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勇敢的貝爾隆
石階列島戰役過後半個月。
索斯羅斯大陸，斧頭島。
荒蕪島嶼上，遍地原始森林與嶙峋怪石，不時竄出鳥獸成群。
噹啷！噹啷！
一座毗鄰海岸的石頭山下，一群衣衫襤褸的青壯揮舞鎬頭，再用推車搬運碎石。
「都麻利點，不要偷懶！」
僱傭兵打扮的監工手持長鞭，督促每一個奴隸賣力幹活。
稍有不慎者，皮鞭立馬鞭撻。
挖掘石頭的礦洞邊。
兩名銀髮男人挨在一塊，一個刨石頭，一個撿石頭。
「哥哥，我餓了。」
稍瘦弱一些的銀髮年輕人喘著粗氣，撿了一堆石頭丟在推車上。
原本白淨的臉，現在又黑又瘦。
「忍忍吧，中午才開飯。」
另一個使勁掄起鎬頭，刨下一塊大石頭撿起放在車上，又從領口摸出一塊浸滿汗漬的黑麵包。
麵包只有半個巴掌大，黑麥麵粉慘雜殼子與麩糠，堅硬程度堪比瓦雷利亞鋼。
隨手塞在弟弟手裡，扭頭繼續幹活。
「哥，你又給我剩。」
銀髮年輕人一臉慚愧，啃著黑麵包咽不下去。
是真咽不下去，咬都咬不動。
「快吃吧，別被人搶了。」
基蘭耷拉著眼皮，掃視四周虎視眈眈的奴隸。
同為奴隸階級，都是餓不死就往死里餓。
他和弟弟基爾運氣好，或者是銀金髮色的瓦雷利亞血統帶來優待，每天能多份一塊黑麵包。
屬於餓不死，將將巴巴活著。
「我以為咱們能過上好日子呢。」
弟弟基爾垂頭喪腦，拿腳踢了踢哥哥。
他們出了煙海，先是被老吉斯帝國遺址新建立的奴隸城邦捉住，而後被販賣給西大陸的學城。
在暗無天日的學城，差點被拿來做人體研究。
後來轉手賣到瓦蘭提斯，卻被三女國海盜攔住，差點被巨龍一口襲擊。
當時兄弟倆抱在一塊熱吻，已經在最後告別了。
誰能想到，末日浩劫過去這麼多年。
巨龍已經多到隨處可見，襲擊過往船隻的份上。
好在剛親完，兄弟倆就得救了。
可惜……
基蘭黑著臉，咬牙道：「可惜救人的也是海盜，還不如被龍焰燒死。」
「可不是嘛。」
弟弟基爾點頭認可，啃黑麵包快把牙磕掉了。
學城伙食就不錯，但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基蘭臉色更黑，鎬頭都快掄出殘影。
兄弟倆從煙海來，祖地是十四火峰旁邊的城邦遺址「奧羅斯」。
也就是隔海相望的特利亞的兄弟城邦。
末日浩劫後，奧羅斯常年籠罩毒煙、霧霾，根本不適合人生存。
許多族人一代一代繁衍，生出來的大多是死胎、畸形兒、怪物……
到了他們這一代，所有族人全部死光，只剩兄弟倆個還算正常人。
因為常年相處，結合瓦雷利亞人的習俗，發生點超越親情的事故。
直到幾年前，煙海的迷霧稀薄許多，地底火山也進入休眠狀態。
兄弟倆拾撿破爛船隻的木板，好運氣的走出煙海。
可出了煙海，這份運氣似乎斷了。
「幹活，不然還得挨鞭子。」
基蘭大汗淋漓，本分的想好好生活。
光復家族？
算了吧，連枚龍蛋都沒有，現職業還是奴隸。
聽監工說的，等到城邦建立完成，他們這群奴隸都會成為平民。
「我寧可被龍吃了。」
基爾躺在地上挺屍。
轟隆隆——
突然，山頂一陣震顫，好像重物砸落。
「地震了！」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所有奴隸齊刷刷往外跑。
