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韋賽里斯：好苦啊！
翌日，清晨。
龍石島。
一條漆黑如炭的巨龍飛躍喉道，降落在石階長橋的盡頭。
砰！
雷加滑下龍背，腳下有點發軟。
不全怪冒然使用龍之號角的後遺症，也有雷妮拉的一半責任。
「哈欠~」
雷加頂著一對黑眼圈，惆悵道：「雌龍是越來越不好伺候。」
一夜沒睡，還要起早趕回龍石島。
再這麼下去，很難活到一百歲。
「嘶嘎！」
半空迴蕩龍吼，雲霧中飛出一條快若閃電的猩紅巨龍。
梅麗亞斯警惕的盯著食龍種，收攏雙翼降落遠處。
「雷加，真的是你！」
雷妮絲滿臉驚喜，翻身跳下龍背。
「嘶吼……」
梅麗亞斯低吼一聲，伏低龍軀擺出備戰姿勢。
雷妮絲愣了一下，恍然發現遠處凝望的漆黑巨龍。
貪食者本就特殊，體型超過從前最大最老的瓦格哈爾。
這次再一看，似乎體型更大幾分。
站在石階長橋的一端，都快與石鼓樓旗鼓相當。
梅麗亞斯站在對立面，連對方的一半都達不到。
發愣的功夫，雷加走到近前，打招呼：「我回來了，姑姑。」
「回來就好。」
雷妮絲挪不開眼睛，驚奇道：「你的龍大了好多。」
難不成煙海還有野龍，遭遇貪食者的毒口。
雷加輕笑道：「有些機遇。」
火峰底下挖掘的火精礦託付給海蛇運回龍石島。
到時埋在龍山深處，精打細算的餵給巨龍。
「沒吃早餐吧，快跟我來。」
雷妮絲不多追問，拉住侄子走向石鼓樓。
維斯特洛大陸與狹海對岸的氣候差異較大，十月份開始轉涼。
早上吃點羊肉，身子能暖一天。
……
石鼓樓。
餐桌擺放幾道小菜，侍從燙了一杯熱牛奶。
雷加大快朵頤，仔細品嘗炙羊肉的香氣。
還是雷妮絲姑姑會吃，不愧是七國上下最富裕家族的主母。
「事情怎麼樣，煙海凶不兇險？」
雷妮絲嘗了一口果酒，耐不住性子詢問。
「一切順利，科利斯大人也是收穫滿滿。」
雷加明白對方擔憂什麼，回答的很肯定。
雷妮絲心底一塊大石頭落地。
雷加一口氣喝光牛奶，餐巾擦淨嘴角，問道：「來時的路上，喉道外有很多沉船。」
都有焚燒的痕跡。
雷妮絲也不隱瞞，直言道：「那是潘托斯的船，戴倫騎著特賽里恩燒的。」
還有一部分沉沒在螃蟹灣，不過那是布拉佛斯的船。
兄弟倆出手果決，取得不小勝利。
「原來如此。」
雷加點了點頭，站起身：「姑姑，我得走了。」
「可你才剛用完餐。」
雷妮絲皺起眉頭。
「不礙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趕回君臨。」
雷加說著往外走。
轟隆——
城堡大門打開，一道身影匆匆走進來。
雷加見了，疑惑道：「阿爾弗雷德爵士，你有事嗎？」
「有一些，陛下。」
阿爾弗雷德是一名高大中年，年輕時便在龍石島服役，資歷高的嚇人。
隨著年齡增長，烏髮兩鬢斑白，眼角皺紋堆積。
乍一看，是位很嚴肅的騎士。
阿爾佛雷德快步上前，調整不均勻的呼吸，匯報導：「陛下，船殼鎮的亞當率領軍隊撤回潮頭島，喉道不能沒有艦隊巡邏，我申請任命王家艦隊。」
雷加扭過頭，不明所以：「亞當回潮頭島了？」
印象里，那是一個不賴的小伙子。
雷妮絲瞥了阿爾佛雷德一眼，直言不諱：「伊蒙德想要乘勝追擊，可兩座城邦已經宣布投降，亞當拒絕了伊蒙德的命令。」
戰爭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對方沒有主動進攻，而是在狹海範圍挑釁。
伊蒙德主動出擊，不好爭論對錯。
但追到狹海對岸施行報復，已經屬於全面開戰的範疇。
亞當較為理智，聽從雷妮拉與雷妮絲的告誡，強硬的提出反對。
伊蒙德威逼利誘，也沒能動搖其決心。
「倒是個硬骨頭，不是嗎？」
雷加呵呵一笑，對亞當的感官更上一層樓。
一個忠於王命的臣子，很難不得到喜歡。
「陛下，您考慮的如何？」
阿爾佛雷德滿臉認真，希望大展身手。
雷加斂去笑容，詫異道：「爵士，瓦列利安艦隊出戰的時候，您為何沒有率領王家艦隊的作為？」
阿爾佛雷德聞言一愣，吶吶道：「您當時不在，我沒法請命。」
「而且擅自對自由貿易城邦的艦隊武力突襲，會損失很慘重。」
這一點，在亞當率領的瓦列利安艦隊上有所突顯。
敵人數量太多，巨龍不可能短時間燒光所有人。
想要獲得勝利，少不得艦隊打開局面。
「好了好了，您不用多言。」
雷加抬手打斷，嘆氣道：「您的心情我理解，可王家艦隊不易輕動，您還是加強巡邏吧。」
