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曼斯·雷德之死
真正的戰場上,很少有所謂死戰不退的軍隊,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當死亡的威脅到了眼前的時候,第一反應一定是,跑!
稍微經過訓練,並且有著共同追求的軍隊可能會強一些,但強的有限,而如果是曼斯·雷德手下這幫,日常打的都是十來人規模的戰鬥的烏合之眾的話。
於是,這個戰場就變得非常有意思,因為,絕大部分野人們,在驚恐的尖叫中朝著曼斯·雷德大營的後方逃去,而少部分腦子不清醒的,拿著都不能稱為武器的東西大吼著要抵抗。
而問題是,這都不是戰場上真正需要的人,軍隊是一個精密的機械,需要的是那種敬畏死亡,但有勇氣聚在一起面對敵人的士兵,很遺憾,騎馬站在後方的克雷,沒有看到這樣的人。
北境騎兵如同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馬蹄踏過的地方,所有跑的慢的野人,在白皚皚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抹鮮艷的紅色之後,就會變成地上一具逐漸失去溫度的屍體。
沒有抵抗,準確點來說,有抵抗,但都是無效的,個人的勇武,在這兩軍對決中,顯得比滄海中的一粒細沙還要渺小。
你可以咆哮,你可以怒吼,你隨意揮動著你認為最精良的武器,你詛咒著你的敵人,你謾罵著朝你衝來的對手,你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但……
這並不妨礙縱馬衝鋒,全身鐵甲的騎士,在馬背上,藉助戰馬的高速移動,輕輕揮舞了一下手裡不知道比你的武器精良多少倍的鋼劍,然後,輕飄飄地划過你的脖子。
疼痛,劇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心臟迸出的鮮血,飛灑在空中,在寒冷的世界中,帶起一陣白霧,但僅此而已了,沒人關心你在臨死前最後念叨著什麼。
因為你太弱了,並不值得被你的對手記住,而弱小,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恥的罪孽。
「克雷大人,野人的第一道,額……防線,已經被我們攻破,大量野人開始潰逃,他們根本就不堪一擊。」
前來報信的士兵,斟酌著合適的詞彙,跟自家指揮官匯報著這在他看來,有些兒戲一般的戰鬥。
克雷沒什麼表示,問了一句:
「左右兩軍的攻勢如何?我們這一把大鉗子下去,如果不擰下來一大塊肉,到讓人看不起我們了。」
「很順利,兩位大人所率領的部隊,已經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切入了他們的後方,據他們反饋回來的消息,那裡面大半是沒什麼戰鬥力的老人和孩子。」
斥候沒提女人,克雷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看來,曼斯·雷德確實是給女人都發了根棍子當所謂的矛婦去了。
想了想,克雷點點頭,下達了一道命令:
「把我的命令帶到軍前,告訴他們,男人只要抵抗,放手殺戮,不要有惻隱之心,所有的殺戮所帶來的罪孽,我來抗,女人的話,儘量不殺,當然,是在保證我軍士兵生命安全為前提。」
「如果冥頑不靈,不要憐惜,我可不希望,他們回來之後,劍上沒有血,劍鋒沒有變鈍。」
「您的意志!克雷大人!」
斥候答應一聲,在馬上行了個軍禮之後,立刻縱馬朝著前方趕去,在這支部隊裡,克雷的命令就如同神諭,不容違背。
跟在克雷馬後,一直在觀察這場戰爭的莫爾蒙總司令,等到斥候的身影消失之後,出聲問道:
「克雷,你為什麼要留下女人?我注意到,你根本沒有區別老人和孩子,只分了性別,能為我這個老人家解解惑嗎?年輕的將軍。」
克雷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一身漆黑的守夜人總司令,老傢伙這次出兵了三百人,這幾乎是很城堡能動彈的全部主力,算是下了血本了。
而且,之前的斥候清掃戰爭,塞外的地形圖,也算是這幫人無償提供的幫助,看在這份上,克雷就勉為其難地回答一下莫爾蒙總司令的問題:
「總司令大人,你覺得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上,你會怎麼處理這些註定要失敗的野人?」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莫爾蒙總司令很早就考慮過,畢竟他天天打交道的就是這幫野人,他回答:
「如果他們想活著,那就必須放下武器,向羅伯·史塔克陛下宣誓效忠,讓後,我會暫時把他們安排在贈地,先看守起來。」
克雷點點頭,瞳孔倒映著漫天的雪花,低聲說道:
「然後呢?」
「然後我會分批將他們轉移到北境的各個地方,跟羅伯陛下協調,給予他們土地,讓他們逐漸適應普通北境子民的生活。」
莫爾蒙總司令的方法,不能說不對,至少在思路上的是沒問題的,但是,卻有些理想主義,野人們在塞外生存了這麼長的時間,靠著漁獲,果實,獵物活著,就是沒辦法進行大規模的農業種植。
發給他們農具,劃撥他們一片荒地,然後呢,就不管了?
