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斥候之戰
總結下來,阿莎·葛雷喬伊所提出的東西,實際上就是一種政治宣稱,因為傳統意義上的鐵群島就那麼大,實力非常有限。
而無論鐵種占據了哪裡,他們都會在最後把到手的地方吐出來,雖然有些可笑,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還真的就缺了一種叫做宣稱權的東西。
維斯特洛這麼大,但每一寸土地都被劃分到了一個虛擬的地理概念之內,你是谷地的城堡,我是河間地的,如果沒有國王一類的強者站在背後,這種概念會一直持續下去。
所以,要想真正占據一個地方,必須要有名義上的強大背書,比如國王。
而阿莎·葛雷喬伊要的就是這個東西。
但是,史塔克家族所代表的北境,一旦真的在這事兒上撐了鐵群島一把,讓這幫海盜真的把仙女島據為己有,驅逐了仙女城的法曼家族,那樂子就大了。
這意味著,北境徹底走到了西境的對立面,因為北境干涉了他們傳統的地域劃分。
想的很好,可是,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不久前,才答應了一個名叫伊尼斯·佛雷的倒霉蛋,而後者,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半熟的屍體。
克雷裝作猶豫片刻,然後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他說:
「這些條件,原則上我可以答應,但是,你們必須率先攻擊蘭尼斯特港,只有將泰溫大人打急眼了,我們才會履行這些條件。」
要是克雷一點都不還價,那阿莎·葛雷喬伊怎麼會相信呢?
他這句話,實際上也是一個較為苛刻的反擊,意思是你們鐵民必須先流出足夠的血證明伱們的誠意,我們北境才會相信你們。
因為如果鐵艦隊突襲蘭尼斯特海軍,一把火燒掉蘭尼斯特港,那在這場戰爭中,鐵群島和西境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不存在媾和的可能性。
阿莎·葛雷喬伊當然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雖然難聽,但這剛好砸到了她的底線之前,所以,黑著臉瞪了克雷半天,她最後還是同意了。
但旋即,她的臉上泛起了懷疑的神色,她問道:
「你一個曼德勒,為什麼能代表史塔克做決定,我怎麼知道咱們今天擬定好的協議,到了羅伯·史塔克那會不會反悔?」
這個問題,克雷直接報以冷笑,他直接做出了送客的姿態:
「那請吧,阿莎小姐,如果你速度足夠快,運氣足夠好,你應該能在羅伯·史塔克大人帶領他的大軍和泰溫大軍交戰之前見到他,你可以試試,他身邊的那些貴族老爺們會給你什麼價碼。」
「而且,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就算你跟他們談妥了,真正幫你們攻打西境的還是我,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阿莎小姐,想清楚再說話,不要以為你胸前多長了點東西我就會對你更有耐心。」
這話說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雖然兩人之前也談不上有什麼情面在裡面。
憋了半天,阿莎·葛雷喬伊冒出了一句話:
「別小看女人。」
克雷用放肆的目光在阿莎·葛雷喬伊的身體上來回打量了半天,故意在某些部位停留了一會兒,在對方爆發之前,不屑地撂下一句話:
「省省吧,阿莎小姐,就你這樣的,你都不敢對我掏刀子。」
他掀開了帳篷的帘子,自己走了出去,飄忽的年輕聲音傳進臉色難看的海怪之女耳中:
「離開吧,將我們談妥的的條件帶回去,記住,什麼時候我聽到你們把魷魚旗插在蘭尼斯特港上空,什麼時候就是我們進攻西境的開始。」
帳篷里只剩下了一個女人,而這裡,到處湖盪著女人的碎碎念:
「混蛋的克雷·曼德勒,老娘早晚要切了你!」
……
