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最大最全的家族晚宴

  第480章 最大最全的家族晚宴

  「奧托!」

  看著倒地慘哼的奧托,在場人紛紛變色。

  萊昂諾面色微變,目光在奧托與多里斯身上打轉,肉眼可見浮現怒容。

  同為御前大臣,豈能坐視同僚受辱。

  多里斯早有應對,出言解釋:「這位大人乘船意欲偷渡狹海之外,恰逢參天塔大火,我才將他抓獲。」

  實際上,大差不差。

  不過並非自己意願,而是受人指使。

  雷加俯視著奧托的慘狀,微不可覺的皺眉。

  等他很久了。

  「嘶哈~~」

  奧托倒吸一口涼氣,使出渾身力氣撐起上身,露出一張不似活人的慘白面孔。

  雷加微微側目,留意到他沾滿乾涸血液的左腿。

  奧托也抬起頭,麻木的雙眼注視高高在上的儲君,心中一陣發寒。

  誰又能想像,他這半個月在多恩人手裡吃了多少苦頭。

  多里斯一把薅住他的衣領,沉聲道:「抓捕時出現意外,一支流矢射中他的腿,沒來得及救治。」

  說完,露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萊昂諾十分氣憤,拳頭攥的嘎吱嘎吱響,恨不得一拳打碎多恩雜種的狗頭。

  要不是看出奧托有問題,他一定會視為赤裸裸的挑釁。

  戴蒙環抱雙臂,笑呵呵:「瘸了一條腿,想來難不倒吸血的水蛭。」

  畢竟那玩意靠爬的。

  「戴蒙王子,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奧托慘笑,伸手搬動失去知覺的左腿,藉助多里斯的拖拽坐起。

  戴蒙譏諷一笑,心情愉悅的看熱鬧。

  奧托遭罪,他就開心。

  男人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雷加嘴角微抽,心道好叔叔真是不加掩飾,面上不動聲色:「多里斯爵士,你有確鑿證據嗎?」

  「當然,王子。」

  多里斯淡然自若,仿佛早就排練幾百遍,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說道:「這是這位大人與潘托斯親王的信。」

  奧托神情一僵,呼吸徒然加重。

  多里斯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著道:「我還抓捕了幾個水手與死士,他們也能進行指認。」

  嘩!

  一番話從容不迫,展現非同尋常的自信。

  萊昂諾瞪大眼睛,沒想到奧托竟敢幹出這麼多「大事」。

  林曼等人也在大廳內,震驚的看著奧托,神情無比複雜。

  王后剛剛關押不久,奧托不想如何幫助女兒,反倒一把火燒了參天塔潛逃?

  「啪啪啪。」

  雷加拍拍手,直盯盯注視奧托,裝模作樣道:「奧托大人,我只問一件事,參天塔是否是您放的火?」

  「咳咳……」

  奧托氣的一陣咳嗽,咬牙道:「王子,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作用?」

  火當然是他放的,可絕沒有燒死哥哥蒙德的程度。

  必然有人從中作梗。

  雷加道:「你身為御前大臣,不思報效王國,為何要潛逃潘托斯?」

  「我哥哥讓我拜訪潘托斯親王,促進家族與鐵王座的貿易。」

  奧托有氣無力的狡辯。

  雷加搖頭道:「理由不成立,多里斯拿出了十足的證據,足以證明您謀害兄長,攜帶錢財潛逃。」

  奧托嘴唇蠕動,無力反駁。

  事實就是他放的火,也是蒙德讓他跑到潘托斯避避風頭。

  雷加宣布道:「你的罪名成立,奧托.海塔爾。」

  奧托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有不甘的閉上眼睛。

  他是冤枉的!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雷加暗自腹誹。

  但那又如何呢?

  雷加嘴角微翹,說道:「多里斯爵士,感謝您送回奧托.海塔爾。」

  多里斯躬身行禮:「為鐵王座效力,我的榮幸。」

  兩人視線一剎那對上,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一抹如願以償的笑意。

  雷加看向萊昂諾,說道:「奧托鑄下大錯,先關押紅堡地牢等候判決。」

  「是,王子。」

  萊昂諾有些疑惑,依然奉命行事。

  守在大廳門口的衛兵進入大廳,將狼狽不堪的奧托重新拖出。

  奧托仰頭望天,慘白的面孔浮現死寂,壓根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也無力反抗。

  議會繼續持續一會,在三方融洽的會談中結束。

  雷加走下鐵王座,路過伊利克的時候,遞過一個跟上的眼神。

  伊利克秒懂,悶頭跟著繞出王座廳。

  找了個無人角落,雷加問道:「蘭娜爾和她兩個女兒呢?」

  伊利克回憶一下,回答:「公主叫蘭娜爾作伴,貝妮拉與雷妮婭小姐在和戴倫王子讀書。」

  雷加眸光暗沉,吩咐道:「時刻注意科利斯大人的動向,晚宴前後不要生事。」

  伊利克愣了一會,似乎在理解其中深意。

  雷加眨了眨眼。

  「是,我這就去辦。」

  伊利克明悟,臨走叫上一隊衛兵。

  ……

  紅堡,某間客房。

  潮頭島的兩位當家人正在爆發爭吵。

  科利斯怒不可遏,大喊道:「瞧瞧你乾的蠢事,議和順利完成,咱們陷入被動之中。」

  「科利斯,你是被憤怒沖昏頭腦了嗎?」

  雷妮絲正面應對,理智道:「王國理當和平,戰爭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科利斯頭腦發脹,反駁道:「但戰爭卻是咱們犧牲甚大,方才占據主動。」

  瓦列利安家族付出太多太多。

  蘭尼諾遇害,侄子陣亡兩人,艦隊折返過半。

  眼下沒了繼承人,連潮頭島的基業都要不保。

  他理解鐵王座的難處,誰來擺平他的困境?