指望他們拎把鋤頭就能將荒山變成良田,這根本就是莫爾蒙總司令這種一出生就是貴族,實際上並不知道底層情況的人的慣性思維。
按照這套辦法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一定就是,這些野人沒辦法靠著土地活下去,然後被迫活著主動,拋棄土地,重新幹起來零元購的買賣。
到時候,克雷就可以坐在白港,看整個北境上演一出剿匪記的優質作品了。
莫爾蒙總司令的話停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方案,恐怕眼前的大軍指揮者根本就不買帳,雖然在心裡他認為自己的方案是最合理的,但無奈,他還得開口詢問克雷的想法。
而克雷的回答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他要讓野人這個民族,從維斯特洛這片土地上徹底消失。而毀滅一個民族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幹掉這個民族絕大多數男人,將他們的女人都搶過來。
當這個民族的女人,都為新的民族的男人誕下子嗣之後,原本的民族就在宏觀概念上可以宣告滅絕了,因為,已經沒有新生的人,會去進行那個民族的自我認同了。
是的,克雷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這些野人,他不是聖母,也不會幹放野人進來,最後反噬自己的蠢事,對於他這個大貴族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野人從此不復存在。
整個白港還有孿河城領域,在戰爭之後人口必然會減少,穩定度和戰爭支持度(劃掉),民心也必然會不穩定,那簡單了,給你們發女人。
誰光棍?來來來,只要支持我曼德勒家族,敢為我曼德勒家族上戰場打仗,回去就給你發一個女人,保證能給你生個孩子出來。
別以為戰爭死的都是男人,事實上,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弱婦孺,比成年男性的死亡率高多了,除非那種無腦派軍隊上去送死的國家。
「克雷大人,野人們也許真的是忤逆了諸神,才會讓您來對付他們,也好,一次徹底的流血,比持續下去,無窮無盡的流血,也許會更好一些。」
莫爾蒙總司令沉默了很久,雪花已經沾滿了他的花白的眉毛他卻完全不知,最終,他幽幽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看著克雷,不知道再該說什麼了。
……
野人的命運,在他們的斥候被殲滅之後,就已經註定了,曼斯·雷德所在的中央營地,也僅僅是抵抗了大約二十分鐘,就被已經衝過一輪的重騎兵們擊垮。
曼斯·雷德被戰馬撞飛起來,倒在地上不停地咳著血,他其實本來想要說什麼的,但這些殺紅眼的北境騎兵根本沒有顧及,於是,野人之王,現在變成了雪地里的一灘軟泥。
好在,有「忠心耿耿」的下屬供出了曼斯·雷德的身份,要不然,他會被遺棄在雪地里,跟他死亡的子民一起,永遠冰封於這雪地之中。
哦,不對,當異鬼來臨的時候,他大概率會變成屍鬼軍團的一員,然後,被不知道哪裡射過來的一支龍晶箭,射穿身體,然後變為徹徹底底屍體。
誰還記得他曼斯·雷德是誰呢?野人已經不存在了,他又給誰當王呢?
當虛弱的曼斯·雷德被扭送到克雷馬前跪下之後,克雷看了一眼這個只像是個普通中年人的「野人之王」,連談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揮揮手:
「拖下去,殺了就是了。」
「不不……你……我是曼斯·雷德,你們一直要找的野人之王,我們是自由民,你憑什麼審判我?!」
克雷看了他一眼,示意士兵停手,他翻身下馬,來到了曼斯·雷德的面前。
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記住我的名字,然後告訴你的神,我當然能審判你,前守夜人,我,曼德勒家族的克雷,以我的名義,判處你這逃兵死刑。」
長劍揮下,人頭飛起。
當初艾德·史塔克也是這樣殺死了守夜人的逃兵,而今天,克雷做了同樣的事情。
「這是叛國……曼斯·雷德。」
克雷看著他的頭,輕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