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伊蒙德的小心思
「偷羊賊，先解決城頭上的敵人。」
伊蒙德大聲呼喊，放棄狙殺弓箭手。
偷羊賊龍首向上，仰沖調轉方向，龍焰噴向賣力守城的多恩士兵。
轟——
棕泥色的點狀龍焰灑落，火油轟然爆炸，連帶滾木一同燃起大火。
灰白城牆上，綻放出絢爛的血色奇景。
「哈哈哈……」
血與火的上空，醜陋的爛泥龍來回翱翔，伴隨一陣肆意大笑。
嗖！嗖！
頃刻間，幾根精鋼長矛飛射，試圖扳回顏面。
偷羊賊靈活躲閃，示威似的怪裡怪氣嘶鳴。
想射它，不能夠。
驀然，城牆上一陣騷亂，推搡十幾老弱婦孺。
多恩軍官躲在女牆後，卑鄙大喊：「即刻退兵，不然殺光俘虜！」
說罷，十幾名老弱婦孺被長矛逼著走向城牆邊。
城牆之下，風暴勇士動作一頓，仰頭望向一眾婦孺。
待看清熟悉的面孔，不少人破口大罵一聲卑鄙。
打不過就推出俘虜，丁點臉都不要。
「龍焰！」
伊蒙德懶得多看一眼。
「嘶嘎……」
偷羊賊筆直俯衝，一口龍焰噴灑城頭。
一聲爆響，硝煙爆出蘑菇形，十幾名俘虜淹沒煙火之中。
不等多恩人有所反應，偷羊賊側過龍翼，回首再度張開龍吻。
轟——
絲毫沒有手軟，數十多恩士兵燒成焦炭。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雙方士兵皆是一怔，沒想到俘虜死的這麼倉促。
「愣著幹什麼，攻城！」
伊蒙德趴伏龍背，衝著下方呵斥。
攻城戰迎來白熱化。
多恩人不怕死的守城，風暴勇士滿腔熱血的攻城。
一場攻城車與城門誰更堅固的僵局形成。
伊蒙德騎著偷羊賊一遍遍空襲，造成大量殺傷。
多恩人死守不出，拖延風暴勇士破城的時間。
時間一長，雙方傷亡時刻增長。
「嘶嘎——」
一道漆黑龍影突兀出現，一頭紮下雲層，攜帶滾滾綠火。
一道臘月寒冬般的冷冽嗓音傳來。
「都退開！」
灰燼氣息席捲整座石盔城，偷羊賊驚懼轉頭，載著駕馭者迅速遠遁。
「幹什麼，別亂跑。」伊蒙德一頭霧水。
轟隆隆——
地獄般的綠色火焰形成一顆巨型火球，隕石般砸在灰白城牆。
霎時間，城牆仿佛變成蠟燭，大面積融化塌陷。
「嘶嘎！！」
忽然，又一道洪亮龍吼傳播，翻湧的雲層衝出一頭藍色巨龍。
海倫娜表情呆呆，脆生生：「龍焰！」
夢火勻稱的身軀如梭俯衝，一大口龍焰蓄勢噴發。
接連慘叫響起，一隊躲在暗中的弓箭手燒成灰燼。
時值正午。
三條巨龍盤旋於空，宛若三顆別樣色彩的太陽。
伊蒙德傻眼了，看著突然出現的哥哥姐姐。
雷加瞥了他一眼，教訓道：「看個屁，待會再收拾你！」
「啊？」
伊蒙德害怕。
夢火擦著偷羊賊的身側飛過，海倫娜繃著臉：「你完啦。」
「別……」
伊蒙德苦兮兮，伸出一隻手試圖挽救。
海倫娜一甩頭，高冷的騎著夢火飛走。
攻城還沒完成，沒功夫搭理臭弟弟。
伊蒙德扭過頭，可憐巴巴看向大哥。
他也沒做錯什麼啊？
「嘶嘎——」
貪食者根本沒不給他機會，飛到高空後大頭朝下，張開雙翼筆直下落。
雷加面色淡然，髮絲有獨立思想似的亂飛。
轟——
黑色巨龍飛到半空一抬頭，相隔地面不足十幾米，後足穩穩落地。
塵土飛揚，瀰漫戰場。
風暴勇士渾身一抖，面對近在咫尺的巨龍連攻城都忘了。
雷加揚起下巴，淡定道：「讓開！」
風暴勇士迅速四散，攻城車都不要了。
雷加暗自滿意，拍了拍漆黑龍背。
「嘶嘎——」
貪食者一聲咆哮，雄偉的身姿猛然轉身，粗壯的龍尾如戈前刺。
一下子，久攻不破的城門撞成渣滓。
「咕嚕~」
風暴勇士們瞪大眼睛，下意識吞咽唾沫壓驚。
實木門板碎成塊，包裹的鐵皮戳出窟窿，好好一城門秒變破爛。
雷加一聲令下：「城破了，給我沖！」
「少龍王萬歲！」
「王子萬歲……」
風暴勇士紛紛歡呼，提著巨盾一股腦沖入城池。
給坦格利安打仗真是太棒了。
巨龍省去百分之七十的麻煩。
雷加靜靜看著，指揮貪食者飛起空襲。
「吼……」
貪食者低吼一聲，龍尾翹在背後一陣狂甩。
幸虧城門本來就被撞的不結實，要不然尾巴尖都要杵折了。
雷加嘴角抽了抽，遞給它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他的本意是龍焰開路，誰想到貪食者不走尋常路。
磨蹭了一會，黑色巨龍重新騰空。
夢火與偷羊賊雙龍配合，已經帶給守城士兵毀滅性打擊。
幽綠龍焰一出，戰局比倒豆子結束的還快。
「快跑，巨龍來了。」
「密道，鑽進去……」
城池化作一片火海，多恩士兵悽厲哀嚎，各個渾身著火。
……
入夜。
雷加一襲黑袍，快步穿梭在灰白城牆上。
海倫娜與伊蒙德就像兩個跟屁蟲，一步不離的吊在屁股後面。
