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兄友弟恭
九壁堂。
兄妹倆踏入大門時，堂內聚滿了人。
海蛇與雷妮絲位列左側，見到雷加到來，行禮問候：「陛下。」
雷加點頭回應，目光落在大堂右側。
方才見到的幾名瓦列利安族人，此刻站成一排。
幾名瓦列利安彎腰行禮，率先扣帽子：「陛下，感謝您的回應，前往潮頭島主持公正。」
「打住！」
雷加不吃這一套，推脫道：「事情還未講清，不要過早下定論。」
坐上鐵椅子多年。
除了坐的不舒服外，學習最多的就是說「不」。
看不順眼的，誰都不用慣著。
「陛下……」
為首一人有些急切，還想多言。
身旁同伴立馬拽住他，連連搖頭制止。
那人把話憋回肚子裡，改口道：「陛下，我就是寄信的馬倫丁.瓦列利安，曾在狹海戰爭效力。」
「我記得你，先不要插嘴。」
雷加瞥了他一眼，沒有因此另眼相待。
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瓦列利安家族為國效力，他只需要表揚海蛇一人。
越級上報，為人不齒。
抽空掃過幾名瓦列利安，皆是銀髮紫眸的瓦雷利亞血統。
一共五個人，對應奏摺的五個印章。
全是海蛇的堂親侄子。
「先到姑姑那邊，談話很快結束。」
雷加拍了拍海倫娜的手臂，轉而看向上首的浮木王座。
王座上空蕩蕩的，海蛇特地讓位。
雷加微微側目，落在浮木王座旁邊的一把椅子。
雷妮拉一襲黑裙，頭戴黃金王冠，百無聊賴的把玩戒指。
雷加走上台階，坐在浮木王座上，小聲詢問：「維桑尼亞呢？」
「薩拉在照顧。」
雷妮拉拍拍大腿，無奈一嘆：「事關雷妮婭，我必須得到場。」
「說得對。」
雷加比較贊同。
雷妮拉身份尊貴，不僅是一國王后，還是里斯女王。
這是雷加曾經許諾過的，用以補償她失去繼承權。
如今，雷妮拉可是正兒八經的女王陛下。
蓋壓一切親王、公主頭銜。
小插曲過後，步入正題。
雷加危襟正坐，正色道：「馬倫丁爵士，說出你的訴求。」
馬倫丁聞聲出列，隱晦與堂弟雷霍珈對視。
眼神交錯間，雷霍珈微不可覺的點頭，眼底流露一絲決絕。
馬倫丁放下心來，昂首挺胸的開口：「陛下，遵照維斯特洛的傳統，男性繼承權優於女性……」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無外乎雷妮婭是女性，還是過繼的外姓人，不該繼承潮頭島的基業。
又說他們都是海蛇的直系侄子，還是育有子嗣的男性。
兩相比較，更適合引領瓦列利安家族的艦隊。
雷加表面不動聲色，心裡一陣咂舌。
他們怎麼好意思的？
瓦列利安能有今天的盛況，多是仰仗海蛇的功勞。
又是重建高潮城，又是建立香料鎮。
開拓出前所未有的海上貿易，打造冠絕維斯特洛的海上艦隊。
雷加暗中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海蛇，公正道：「科利斯大人，您有何見地？」
海蛇聽著侄子們的控訴，臉色陰沉的可怕。
上前一步，沉著冷靜：「陛下……」
……
高潮城的談判進行時。
船殼鎮，暗巷。
戴倫領著未婚妻和三個侄子，有說有笑的逛街。
不知不覺間，走入暗巷。
一條風俗業繁榮的街區。
街道兩側，多是擺攤販賣手工藝品的窮苦人。
街頭巷尾，陰暗角落。
總能看見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呻吟著搖來盪去。
走在街上，耳中擠入男女歡好的靡靡之音
戴倫心裡咯噔一聲，暗惱聊的太入神，抄近路走到這裡。
「咳咳。」
輕咳掩飾尷尬，一本正經道：「港口就在前面，咱們加快腳步。」
貝妮拉和雷妮婭都是大姑娘，發覺暗巷的不同尋常。
尤其是幾米外的一條巷子裡，一對男女正在捉對廝殺。
畫面不堪入目。
「有你的好看！」
貝妮拉輕哼一聲，拽上妹妹往前走。
戴倫更加尷尬，紳士形象差點維持不下去。
「王子，此地不宜久留。」
隨行的科爾一臉嚴肅，自覺抱起年幼的梅卡。
梅卡臉蛋通紅，一雙小手捂住眼睛。
相比之下，貝爾隆和伊蒙東瞅西瞧，還在尋找聲音的發源地。
戴倫趕忙答應：「快走快走。」
一伙人浩浩蕩蕩穿行暗巷。
因為是在潮頭島閒逛，沒有帶太多侍衛。
除了白騎士科爾，只有幾名值班衛兵。
片刻後。
就快走出暗巷，途徑一家妓院門口。
戴倫前腳走過，後腳跑出一個樣貌普通的妓女攔路。
妓女把頭埋在胸前，小心傳話：「王子，有貴客找您。」