出了礦洞，天空一片晴朗。
抬頭遙望，卻見一隻綠白相間的長翼龍摔在怪石山上，龐大身軀摔的血肉模糊。
「嘶嘎！！」
一道蒼白之影紮下薄薄雲霧，乾枯的身軀壓在長翼龍殘骸上，血盆大口瘋狂撕扯。
頓時，奴隸們驚呆了。
「龍！！」
僱傭兵監工率先一聲驚叫，丟下鞭子撒腿就跑。
眾所周知，索斯羅斯大陸盛產蛇蜥與各類怪物。
但沒聽說還有龍啊！
「咕嚕~~」
基蘭吞咽一口唾沫，被蒼白巨龍掃了一眼，渾身僵硬如石頭。
一條活著的龍，貨真價實的龍。
「龍！看向我！」
下一秒，基爾目露痴狂，扯下衣服往山上爬。
沒了破衣爛衫遮擋，前胸後背露出大片黑黢黢的鱗片，胸口還有一個窟窿。
隱約間，可見到跳動的心臟。
出生在詛咒之地，哪有不是畸形的。
而在他的胸口另一側，紋著一幅綠色巨龍首尾相顧，盤成圓環的刺青。
那是貝勒里斯家族的象徵。
「不！快退回來！」
基蘭嚇壞了，趕忙呼喊兄弟。
他不認為兄弟倆能馴服一條龍，尤其是無主的野龍。
他曾溜進過一個斷橋下的家族遺址，那裡除了石民的屍體空無一物。
連一枚龍蛋化石都沒有！
事實證明，家族的氣數盡了。
至於兄弟倆傳承後代，兩個帶把的做不到。
此時，蒼白野龍大口啃食長翼龍屍骸，抽空聽到有人大喊大叫。
細長的脖頸扭過，猩紅盯上比它還醜陋的銀髮身影。
旋即，猙獰龍吻咧出一抹邪惡的弧度。
「龍！」
基爾費力爬上，手掌抓到長翼龍血污侵染的石頭。
雙方越來越近，直到跑到跟前。
蒼白野龍滿嘴鮮血，抻長脖頸觀望，不時伸出猩紅舌頭舔舐。
「哈哈，快看……」
基爾揮舞雙手，話說到一半卡住。
只見蒼白野龍猩紅豎瞳滿是狡詐與戲謔，張開血盆大口積蓄一團火焰。
「嘶嘎！！」
慘白龍焰噴吐，猶如煙花般四處綻放。
滋啦一聲，血肉烤焦成熟。
「不！不！」
山下的基蘭目睹這一幕，目呲欲裂的絕望慘叫。
蒼白野龍合攏龍吻，一口咬碎獵物血肉，發出咔嚓咔嚓的碎骨聲響。
「嘶嘎！……」
吃飽喝足的野龍飛出怪石山，只剩尖銳刺耳的龍吼。
……
另一邊，納斯島。
嘩啦嘩啦……
海浪拍打在沙灘上，一艘破爛小船遠遠飄來。
三女國傭兵照例巡邏，發現船上還有活人。
不多時，幾名衣著華麗的泰洛西人趕來。
「咳咳……」
一名黑髮男人費力爬上按，劇烈的咳出一肚子水。
「你是誰？」
僱傭兵上前詢問。
然而，黑髮男人只是看了一眼，眼底露出狠辣。
站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咬斷這個僱傭兵的脖頸，野獸似的喝血。
「道爾頓.葛雷喬伊，你還活著？」
泰洛西權貴大吃一驚，繞著咬死自己人的紅海怪轉圈打量。
聽說不是死在石階列島了嗎？
道爾頓抬起頭，露出一張年輕的長臉，嗓音嘶啞：「該死的，你們不來支援，都是廢物嗎！？」
要不是眼疾手快潛入海里，憑藉十幾分鐘的潛泳跑出戰場。
他這會已經餵魚了。
「這不重要，你是怎麼回來的？」
泰洛西權貴壓根沒當回事，反倒在看熱鬧。
石階列島到納斯島，距離都快橫跨一座大陸了。
「老子有的是辦法！」
道爾頓吐了口血沫，拽住一個權貴往島上走：「給老子找肉、找船，坦格利安的老龍要來了。」
話說出口，眼裡都閃爍恐懼。