克雷的騎兵大軍,在海疆城待了一天之後,便立刻插入了河間地戰場。
大軍用了四天時間,趕到了奔流城以北的鴉樹廳附近。
在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止一波奔流城戰場潰逃下來的小股部隊,各家的都有,克雷從中遴選了還有戰鬥意志的騎兵加入了自己的麾下。
當他帶著大軍駐蹕在鴉樹廳的時候,手裡已經控制了接近六千人的騎兵部隊。
他沒有選擇再往前,因為再往前,大軍就落入了蘭尼斯特軍斥候的巡查範圍。
這麼大一支軍團,想要在斥候的眼睛下掩藏自己是根本最不做不到的。
為了保持自己軍隊的隱秘性,克雷命令大軍停止,原地休息,等待命令,同時,他派出了「黑魚」布林登爵士帶上自己的四名親衛,統帥兩百最精銳的騎兵南下。
他們的目的是儘快摸清楚蘭尼斯特軍團在奔流城的布置,為大軍下一步的的進攻收集足夠的信息。
這四名親衛,他們的任務是儘快越過封鎖線,穿插到敵後去。
克雷要摸清楚這些蘭尼斯特軍的後勤補給線,並且想辦法給這條補給線造成足夠的麻煩。
他要迫使詹姆·蘭尼斯特分出一部分兵力保護自己的後勤線,削減在奔流城下的蘭尼斯特軍團數量。
原來的時間線上,羅伯·史塔克在一系列進攻之中,還是放跑了幾千人的蘭尼斯特軍隊逃回到西境,而這一次,克雷正在制定一個更加周密的計劃。
他一個蘭尼斯特都沒打算放回去。
在他看來,自己這一仗,就要打在泰溫大人的腹部,讓他疼得根本睡不著覺。
……
布林登爵士有些不解克雷派出四名親衛的決定,他相信這不是克雷派來監視他的,因為他手下的精銳騎兵全是北境人,根本用不上派人監視、
克雷大人說的很明白,他們跟自己南下之後,很快就會脫離大部隊繼續南下,讓自己不要管他們。
繼續南下,只有四個人能幹什麼?送死嗎?
這就是布林登爵士最想不通的地方了,作為斥候部隊的指揮官,他沒忍住,還是向四名親衛打問起了這次南下的目的。
他倒不是有意刺探什麼情報,只是想幫幫這些跟克雷差不多大的小伙子。
都是精銳,不應該死在敵人的圍剿之下,這就是布林登爵士的想法。
但是,無論他怎麼問,這四名親衛什麼都不說,你跟他聊別的可以,一問這個問題他們四個就集體變成了啞巴。
到了最後,布林登爵士也不問了,反正也問不出個結果來。
當他們靠近五十里之內,臨近紅叉河的時候,前頭的斥候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同行,只是這些對手們似乎並不怎麼上心,表現得悠哉游哉的樣子。
布林登爵士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態,他們在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的帶領下,一路打垮了近兩萬名河間地士兵組成的軍隊,現在已經把河間地的主人包圍在了城堡之內。
如此武功,讓周圍的河間地諸侯,縱使手裡還有軍隊,也不敢再派人填進奔流城戰場了。
所以,這些斥候被派出來,度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後,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敵情,因此也慢慢變得懈怠了。
因此,當布林登爵士帶著一支十人小隊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布林登爵士將自己手下的兩百人分成了二十隊,由河間地人當嚮導,從各個方向朝著奔流城戰場開始滲透。
不過他並沒有要求他們滲透的很深,因為一旦過於深入遭遇蘭尼斯特軍隊圍剿,出現俘虜的情況,克雷所部就會暴露。
可以說,兩百人中的一百九十人都是用於吸引蘭尼斯特外圍斥候注意力的,只有布林登爵士自己所統率的這隻小隊,才是真正要滲透到奔流城下的。
他們將自己的馬匹按倒,在這個節骨眼上,馬的存在一定意味著周圍有騎兵出沒,因為,普通的農家根本養不起一匹馬。
而他們的目標,那個三人組成的蘭尼斯特斥候小隊,正圍在一棵被燒了半邊的老橡樹旁邊,對著樹根盡情放鬆著自己的膀胱。