姐弟倆一個穿著黑衣綠披風，一個穿著綠衣綠披風。
海倫娜面無表情，時不時嘀咕一兩句。
伊蒙德耷拉著腦袋，像個鬥敗的小公雞，也不敢說話。
走了一道，到處都是打掃戰場的風暴勇士。
月色下，城外燃起一場超大型綠色篝火。
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士兵堆積成山，黑色巨龍噴吐龍焰。
「王子，人數清點完畢。」
一名高大軍官前來匯報。
雷加止住腳步，詢問道：「多少人？」
軍官猶豫一二：「多恩陣亡兩千三百餘人，俘虜三千五百人，其中貴族、騎士有幾十名。」
雷加皺起眉頭：「圍攻石盔城最少一萬人。」
「據說有數百人從密道逃脫，還在追查。」
軍官愧疚低頭，小聲道：「還有一隊人馬，劫掠石盔城附近的財物，提前偷運走了。」
多恩人就像蝗蟲，所過之處全部掃蕩一遍。
以石盔城為中心點，北至鴉巢城、東至霧林城，都有大量村莊遭遇洗劫。
雷加聞言，暗暗嘆氣。
多恩人來勢洶洶，實則抱著必死決心，就是來搶糧送死的。
類似的決策，北境歷來寒冬都有案例。
「科奧倫真是狠辣。」
雷加眸光一黯，對這位多恩親王高看一眼。
軍官問道：「王子，地牢關滿了，還要搭建臨時監牢嗎？」
「他們配嗎？」
雷加直視他，冷冷道：「貴族和騎士扣押，普通戰俘一律處死。」
貴族不能殺，一般留著交換己方被捉的戰俘。
對於普通士兵，他可沒有管理的耐心。
既然求死，那就都死。
軍官被盯的頭皮發麻，連忙告退：「是，王子。」
雷加收回目光，瞥過身後的弟弟妹妹，留了一句：「跟我來。」
……
城堡內。
兄妹弟三人結伴，返回待客大廳。
伊蒙德害怕了一路，緊張開口：「大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又湊到海倫娜身邊，吶吶道：「姐姐。」
試圖用一聲聲哥哥姐姐，喚醒血脈親情。
「……」
海倫娜斜視一眼，默默邊上挪了挪。
她怕一會有血濺在身上。
……伊蒙德。
好害怕~
雷加驀然轉身，眼神銳利的盯上他，說道：「史文伯爵戰死，奧利法.伊倫伍德逃跑，史文家族俘虜被你一把火燒光。」
語氣平靜，闡述事實。
「我不是故意的……」
伊蒙德縮著脖子，像只不安分的鴕鳥。
「不是故意的？那還有什麼是故意的。」
雷加臉色不善，高高舉起手。
「抱歉，我沒想多恩將領會跑。」
伊蒙德嚇壞了，連忙閉上眼。
砰——
耳畔擦過微風，大手不輕不重的落在肩膀。
伊蒙德哆嗦一下，久久沒感受到疼痛，怯怯睜開眼。
一打眼，雷加面色恢復平靜，雙眸深邃似水。
「大哥~」
伊蒙德抿著嘴唇。
「伊蒙德，我很少打過你，這方面伊耿體會的更多。」
雷加凝視著，說道：「在我看來，你應該是個聰明孩子，從你排兵布陣和指揮攻城就能看出端倪。」
在沒有指揮官的幫助下，伊蒙德獨自率領一支軍隊鎮守雨林。
今日攻城也打的有聲有色。
即便傷亡會很大，城破不過早晚。
單論戰爭方面，這小子天賦異稟，遠超荒廢功課的伊耿。
伊蒙德吶吶不語。
雷加咬著牙，恨鐵不成鋼道：「史文伯爵戰死，你的名聲臭不可聞，史文家族的戰俘遇害，王室的名聲都要被伱牽連。」
不論在強大的統治者，臣民的忠誠都不可或缺。
伊蒙德故意拖延戰局，不顧戰俘死活，是非常敗壞信譽的舉措。
試問，誰會為了一個心胸狹隘，致人身死族滅的暴君效忠。
伊蒙德一己私慾，不僅敗壞他未來在風暴地的聲望。
更玷污了坦格利安。
伊蒙德聞言，眼神閃躲，說不出話。
求助似的看向姐姐，海倫娜直接無視。
雷加一把捧住他的臉，冷聲道：「伊蒙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伊蒙德渾身一顫，嘴唇蠕動：「我……」
他知道自己錯了。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報復的心理。
一個小小伯爵敢對他不敬，一直被他記恨在心。
當然，還有一個微不可聞的私心。
雷妮拉和雷加都有自己的封地，坐享王公大臣的擁戴。
這也就算了。
他比不過大哥，也沒有自辭王儲的經歷。
但都是一個父母孕育，伊耿憑什麼也有封地，還有大哥親自建造的城堡。
密爾、里斯這種自由城邦他不敢想。
王室也沒有合適的土地分封。
伊蒙德幾經琢磨，目光放在石盔城上。
多恩叛亂一起，以大哥的性子，遲早要把多恩打服。
他占據石盔城，天然站在獲得戰功的第一線。
多恩平定，石盔城的港口，剛好與石階列島、三女國連成一線，控制風怒角、狹海下半部、爭議之地的制海權。
將來不會缺少航海貿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