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潛入孿河城
克雷不喜歡引導小孩的情緒,但沒辦法,在這個上下尊卑過於嚴苛的時代,克雷要想讓羅伯·史塔克稍稍聽話,這樣的手段是必要的。
「我不會要這樣的妻子,父親大人在這裡,他也不會同意的!」
羅伯·史塔克有些惱怒地說道,想想那樣的女人,他心裡就有些噁心。
「克雷大人,請問,這些消息,你能保證真實嗎?」
盧斯·波頓一眼就看出來克雷的話術,但他這個時候掌握的信息太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搶回會議的主動權。
對於他的問題,克雷壓根就無所謂,他聳聳肩膀,但語氣一點都沒有退讓:
「波頓大人,我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您沒必要懷疑,等孿河城被我們拿下來了,你可以親自去問他們。」
「但現在,我看不出我們如何能快速拿下孿河城,瞧瞧那城牆上的弩炮和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諸位大人,我們要想啃下這裡,可得死不少人。」
葛洛佛伯爵順著被撩開的帳篷大門,指著那潮濕感濃重的黑綠色城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克雷完全同意他的觀點,之前他來這裡的時候,在東城牆上雖然和伊尼斯·佛雷吵了一架,但他也仔細觀察了這道城牆。
當時他就明白,這其實並不是一道多麼牢固的城牆,造上幾十架投石機硬砸就砸開了,但問題是,製造攻城武器需要不菲的時間。
北境軍團南下作戰,向來是作為衝鋒的主力,很少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久而久之,北境軍團的攻堅能力就嚴重不足。
現在,根據率先南下的一直偵察小隊傳回來的消息,泰溫公爵在聽聞羅伯·史塔克率領一萬多人南下後,如今已經把主力前推至哈羅威伯爵的小鎮。
至於前鋒,則是在再往北的位置,實際上離史塔克的斥候已經非常近了。
既然如今北境的主人拒絕了瓦德·佛雷侯爵的和親意圖,那麼,想要過橋,就只剩下開戰一條路可以走了。
對於如何攻城,北境的這些大人們又開始吵了起來,但這一次,克雷沒有參與進去的意思,他在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就離開了吐沫橫飛的中軍大帳。
找到了正在喝酒的瑪龍爵士,克雷將他拉到了綠叉河河邊
「爵士,今晚,我準備潛入孿河城。」
只需要一句話,老爵士剛剛冒起來的醉意頓時消散地比什麼都快,他愣愣地看著自家少爺,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問了一句:
「克雷,你說什麼?」
克雷沒有做出再回答一遍的蠢事情,直接指著對岸的點點燈火。
「爵士,如果我的眼睛沒有騙我,在西岸,孿河城的大門似乎並沒有關上,佛雷家西岸,還有一些小股軍隊在往孿河城趕。」
老爵士順著克雷的手指看了過去,果然,因為根本不擔心被包圍,西岸的城門根本就沒關,佛雷家的斥候,和西部莊園內召集起來的士兵,正在一隊隊的進進出出。
那些討厭的銀灰色底、深藍雙塔的旗幟,填滿了整個西岸。
「我會在半夜,帶上我的親衛,直接泅渡過綠叉河,伺機從西門進入孿河城,我知道伱擔心,但你也很清楚當下的局面。」
克雷眯著眼睛看著對岸,心裡一遍遍復盤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他轉身對老爵士叮囑道:
「瑪龍爵士,今晚,讓我們曼德勒家族的騎兵們不要卸甲,見到城內火起,立刻向城門進攻。」
老爵士看著那黑洞洞的鐵皮橡木大門,皺眉不語,那意思很明顯,騎兵撞不開城門。
克雷知道不說點什麼老爵士肯定不會同意自己離開,於是,附身在老爵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瑪龍爵士,我上一次來孿河城,就和爺爺一起在這裡進行了布置。」
「裡面有我們的人,而且,佛雷家族中某些人有搶班奪權的心思,碰巧那個蠢蛋還和我商量過。」
「我這次進去,就是提醒一下他立刻實現他對我的承諾。」
