白港,坐鎮那裡賑災,屬於是治標不治本,趕緊把源頭給處理了,才是正確的做法。
於是,克雷駕馭著蓋列索斯,直接沿著白刃河迅速北上。
先去一趟臨冬城,把羅伯·史塔克放下。
搞不好,之後沒時間幹這事兒了。
巨龍越往北,溫度越低,舊神的力量就越濃郁。
克雷進入過一些小村莊,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處於沉睡狀態。
剩下的人,也都是昏昏欲睡,隨時可能閉眼。
克雷知道,舊神的權柄包括了記錄和回溯,但這集體性睡眠是怎麼回事兒?
花了半天時間,克雷飆龍飆到了臨冬城上空。
果然,這裡就是克雷一路來,舊神魔力最濃郁的地方。
準確來說,是臨冬城神木林中,最大的那顆魚梁木。
當初克雷就知道,這玩意兒就是舊神釘在北境大地上的眼睛,但沒想到還有眼下這功能。
原來以為舊神就是個擺爛的傢伙,現在看起來,祂對整個北境的監視,顯然是相當嚴密的。
蓋列索斯很不喜歡這裡,畢竟它和克雷都不能無視這麼濃郁的舊神魔力。
但這是克雷的命令,它也只是不滿地哼哼兩句,落在了城外的空地上。
臨冬城裡仍然有醒著的人,但相比於舊神魔力較為稀疏的白港,這裡的情況顯然嚴重得多。
城頭上一個人都沒有,估計都沒人看得見蓋列索斯落下來。
克雷走進城門,只有一個穿著冰原狼甲冑的傢伙,象徵性地瞅了自己一眼,然後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就讓自己進去了。
他很清楚地看到,那隻剛剛放行的手,直接就搭在了嘴上,掩飾著那長長的一個哈欠。
東門進來之後,整個臨冬城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所有買賣全部關門歇業,鍛造打鐵聲也聽不見。
沾滿積雪的冰原狼掛旗,有氣無力地在風中搖擺著。
克雷直接朝著主堡的方向走去。
空空蕩蕩的街道如同鬼蜮,直到史塔克家族的城堡門口,克雷才看見了兩個聳拉著腦袋的士兵。
這二位,靠著背後的石牆已經睡著了。
但能站在了這裡,說明他們就是那種能被叫醒的類型。
亞克席法印這個時候就非常好用了。
這玩意兒能催眠,當然也能把人叫醒。
綠色的符文一閃而逝,不同於舊神的魔力灌入這倆人的腦海。
「告訴我,史塔克家族的人,還在城堡里嗎?」
士兵渾渾噩噩,聲音僵硬地回答道:
「都在的。」
「他們情況如何?」
「珊莎小姐和布蘭,瑞肯少爺都在第一時間睡著了,只有凱特琳夫人沒有。」
凱特琳還醒著?
難道是因為她信仰七神?
不對啊,那白港的七神篤信者為什麼也睡了?
克雷想不明白這些,於是接著問道:
「凱特琳人在哪?」
「教堂……教堂……」
士兵含含糊糊地呢喃著。
教堂?
克雷反映了過來,這裡的教堂,指的是艾德·史塔克為凱特琳·徒利特地造的一座七神聖堂。
嘶……
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克雷抬步,跨過了兩人,來到了曾經史塔克兄妹們習武做刺繡的校場附近。
仍然是空空蕩蕩,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哪裡還有人。
克雷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朝著那座七神教堂走了過去。
沒人阻攔他,僅剩的幾個還清醒的侍衛,都能認出來這位克雷·曼德勒的臉。
眼下這個局面,他們已經快絕望了,強烈的嗜睡感,讓他們一點力氣都沒有。
克雷徑直走到了那做工簡陋的小教堂前面。
門沒有上鎖,北境人製作的七神教堂,總有些感覺不對味道。
跨進教堂里,克雷見到了五個人。
兩個清醒,三個沉睡。
那是臨冬城裡,史塔克家族的三個孩子。
布蘭,瑞肯,還是珊莎。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眠,躺在地板上。
只不過,身子底下鋪了厚厚的毛毯。
四周都點起了爐火,因此這狹小的教堂,並不顯得寒冷。
克雷的腳步聲,喚醒了那兩個還清醒的人。
北境的主母,凱特琳·徒利,還有臨冬城學士,魯溫。
回身看到,來人,居然是克雷,這兩個人的臉上都是非常意外的神色。
他們當然認識克雷,畢竟克雷當時在臨冬城待的時間還算挺長的。
「克雷·曼德勒,你……怎麼回來了?」
凱特琳似乎是剛剛醒來,腦子裡還有些迷糊。
魯溫學士這時候反應過來:
「克雷大人,北境這邊出的事情……您,應該知道了吧。」
他一看,就知道克雷受到這次時間的影響很小,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事情。
克雷沒工夫跟他們解釋,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凱特琳夫人,我回來,是來歸還羅伯·史塔克陛下的遺體,送他回家的。」
「好……什麼?」
凱特琳愣住了,魯溫學士瞳孔一縮。
然後,克雷的手,就被凱特琳·徒利緊緊抓住了。
「你是在騙我的對吧?羅伯他……他……」
克雷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長長地嘆了口氣。
「很遺憾,夫人,羅伯·史塔剋死於傷口感染,我將他送回來,史塔克家族的人,還是不要埋葬於北境以外的地方了。」
輕輕拉開凱特琳·徒利的手,後者已經完全呆住了。
克雷看了魯溫學士一眼,轉身就往出走。
魯溫學士明白,跟著走出了門。
「安道,你看著凱特琳夫人,別讓她做傻事。」
魯溫學士叫來了一個還算精神的侍衛,然後跟著克雷往外走。
沒走多遠,他們兩個,就聽到了背後撕心裂肺的哭號聲。
但誰也沒說話,北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再加上羅伯·史塔克的死亡噩耗,凱特琳·徒利這個反應,他們兩人一點都不奇怪。
一直走出臨冬城的東門,魯溫學士愣在了當場。
畢竟,誰看到蓋列索斯,都會是這個反應。
克雷不管這些。
他拉著羅伯·史塔克的擔架,將他拖到了魯溫學士身邊。
「告訴凱特琳·徒利,我現在去解決這次的麻煩,羅伯·史塔克是死於蘭尼斯特之手,與我無關,她怨不到我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