「可是，陛下……」
阿爾佛雷德還想爭取，被甩了一個後腦勺。
雷加大步離開，絲毫不想搭理。
硬碰硬的時候不上，戰後打算混功勞。
也是個老油子了。
……
雷加出了石鼓樓，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臉上。
抬手遮住光線，暗自咦了一聲。
他和阿爾佛雷德爵士接觸時間不長，對方大多時間效忠作為龍石島公主的雷妮拉。
出於想進步的原因，阿爾佛雷德一有機會就在他眼前晃。
雷加挑起眉頭，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模一樣的臉。
「在哪兒來著？」
或許是早年前的某一場夢裡。
想不通，雷加不再糾結。
……
龍山，山腳下。
貪食者趴伏在地，百無聊賴的甩動龍尾。
踏踏踏……
熟悉的腳步響起，睜開綠色豎瞳。
雷加迎著陽光走出，臂彎托著一枚黑色龍蛋。
「嘶嘎……嘶嘎……」
十幾名粗衣爛衫的豢龍人跟在後方，利用鎖鏈拴著三隻綠白斑駁條紋的醜陋雛龍。
豢龍人長老臉上帶著血痕，沉聲道：「陛下，長翼龍無法養在龍山，否則會驚擾巨龍。」
「嘶嘎……」
醜陋雛龍叫聲刺耳，試圖撲咬傷人。
雷加擺擺手，理解道：「統統關起來，用最便宜的魚肉來養。」
長翼龍性情兇猛，是毫無智慧的野獸。
原本就是作為預備口糧，才從索斯羅斯帶回一窩窩龍蛋。
孵化了，就好好嘗試飼養。
日常損耗也不能太大，畢竟家族內的巨龍消耗，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吃點魚肉，也能長大個。
豢龍人長老用力點頭，感激道：「必不負所托。」
隨後，揮手示意其他豢龍人將長翼龍拖走，竹棍敲打頭顱威懾。
不這樣的話，一不留神就會被咬傷。
雷加看了一會，爬上貪食者的脊背。
長翼龍蛋的孵化，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發展的好，巨龍的口糧得以解決。
若能人為馴服，也將是戰場猛獸。
……
正午時分。
貪食者飛回君臨，於上空盤旋兩圈，迎來城內百姓的歡呼。
喉道封鎖的緣故，許多人都意識到戰爭。
國王從狹海對岸回歸，無疑是一劑強心劑。
「嘶嘎——」
貪食者最後咆哮一聲，降落在龍穴之前。
不多時，一輛漆白輪宮駛過。
……
紅堡，國王寢宮。
「哈~哈啊~~」
韋賽里斯臉色蠟黃，躺在床上吭哧喘氣。
「有藥了，多久能治好？」
雷加坐在床邊，替父親擦拭額頭虛汗。
大學士歐維爾與慕昆學士侍立一旁，一者研磨還魂蘭的汁液，一者端著書籍查看。
慕昆學士邊看邊皺眉，猶豫道：「藥草肯定有用，可韋賽里斯精神拖累身體，想要痊癒會拖很久。」
坦白來講，老國王年過五十。
在相對落後的維斯特洛大陸，身體不可能太好。
雷加聽的明白，理性道：「不強求，但要確保父親能夠恢復正常生活。」
起碼不能像現在這樣，睡覺都不得安生。
「那沒問題。」
慕昆學士很有把握。
歐維爾磨好汁液，兌上提前準備的藥粉，端到床前：「我來餵陛下飲下。」
「辛苦。」
雷加攙扶起父親，掰開哆嗦的嘴唇。
歐維爾搖了搖頭，任勞任怨的餵藥。
在學士群體中，他或許不是最知識淵博的。
就近對比，慕昆學士的見識便比他寬廣。
歐維爾為人忠厚，只想盡職盡責的完成手頭工作。
「咕咚咕咚~~」
韋賽里斯喝下苦澀的湯藥，本就皺著的眉頭擰成疙瘩，喃喃囈語：「不喝了，太苦了。」
「喝掉就好了，王國還需要您。」
雷加接過歐維爾遞過的糖水，又給父親餵了一點。
似是甜味掩蓋酸苦，或是聽到長子的聲音。
韋賽里斯眉頭舒展，躺在堅實的懷裡，微微喘著粗氣。
「咱們先出去吧。」
雷加放下父親，招呼上兩位學士。
五珠新鮮成熟的還魂蘭，治好精神損傷綽綽有餘。
接下來，交給時間就好了。
……
解決掉一件心頭隱患，多年積壓的鬱氣彌散。
雷加走到公主臥房前。
咚咚咚！
敲響房門，裡面很快傳來回應。
「哥哥，進來吧。」
雷加微微一笑，伸手推開門。
「你終於回來了。」
海倫娜跪坐在地毯上，白皙臉蛋綻放笑顏。
姣好面容不施粉黛，銀色髮絲垂落雙頰，愈發嬌艷且奪目。
「我帶了禮物。」
雷加頭一歪，顛了顛手裡的黑色龍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