「城門守軍,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不再忠於職守。」
「而且,我讓咱們家的人去,是要殺一些人的,記住,如果遇見了伊尼斯·佛雷和史提夫倫·佛雷,把他們當作亂軍,然後,送他們去見七神。」
瑪龍爵士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去聽完這些話的,少主的語氣那麼平靜,但任誰都能從那緩慢的話語中聽出滔天的血腥味道。
家族什麼時候開始在孿河城布局的?自己一直跟在威曼伯爵身邊,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他已經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克雷了,按照克雷的說法,眼前的一切,是一個早就針對佛雷家族布置好的一個殺局,就等大軍南下,立刻啟動。
但他實在是不放心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去親身冒險,他誠懇的建議道:
「少爺,讓我替你去吧,你是繼承人,不能出問題。」
克雷擺擺手,他理解老爵士的心情,但這件事,除了他誰都幹不成。
只有自己這張臉突然出現在伊尼斯·佛雷的床邊,才能讓這個蠢貨在不被嚇死的前提下,立刻發動對瓦德·佛雷侯爵,以及史提夫倫一系的刺殺。
克雷壓根就沒指望伊尼斯真的能把事情全部辦成,只要孿河城自己亂起來,吸引守軍往城內趕,克雷就會渾水摸魚拿下城門。
只要城門被拿下,一萬多北境大軍衝進來,佛雷家族不投降都不行。
而且,從白港南下之前,他給孿河城的白海衛隊下了一道命令,若大軍被阻止在孿河城外,伺機配合家族進行奪門。
他考察過這裡白海衛隊的素質,相信他們會協助自己完成這項任務的。
「瑪龍爵士,相信我,曼德勒家族的怒海狂濤,將會讓這些只會在河水上嬉戲的蠢貨們一個個窒息。」
「整頓好我們的騎兵,我看過家族的駐地,那裡很開闊,快速衝到城下應該很容易,你要想讓我更安全,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城下。」
「最後提醒你一句,這些佛雷,能多殺一個是一個,但是,留下一兩個膽小的,畢竟,這裡,總歸還是有人要繼承的。」
言盡於此,克雷沒有多一句廢話,他召集了自己的獵魔人小隊,沿著大營一路向綠叉河下游而去。
他要選擇一個無人觀測的地方下水,畢竟,這種事情,最好只有自己和諸神知道就夠了。
……
克雷,帶上他五個經歷過訓練的獵魔人親衛,在綠叉河離孿河城較遠的一個地方,踏入了冰涼的河水。
他們每個人都拋棄了防禦能力極佳的重甲,因為獵魔人不是魚,穿著那樣的鐵罐頭,跳進河裡和自殺沒什麼區別。
強大的身體配上效率拉滿的肺部功能,讓克雷六人順利戰勝了湍急的河水,在一片黑暗中,於綠叉河西岸的一處淺灘上順利上岸。
剛剛長出來一點點的眉毛上滴答著水珠,克雷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他看著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獵魔人小隊,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從現在起,絕對不要再稱呼我為什麼大人,恭維話放到以後去說,小伙子們,該見見血了。」
克雷帶著他們躲進了樹林,漸漸摸到了西岸的沿河小路上。
「我們的目標,是攻擊一隊在十人以下的佛雷家族小隊,我給你們每個人都配了一把十字弩,給我瞄準了,照著臉上和脖子上射擊,千萬不要死人的把甲冑弄得太難看。」
克雷手一揮,訓練已久的五人小隊立刻從他身邊散開,埋伏進了附近的樹林之中,找尋最佳的射擊位置。
這條路,雖然是夜間,但佛雷家族大規模舉兵的情況下,各支從莊園裡趕來的士兵還是讓這條小路非常熱鬧。
因此,克雷他們不可能揮舞長劍上去拼殺,雖然配上法印,殺死十人毫無壓力,但問題是,打鬥聲會讓他們暴露,這會影響克雷接下來的計劃。
在克雷的計劃里,伏擊完成之後,克雷會在殺死大部分人的情況下,儘量抓一兩個俘虜。
沒讓他們等太久,在蟲子還沒有爬到身上之前,一隊八個人的佛雷士兵小隊,打著火把,哼著粗俗的小調,出現在了六人的視野里。