  話落,雷妮絲眼含熱淚,閉眼陷入沉默。

  一提到蘭尼諾,她便心如刀絞。

  那是她懷胎十月產下的兒子。

  蘭尼諾遭遇迫害,誰又能理解她這個母親的痛苦。

  見到妻子眼泛淚花,科利斯心中憐惜,漸漸回歸冷靜。

  夫妻倆一左一右坐在桌案邊,誰都不再開口。

  半響。

  雷妮絲恢復堅強,抹去眼角淚痕,正色道:「戴蒙臨陣叛變,一定是雷加許諾了好處。」

  「廢話,叔侄兩個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

  一提起戴蒙,科利斯說不出的氣憤。

  當初攻占泰洛西時,說好雙方一同出力,協同潘托斯、瓦蘭提斯瓜分與鐵王座瓜分爭議之地。

  就因為戴蒙小不忍則亂大謀。

  私自占領泰洛西,驅除鐵王座在內的一切勢力,圈地自用。

  以至於,潘托斯與瓦蘭提斯先後離心,逐漸與鐵王座陣線脫軌。

  瓦列利安家族也未能分潤一塊狹海之外的領地。

  「先不說這些,各懷鬼胎罷了。」

  雷妮絲揮揮手打斷,捕捉到重要信息,敏感道:「雷加不計前嫌拉攏戴蒙,不就證明他忌憚瓦列利安,同樣會捨得提出條件安撫你。」

  瓦列利安家族居功甚偉。

  沒道理只拉攏戴蒙,反而一味打壓戰爭功臣。

  科利斯想通這一點,發現端倪:「這場晚宴就是談判宴。」

  「沒錯。」

  雷妮絲點頭,提醒道:「相比自尋煩惱,不如想一想有利於咱們的條件。」

  「哼!」科利斯冷哼一聲,說道:「再誘人的條件,蘭尼諾也無法復生。」

  如有可能,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求長子沒有遇害。

  使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遇。

  科利斯思來想去,起身說道:「我去找戴蒙談一談,他會有話對我說。」

  他一個人不見得討到足夠多的利益,必須團結另一個重要人物。

  雷妮絲無動於衷的坐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可以試著在晚宴之前出門。」

  「什麼意思?」

  科利斯皺起眉頭,快步走到門後,打開一道縫隙。

  門外走廊里,伊利克率領一隊衛兵重重把守。

  注意到科利斯的注視,伊利克恭敬道:「紅堡有外客,我等奉命保護雷妮絲公主與伯爵大人。」

  科利斯面無表情,甩手關上房門。

  雷妮絲說著風涼話:「雷加不會給伱和戴蒙同流合污的機會,他的職責是維護和平,不是整日解決糾紛。」

  科利斯臉徹底黑了。

  ……

  很快,入夜。

  紅堡內燈火通明,侍從的身影來回走動,為王室近年來最盛大的一次晚宴做準備。

  宴會大廳。

  兩張長桌並在一塊,桌邊圍攏著人。

  伊耿端著酒瓶,拉著伊蒙德在長桌一側聊天,吹噓自己火燒陽戟城的豐功偉績。

  「你喝的夠多了。」

  伊蒙德十分嫌棄,不留痕跡的掏出獨眼匕首炫耀。

  海倫娜就在一對兄弟的身邊,半個身子趴在桌案上,沒心沒肺的嬉笑。

  小伊蒙趴在她對面,紫色眼睛瞪大,咿咿呀呀的給予警告。

  長桌另一邊。

  雷妮婭坐在椅子上,看著小戴倫和姐姐貝妮拉比試摔跤。

  小戴倫落入下風。

  戴蒙與蘭娜爾站在桌案對面,一邊照看三個孩子,一邊聊起泰洛西的整改計劃。

  「我要先建造一幢親王府邸,仿造里斯的香水花園。」

  「你貌似拿不出那麼多錢……」

  長桌的一側中間,亦是宴會的核心位置。

  雷妮絲坐在一把椅子上,間隔一個座位,雷妮拉抱著小貝爾隆玩耍。

  姑姑和侄女不時偷看彼此一眼,隨後又各自撇過頭。

  一個無冕女王,一個前任鐵王座繼承人。

  兩個與王位失之交臂的女人,在重要場合看到彼此,都有一種莫名的尷尬。

  科利斯黑著臉,坐在雷妮絲的右手,剛好看著對面的海倫娜逗弄侄子。

  所有人隨意閒聊,褪去久經戰爭的緊繃。

  侍從穿行在大廳里,布置一道道菜餚。

  伊耿咕咚著酒水,不耐煩道:「宴會怎麼還不開始,干喝酒可不行。」

  伊蒙德張開嘴,剛要回懟他。

  科利斯接過話茬,認真道:「沒看出重要的人還沒到,耐心等待。」

  「切!」伊耿撇撇嘴,別過頭。

  一個瓦列利安的老雜毛,真當紅堡是你家?

  吱嘎——

  大門突然打開,清脆聲響吸引眾人視線。

  雷加面容淡然,銀金長髮披肩,一襲黑衣莊重森嚴。

  他微微弓著身,雙手攙扶另一個人。

  科利斯見了,面色微微變動,推開椅子起身。

  「諸位,歡迎參加這場家族晚宴。」

  韋賽里斯又緩又慢的邁著步子,半個身子依靠長子支撐,蒼白面龐擠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

  家族,終於齊聚一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