整整四條龍，其中兩條還是比兩艘戰艦合在一塊還大的老龍。
跳到海里的瞬間，差點沒把老二煮熟嘍。
「什麼，坦格利安的龍王要來了？」
泰洛西權貴終於慌了，圍前圍後的轉悠。
他們的兵力不弱，也不能再打一場與龍抗衡的戰爭啊。
……
多恩領，陽戟城。
「嘶吼——」
「……」
三條巨龍盤旋於空，兩綠一黑互相糾纏，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太陽塔，大殿。
奎爾親王縮著脖子，像個犯錯的孩子。
「親王，我需要你出兵相助。」
貝爾隆雙眸炯炯有神，鏗鏘有力道：「鐵群島夥同三城同盟會作亂，我已經召集河間地諸侯，正式向他們宣戰！」
奎爾親王一臉為難：「王子，您父親留下的命令不是這樣的。」
國王只說全面封鎖夏日之海，可沒有這條啊。
「那現在就有了。」
貝爾隆不容拒絕，初具上位者的壓迫感。
成功馴服烏拉加斯，有些人必須付出血與火的代價。
尤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紅海怪道爾頓，一定要從陰溝里揪出來一除後快。
見狀，奎爾親王欲哭無淚，默然點頭。
陽戟城哪還有多少兵力，城市還被巨龍混戰打破了很多建築。
一個字，窮死了！
貝爾隆才不管這些，大步走出宮殿，打算尋找蠢大叔商量出兵。
石階列島捷報送回君臨，幾天內傳播整個維斯特洛。
他與烏拉加斯的名號，必將在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紅海怪，鐵群島因你覆滅。」
貝爾隆暗自腹誹，攥緊腰間的族劍龍爪。
龍爪給他勇氣，無畏一切挑戰。
人走後，華麗宮殿空了下來。
奎爾親王垂頭喪氣，癱軟在王座上。
一個黑髮的小腦袋從角落探出，露出一張小麥色的較好面容。
「柯萊安妮，你怎麼來了？」
奎爾一扭頭，看到妹妹鬼頭鬼腦的亂看。
柯萊安妮大方走出，乾脆道：「我能嫁給他嗎？」
「誰！你說誰？」
奎爾精神一震，生出不好的預感。
「貝爾隆，勇敢的貝爾隆第二！」
柯萊安妮一臉肯定，大膽道：「整個維斯特洛都在傳他的豐功偉業，說他會是繼雷加一世後的第三個征服者。」
嫁給未來的國王，好多啊！
「你瘋了吧。」
奎爾一拍腦門，苦大仇深道：「他有未婚妻，還是兩個。」
「可你給我找的未婚夫根本不正眼看我。」
克萊安妮不甘心道。
奎爾更愁了：「還不是未婚夫，人家沒同意。」
國王三子梅卡回歸君臨，說好的前往陽戟城或者妹妹前往君臨，兩個年輕人見一面。
可梅卡王子在君臨待了不滿一個月，匆匆返回瓦蘭提斯。
外界都傳國王寵愛三子，對一直無龍的長子不滿，有意改換儲君。
梅卡王子不想與兄弟爭奪王位，被迫住在遙遠的瓦蘭提斯。
當然了，謠言的真假很難評。
畢竟王儲現在有龍，還是三條龍。
「唉，到底能不能成啊。」
奎爾瞥一臉花痴的妹妹一眼，沒眼看的捂住臉。
不管怎麼說，梅卡.坦格利安都是一個妹婿的絕佳人選。
出身高貴、又是馭龍者，還有國王的青睞。
哪怕未來坐不上鐵王座，還有一把瓦蘭提斯的親王寶座。
妹妹能嫁給他，衰頹的馬泰爾家族必將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