「等我的攻擊,之後立刻發射,留兩個人,阿爾德擊倒,亞克席給我往上招呼,準備!」
克雷下達了攻擊前最後的命令,之後,就屏息凝神地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兩個人,克雷能確保第一時間控制住,畢竟自己有六個人,但人再多,萬一有活下來的佛雷士兵點滿了逃跑的天賦點,一聲大喊就會壞事。
克雷手中的十字弩,尖銳的弩箭已經對準了領頭那個傢伙的面門。
一直忍著,直到把佛雷士兵放到十步外的距離,克雷扣動了十字弩的扳機。
一聲弓弦的震響,緊接著就是五聲同樣的聲音,再之後,就只有三個悶哼聲和六個肉體倒地的聲音。
之所以只有三個悶哼聲,是因為有三個倒霉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弩箭的強大威力,在這麼近的距離足以射穿顱骨。
弩箭貫腦而入,直接就造成了致命的神經損壞,粉紅色液體飛濺而出,等躺倒地上,人已經去見七神了。
剩下的三個,被弩箭直接貫穿了咽喉,強大的動能徹底干廢了聲帶,黑紅色的血液從破口出不要錢地湧出,留下的,只是倒霉蛋最後的嗬嗬呼吸聲。
克雷帶著五名獵魔人,直接從樹林中沖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剩下兩名被嚇傻的佛雷士兵。
兩道奇異的聲響不分先後的響起,那是阿爾德法印造成的衝擊聲。
兩人的身體倒飛而出,倒在地上近乎昏迷,克雷和克里森最先趕到,兩發亞克席法印直接就按在了佛雷士兵的臉上。
見到完成控制,克雷立刻回身對剩下的四人命令道:
「將屍體拖進樹林,用土把地上的血都埋掉,立刻!」
素質極高的獵魔人小隊,當然明白現在這裡是個什麼地方,立刻行動起來,不用克雷再多說什麼,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
在克雷帶著兩名俘虜進入樹林之後僅僅兩分鐘,殺戮的現場已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拖著六具屍體加兩個俘虜往森林密集處撤了一段,克雷停下了腳步。
「剝下他們的衣服,換上,找沒有血跡的。」
大家都已經知道指揮官想要幹什麼了,這是要他們冒充佛雷士兵。
克雷沒有欣賞五個男人換衣服的癖好,一個人帶著兩個俘虜走到一旁,開始了情報的套取。
「名字?」
「伊倫·達爾!莫古斯·維水」
兩個俘虜眼神空洞地同時回答,克雷直接一腳踹飛了其中一個,剛剛他忘了讓其中一個閉嘴了。
「伊倫·達爾,你的封君是誰……」
克雷問清楚了這個伊倫·達爾的出身等等一切基本信息,然後摸清楚他的封君,進入孿河城需要的手續或者是口令。
等到全部問完,克雷給了他一個痛快。
對趴在地上吃土的莫古斯·維水如法炮製之後,克雷回到了自己的親衛身邊。
已經打扮成佛雷士兵的五人,將那個佛雷小隊長的外甲遞給了克雷。
穿戴完畢,現在,一支無比逼真的佛雷小隊就新鮮出爐了。
克雷把剛剛伊倫·達爾和莫古斯·維水的信息給五個人共享了,克雷和克里森分別成為了這兩個人,剩下的四個人根據情況編造了假身份。
「來吧,老子要給他來個魚目混珠,往他娘的伊尼斯·佛雷的臥室里摸!」
克雷在心裡小小地來了一句,然後將那些成分複雜的想法通通甩掉。
一行六人,學著佛雷士兵的模樣,朝著孿河城的西大門走去。
走到門前,克雷注意到,前面剛剛有一小隊被放進城去,極好的聽力告訴他,城門官讓他們去東城堡,隨便找個地方過夜,明天一早去城牆報導。
明顯的交談聲迴蕩在克雷六人的耳畔,而他們,也放緩了腳步,靜靜聽著,收集著其中的有用信息。
那進城的佛雷士兵明顯是動了夜襲良家的歪心思,但被城門官以絞刑相威脅,最後,只能罵罵咧咧地帶著手下進了城。
這個節骨眼,城內的穩定性大於一切。
輪到了克雷,驗證完身份之後,已經忙了半夜的城門官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警告了這六個在他看來就是鄉巴佬的士兵之後,就放他們進城了。
他哪裡知道,自己看似放進去了六個灰頭土臉的戰場炮灰,實際上,卻將來自曼德勒家族的親切問候,送到了孿河城的每一個地方。
夜晚,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