他們的馬栓在大概五十步外,這是一個很不安全的距離。
正常情況下,作為一名斥候,外出巡查敵情的時候,是連馬都不能下的,因為一旦下馬,甚至和馬分開,那就完全喪失了騎兵的機動性。
如果遇到敵人,且對方騎著戰馬向自己衝過來,那斥候來不及上馬,或者僥倖上馬但因為啟動時間短導致馬速不夠,被砍下馬是大概率的事情。
但眼前的情況,只能說明,圍困奔流城的蘭尼斯特軍,至少在斥候這裡已經是相當懈怠了,這種斥候中的大忌也已經絲毫不在乎了。
對於這樣的好機會,久經戰陣的布林登爵士怎麼可能放過,河間地密密麻麻的植被叢林給了他們很好地前進機會。
作為北境最好的精銳部隊,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軍中為數不多的強弩,雖然比不上克雷配給自己親兵的,但仍然是中距離的大殺器。
十個人分成兩隊,從東西兩個方向,借著植被的掩護,慢慢運動到這三名蘭尼斯特斥候的周圍,形成包圍之勢。
距離越來越近,已經到達了最佳的攻擊距離,布林登爵士停下了腳步,在這個位置,蘭尼斯特斥候難聽的大笑聲已經清晰可聞。
他們在討論打破奔流城之後,要搶幾個女人好好爽一爽,有一個似乎還在戰爭前進過奔流城,正在給同伴分享河間地女人和西境女人的優缺點。
剛剛眉飛色舞地跟同伴交流完河間地女人的上半身,正準備將話題扯到下半身的時候,噗的一聲響動,一根鋒銳的箭頭從他的喉嚨中間,刺破皮膚冒了出來。
迸射而出的鮮血,直接澆滿了他對面同伴的臉,污染了他的視線。
死亡已經不可避免,被射穿脖子的蘭尼斯特斥候倒在地上,嗬嗬地喘著氣,血泡從傷口裡咕咕冒出來,這一箭徹底打穿了他的氣管,同時擦破了頸部的大動脈。
而圍上來的其他北境斥候,在剩下的兩名蘭尼斯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將他們砍倒在地,只不過,其中一個並沒有砍到要害,這是舌頭,要留下來問話的。
「求求你,給我包紮一下,我的腿,在流血,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在同伴死不瞑目的灰白眼神注視下,感受著自己大腿不斷失去的血液,這名蘭尼斯特斥候終於崩潰了,求生的欲望蓋過了所有榮譽和信仰。
「你們先給我包紮,求求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看到起了效果,布林登爵士對一名斥候使了個眼色,後者扯斷一具屍體的袖子,裝模做樣的在還活著的蘭尼斯特斥候腿上忙活了起來。
這就是個安慰,這些北境人下手很黑,剛剛為了阻止這人逃跑,一劍刺在大腿上,造成了一個當前技術條件下不可能癒合的巨大傷口。
如果是在和平時期,他現在應該躺在七神教堂里,由腦滿肥腸的教士們念誦他們自己都不怎麼熟悉的七神經文,讓他度過人生中的最後一段。
等人死了,問家屬收取足夠的費用,如果金龍給的夠多,就埋在教堂後面的墓園裡,如果連銅星都付不出來,家屬自己來回去,埋在荒郊野外還是爛在自己家裡都可以。
高貴的七神僕從們,怎麼會去管這樣的事情呢?
但可惜了,這是戰場,沒有教士也沒有經文,更沒有他的家屬,只有戰友或者敵人。
不過,他最後還是會躺進泥土之中的,雖然只是一個淺坑,因為北境的斥候們,不願自己的行蹤被發現,如果有人找來,可不能讓他們發現這些蘭尼斯特的屍體。
至於後面會不會被人發現,已經不重要了,到那個時候,奔流城這場仗肯定結束了,贏了,大軍駐紮奔流城,被河間地女人當英雄親吻。
輸了,了不起跟這些蘭尼斯特一樣,躺地上而已。
豪邁的北境人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從他們離開頸澤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付出生命的準備。
戰場上,你殺我我殺你的,誰又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倖免遇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