戴倫大驚失色：「我沒來過這裡！」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清白的。
妓女被吼的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是的，您沒來過。」
「廢話，我當然沒來過！」
越抹越黑，戴倫徹底繃不住了。
雷妮婭就在前面不遠，他還沒成婚呢。
妓女都快哭了：「是伊耿王子，他在裡面。」
貝爾隆半知半解，拽著戴倫的袖子：「是二叔叫你，去嗎？」
戴倫臉色一黑，想都不想就要拒絕。
妓女很著急，湊到戴倫身邊耳語幾句。
戴倫臉色更黑了。
好一陣糾結，低頭面向科爾，咬牙道：「保護好他們，我待會就來。」
「沒問題。」
科爾目不斜視，坦誠道：「您多加注意，我會通知亞利克爵士過來。」
當今陛下不是一個缺乏保護的人。
御林鐵衛的職責，更多是保護他身邊的人。
戴倫答應下來，跟隨妓女走進妓院。
科爾偷偷瞟了一眼，帶著三名滿眼好奇的小王子遠離是非之地。
……
妓院裡。
目睹一幕幕令人血脈噴張的大場面，戴倫終於見到好兄長伊耿。
伊耿渾身酒氣，懷裡摟著一名妓女，醉醺醺傻笑：「老弟，你已經12歲了，要不要花錢開苞？」
他可以買單。
戴倫捂著鼻子，羞惱道：「伊耿，你找我如果只為了這個，那我轉身就走。」
「嘿嘿，害臊了。」
伊耿一把推開妓女，上前摟著戴倫的肩膀，帶他往外走。
伊耿不是個遮遮掩掩的性子。
作為一個大方的人，不屑於躲在包廂里活動。
要干，就放心大膽的干！
在人流涌動的大廳里，融入大眾一塊干。
「要去哪兒？」
戴倫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使勁伸頭不想挨著伊耿。
伊耿心胸寬廣，不跟小弟弟一般見識，嘴角扯出一抹壞笑：「我帶你看點小秘密。」
「什麼？」戴倫皺眉。
「見了，你就知道了。」
伊耿一甩頭，樂呵呵：「說不準伱見了，還能想開在這裡玩玩。」
戴倫無奈極了。
要不是拜託伊耿幫他在魁爾斯採買一條紅寶石項鍊，想要送給雷妮婭。
加上一點好奇心。
他真想一走了之。
伊耿不再多話，不時嘿嘿傻樂，摟著戴倫一路上樓。
沒一會，走到一間較為封閉的獨立包廂。
「跟我來。」
伊耿舔了舔嘴唇，趴在包廂外的木質窗戶邊。
窗戶採用鏤空雕飾，以圖案方式存在窟窿眼。
此時，一層布簾遮擋窗戶，隱藏內里的景象。
伊耿是個花叢老手，手指伸進一塊鏤空部分，把布簾扯開一角。
「快來，就在這。」
伊耿壓低嗓音，招招手。
天真的戴倫以為裡面是哪位大人在行雲雨之事。
本想拒絕，奈何少年的躁動心理讓他張開嘴。
稍加猶豫，窺視欲戰勝理智。
「只此一次。」
戴倫板著臉，像是在提醒伊耿，又像警告自己。
躡手躡腳湊近，趴在空隙處往裡瞧。
入眼，包廂內燭光昏暗，瀰漫曖昧的刺鼻薰香。
一張擺滿瓜果酒水的圓桌，一張圍著紗簾的巨大圓床。
床榻上，一道銀髮身影側躺，精瘦的身軀蜷縮著。
一個年老色衰的妓女坐在床頭，懷裡摟著銀髮身影，輕輕愛撫年輕的身體。
摸的盡興，老妓女撩開年輕人的遮面銀髮，試圖獻上香吻。
「不！」
年輕人側頭躲開，把臉埋在生有孕振紋的肚子上。
這般動作，若是放在一個孩童身上，無外乎在向母親撒嬌。
窗戶外。
戴倫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什麼駭人聽聞的場面，下意識張口：「伊……」
「噓！」
剛一開口，伊耿眼疾手快的捂嘴，生氣道：「你喊出來，我還混不混？」
噗通——
兄弟倆小聲私語，包廂里傳出一陣悶響。
緊接著，是一道幾乎發瘋的怒吼：
「伊耿，我要宰了你！」
……
九壁堂。
雷加高坐浮木王座，傾聽下方的爭吵。
海蛇黑著臉，鄙夷道：「潮頭島基業是我一手打造，我把它交給誰，輪不到你們插手。」
馬倫丁據理力爭：「雷妮婭本來姓坦格利安，還是個女孩兒！」
其他侄子七嘴八舌，與往日英明仁慈的叔叔翻臉。
海蛇一個人吵不過他們，怒目而視。
眼前五人都是他的侄子，每個都曾對他忠心耿耿。
被至親背叛，實在令人傷心。
雷妮絲雙手抱胸，老神在在的旁觀。
就當再看一群跳樑小丑，
對於過繼雷妮婭一事，她一直秉持著不支持、不反對。
蘭尼諾遇害，她的心就冷了。
特地是蘭娜爾遭受戴蒙的不公對待後。
雷妮絲眼裡只有丈夫和家族。
至於潮頭島和瓦列利安，不過是短暫人生的過眼雲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