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彌林的投降派
時間一晃，半個月後。
奴隸灣，斯卡札丹河畔。
三大奴隸貿易城邦之最，「彌林」坐落於此。
「嘶嘎——」
高聳的多色城牆外，漆黑巨龍緩緩翱翔，慘綠豎瞳俯瞰整座城市。
城頭上的守備軍隊嚴陣以待，架起蠍子弩隨時準備反擊。
呼——
半響，漆黑巨龍失去興趣，隱沒雲層之上。
……
河畔對岸。
一座圍繞城市的大型村鎮。
五千無垢者占領此地，驅趕農夫聚在集中營，劈砍木材搭建營地。
一紅一金兩條巨龍盤旋於空，嗅到灰燼氣味迅速避讓。
轟——
貪食者一頭紮下雲層，又快又穩的降落在地。
「嘶嘎？」
敘拉克斯趴在花叢里，像只超大號的好奇寶寶，翻滾著拉開距離。
雷加笑了笑，翻身滑下龍背。
入目，自然環境優美，山川河流附近遍地草藥。
彌林距離淵凱不過五十英里，大軍隔日便能趕到。
一路上分布大大小小的村莊，皆已懸掛三首紅龍旗幟。
返回營帳。
「彌林守備如何？」
雷妮拉立馬起身，上前解下雷加的黑袍。
雷加搖搖頭：「很森嚴，需要一番苦工。」
「彌林是奴隸灣最大的城市，城牆起碼有一百英尺高，每個轉角都有青銅鑄就的鷹身女妖雕像，能夠噴出沸油。」
海蛇科利斯沉聲開口，坐在圓桌旁端倪沙盤。
經過長達兩月的休養，傷勢恢復如初。
第一時間奔赴疆場。
雷加對其報以尊重，輕聲道：「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如何確保雜種龍王和偉主們不逃跑。」
「一把火燒光不就好了。」
伊耿趴在圓桌上，興致缺缺的把玩酒盞。
打仗可沒意思死了。
他已經開始懷念石階列島的腥鹹海風，以及青樓里的里斯美人。
「你想好再說。」
雷加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警告。
雷妮拉翻了個白眼，接過黑袍回到座位。
海蛇認真分析，說道：「彌林獨木難支，除了出海別無選擇。」
摘下沙盤上的一隻巨龍雕塑，放置在大金字塔的北方荒地。
彌林坐落斯卡札丹河畔，北側是石砂灘，東西的入海口與山脈都已封鎖。
戴蒙斜靠椅背，淡淡一笑，否定道：「誰知道城裡有沒有密道，那群渣滓最懂狡兔三窟的道理。」
阿斯塔波與淵凱先後破城，鐵王座的兵力集中匯合。
海蛇橫了一眼，針鋒相對道：「喪家之犬，能逃到哪兒去？」
戴蒙正了正坐姿，眼神徒然銳利起來。
咚咚！
雷加敲打桌面，打斷道：「好了，說點有用的。」
老丈人和女婿之間，哪兒來的那麼多怨懟。
煩死了！
雷妮拉抿起偷笑，用喝酒掩蓋。
姐弟倆遵從家族傳統，沒有多餘的岳父和公爹，體會不了好叔叔的難處。
「大哥，口渴了吧。」
氣氛不太美妙，戴倫屁顛屁顛上前，給落座的雷加斟酒。
雷加笑笑，沒有拒絕。
小小一間營帳里，湊齊五名家族的馭龍者。
攻打一座孤城自守的彌林，簡直易如反掌。
戴倫倒完酒，乖順的站在大哥身後。
伊耿看的眼熱，舉杯晃了晃去。
戴倫別過頭，假裝沒看見。
「呵呵。」
雷妮拉被逗笑了，不忘用手帕替雷加細心擦嘴。
雷加欣然享受，嗅到一股似有似無的奶香味。
錯愕回眸，恰好對上一雙含笑眼眸。
「陛下，彌林城內也並非鐵板一塊。」
姐弟倆正搞小動作，海蛇沒眼力見的打岔，從袖子裡掏出一張蜜蠟封口的信封。
蜜蠟圖案，竟是彌林象徵的鷹身女妖圖案。
雷加皺了皺眉，接過信封拆開。
一封薄如蟬翼的白紙，洋洋灑灑書寫高等瓦雷利亞文字。
「賣弄辭藻。」
雷加一打眼，不屑的嘲笑。
瓦雷利亞語是一門很精簡的語言，高等瓦雷利亞語更是語言中的佼佼者。
把詞彙堆砌的如此華麗，基本都是滿篇廢話夾雜幾句有用的。
可見寫信的人，不是沒文化，便是極張揚。
雷加翻看閱讀，末尾處落款是「西茨爾.洛拉克」。
整體看完，傳遞給下一個人。
雷妮拉看了看，驚訝道：「洛拉克家族，彌林最古老的奴隸主家族之一。」
「沒錯，主和派的代表。」
雷加思緒轉動，說道：「他們想求和，有意獻出雜種龍王。」
「還挺識時務。」雷妮拉莞爾一笑。
很快，全體看過一遍書信。
雷加沉吟道：「奴隸主不可信，他們太沒誠意。」
「不見得。」戴蒙偏偏要唱反調，主張道：「彌林很富有，他們不想步入阿斯塔波與淵凱的後塵，不是嗎？」
大軍過境，兩座奴隸城邦猶如蝗蟲過境。
阿斯塔波的賢主全部處死，半數奴隸遷徙爭議之地。
淵凱的善主倖存過半，可奴隸基本橫掃一空。
雷加下達封海令，想要重做奴隸貿易基本不可能。
等待兩座城邦的，只有不斷衰落。
不等雷加反駁，海蛇便譏諷道：「他們要是真想求和，就該打開城門。」
「你對阿斯塔波打開城門的結果有何看法？」
戴蒙意有所指，瞥了好侄子一眼。
雷加「嘖」了一聲，向後靠住椅背。
所謂戰爭，不就是兵不厭詐。
自幼折磨他的噩夢教會他，唯有出手狠辣，方才威震四夷。
「不氣不氣。」
雷妮拉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像哄小孩似的。
這回輪到雷加翻了個白眼，無語的撇過頭。
經過血與火的洗禮，雷妮拉似乎有點興奮過頭。
姐弟倆好像回到小時候一樣。
海蛇無視國王與王后的親密舉動，直言反對戴蒙：「相較你在淵凱取得的勝利，阿斯塔波更能拉攏人心。」
戴蒙出手太狠，在淵凱連燒帶搶，不分貴賤的平等折磨一遍。
不論奴隸主還是努力，都在詛咒他的殘酷行徑。
反觀阿斯塔波方面對鐵王座的風評簡直好到沒邊。
真龍陛下殺掉所有奴隸主，解放受苦受難的奴隸，還給沒有工作的解放奴隸提供工作與土地。
雖然要遷徙到爭議之地，但好歹是以自由之身活著。
最關鍵的是，沒有了奴隸主，解放奴隸實現了階級報復。
不僅感激雷加，也只認可雷加。
戴蒙聽的不順耳，不耐煩道：「不接受求和，那就騎龍將彌林付之一炬。」
左右優勢在我。
海蛇冷哼一聲，繼續反駁：「龍能解決七成問題，但還有三成需要耗費兵力。」
作為一個合格的領主，能不犧牲麾下士兵，自然要想辦法保全。
不費一兵一卒攻下城市，才是軍事家一展才華的佐證。
雷加單手扶額，看著兩個盟友你爭我吵。
有一瞬間，體會到父親在位時為何那麼熱衷於和稀泥。
「夠了，吵到天黑也不會有結果。」
雷加拍打桌案，打斷兩人的爭吵，一言決斷：「洛拉克家族是一個切入點，藉機聯絡城內的奴隸主家族，最小化奪得勝利。」
「支持！」
伊耿立馬支棱起來，屁股離席要走。
會議早點結束，他好去村莊裡找個姑娘。
雷加不善的橫了他一眼，強調道：「餘下都是其次，首先確保雜種龍王不會跑掉，最好能讓奴隸主家族把雜種龍王送上門。」
戰爭的源頭，不過是一個來歷不尋常的龍王血統。
無論如何，都要亡族滅種。
「支持！」
伊耿繼續舉手，帶動雷妮拉與戴倫的熱誠。
戴蒙眼神閃爍，興致不高的搖晃酒杯。
仿佛在說，就這樣吧。
海蛇緩緩起身，鄭重道：「奴隸灣盡在掌握，咱們還要小心其他一些勢力。」
「比如？」雷加問道。
海蛇厚唇輕吐：「科霍爾、多斯拉克騎兵。」
布拉佛斯與潘托斯方面還好，受到雷加事先警告，只敢在暗地裡搞小動作。
科霍爾地處偏遠，仗著優渥的地理位置。
直接化身軍火商，拿著各方提供的資金，瘋狂給奴隸灣提供裝備。
雷加稍加思索，突然想到：「伊蒙德是去了科霍爾，對吧？」
聞言，戴蒙眸光一閃。
海蛇點點頭，說道：「伊蒙德王子遊歷科霍爾，借貸風息堡的錢財招攬一支兩千人的僱傭兵團。」
頓了頓，疑惑道：「不過伊蒙德沒和僱傭兵團一塊行動，反而有人在多斯拉克大草海見到醜陋的巨龍。」
「哦，伊蒙德要征服一支多斯拉克騎兵？」
伊耿眼前一亮，從桌子上爬起來。
「多斯拉克人很頑固。」
戴倫小聲提醒。
書中僅見，多斯拉克人被描述成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事實上，確實如此。
雷加靈機一動，恍然道：「多斯拉克人戰力不容小覷，奴隸灣很大概率進行僱傭。」
「這正是我擔憂的。」
海蛇在沙盤上指出廣闊無垠的大草海，指尖划過彌林東側的山脈，揣摩道：「按照多斯拉克人的傳統，會先劫掠一遍拉札的羊人，獲得補給後進入凱賽山口。」
在陸地上，多斯拉克騎兵很難對付。
尤其是蠍子弩的保護下。
雷加並不憂慮，自信一笑：「那就讓他們來。」
五條巨龍圍城，就算古吉斯帝國與夷地王朝復活，也得乖乖俯首稱臣。
反倒是伊蒙德的動向，居然跑到大草海上浪。
雷加想了想，提議道：「就讓伊蒙德闖一闖，看看能弄出什麼名堂。」
真要整合一支多斯拉克騎兵，還能高看他一眼。
「有理。」海蛇很從容，盡到臣子本分。
很快，會議結束。
雷加帶頭散會，唯獨戴蒙留在帳內不出。
戴蒙低著頭，輕輕抿了口酒杯，輕聲呢喃：「科霍爾，獨眼小子。」
好侄子貌似熔鑄了一柄瓦雷利亞鋼劍。
他正缺少一柄趁手的武器。
對了，還有遠在風息堡的未過門的侄媳婦。
「回頭問問梅莎麗亞，事情辦的如何。」
戴蒙眼底划過一抹寒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