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韋賽里斯的春天
君臨。
密爾大捷的消息隨著渡鴉傳回，暴風席捲般傳播整座城市。
無論王公貴族，亦是貧苦百姓，都對這場狹海之戰升起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坦格利安的龍與王子，為王國打下了一塊大大的領土。
紅堡，議會大廳。
韋賽里斯笑容滿面，攥著一封信件翻來覆去的看不厭。
他本做好了日況加劇的慘烈準備，不料半個月不到，長子便統帥軍隊奪下了密爾。
要知道，那可是一座盛名已久的自由貿易城邦之一。
想當初，傑赫里斯時期三女國作亂，不知付出了多大代價才贏得短暫和平。
為此，伯父伊蒙.坦格利安遇刺身亡，父親貝爾隆.坦格利安疑似被人投毒。
再看看現在，他的長子攻占密爾，大有將三女國連根拔除的意思。
「哈哈哈，密爾的蕾絲和染料最棒，往後都是坦格利安的了！」
韋賽里斯不自禁大笑，滿臉得意的瞥過一眾御前大臣。
他恨不得立馬昭告天下，將長子的功績傳播七國。
這麼想著，韋賽里斯會議廳角落裡的一名瘦高學士，笑著道：「慕昆學士，將密爾攻堅戰萬分詳細的記錄在宮廷簡史，不要有一絲一毫遺漏。」
慕昆嚴肅的面孔浮現一絲笑意，應聲道：「是的，陛下。」
打開厚重的宮廷簡史，唰唰的落筆。
首先突出在位國王為「韋賽里斯一世」，再寫上攝政王儲馭龍侵略密爾的重點。
韋賽里斯很高興，任由這傢伙記錄。
相處時間長了，他發覺慕昆是個不錯的人。
比老油條梅羅斯忠誠，比木訥無趣的歐維爾體貼。
令他常常在想，學城那幫書呆子怎麼沒把慕昆選舉為大學士的人選。
將略有褶皺的信件平展鋪在桌面，韋賽里斯可謂揚眉吐氣，看向左手首位的王國之手，高聲道：
「各境港口與艦隊準備的怎麼樣，不能拖延了前線戰局。」
萊昂諾危襟正坐，嚴謹道：「白港與三姐妹島組成了攔截艦隊，嚴格把控狹海上半部，封鎖布拉佛斯的艦隊與貿易。」
「海鷗鎮的格拉夫森家族籌備了大量物資與船隻，只等王子奪回被攻占的石階列島，立馬輸送後勤支援。」
韋賽里斯連連點頭，對充足準備很滿意。
換做以前，他是不會在乎戰備之類的事務。
那只會令他的頭疼。
現在不同了，他聽到這些感覺熱血沸騰，都想騎上沃米索爾趕往戰場噴兩口龍焰再回紅堡享樂。
萊昂諾頓了頓，繼續補充：「鷹巢城的簡妮夫人很重視狹海戰爭，召集谷地封臣親自坐鎮海鷗鎮，與蟹島的賽提加艦隊形成了第二道海上防線。」
韋賽里斯展顏一笑，含蓄道：「簡妮夫人當然重視，艾林家族從不背叛親人。」
「是的，我的陛下。」
萊昂諾眼底閃過無奈，說道：「各境的艦隊出發多時，大概半個月時間陸續趕來。」
「很好。」韋賽里斯十二分舒心。
左手首位的奧托突然開口：「陛下，我想您該了解一下風暴地與多恩的情況。」
「有什麼問題？」韋賽里斯怔了一下，隨即有點緊張。
曾經何時，他一共有兩個心腹大患。
海蛇科利斯、多恩的科奧倫。
如今長子雷加儼然扛起坦格利安的大旗，阿利森還給他生了四個孩子，瓦列利安家族已經不足為懼。
但多恩的馬泰爾幾乎年年犯邊，總是令憂慮的他徹夜難眠。
奧托眸光深邃，瞥了眼對面坐著的托蒙德，匯報導：「伊蒙德王子坐鎮風息堡，然而石盔城的史文家族與黑港的唐德利恩家族並不聽從調令。」
「這兩個家族還在為了私生子一事胡鬧？」韋賽里斯不悅皺眉。
縱觀風暴地，石盔城與黑港城皆是一等一的邊防重鎮。
一個防備風怒角的海上線路，一個世代鎮守兇險陡峭的骨路。
奧托點點頭：「兩個家族不認同卡珊德拉夫人繼承風息堡，此舉目無王法，理應受到嚴厲懲戒。」
韋賽里斯立刻猶豫，下意識看向右手次座的情報總管。
托蒙德面帶微笑，嗓音軟膩：「陛下，兩個家族牴觸風息堡的命令，卻嚴格遵守了雷加王子的布防指揮，嚴守風怒角與骨路，並沒有奧托大人說的那麼馨竹難書。」
傳承悠久的家族通常很講規矩與信仰。
守護領土與王國是這些家族的責任，不會因為反對某個決策置家族於不顧。
韋賽里斯聞言鬆了口氣，笑容重新回到臉上：「那就好，等到戰爭過去，再說其他問題。」
仔細打量托蒙德一眼。
一身黑白長袍，面容年輕柔和，左右肩站著白隼與黑鴉。
外貌氣度與萊昂諾、奧托等一眾老臣差距甚大，辦事能力卻出奇的靠譜。
奧托微微蹙眉，被國王的三兩句話打斷話題，失去追究的機會。
韋賽里斯正高興，確認沒什麼大事，決定結束會議。
臨走前，奧托稍有猶豫，還是說道：「據我哥哥蒙德所言，鐵群島的鐵種遊蕩在蘭尼斯特港與海疆城海口，可能有些麻煩。」
韋賽里斯看不上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鐵種，嫌棄的揮揮手：「凱岩城的傑森大人會驅趕那群海盜。」
……
入夜，國王寢宮。
床架吱嘎搖晃，伴隨膩膩歪歪的動靜。
半個多鐘頭，一切恢復平靜。
韋賽里斯斜靠在床頭，披著一件白色斑點睡袍，滿面紅光的喝著冷水。
他今天的狀態非常好，腰不疼腿不酸。
估摸著，與弟弟戴蒙辦事的時間也差不多……？
「夫君~」
阿利森嗓音清脆，埋頭趴在丈夫懷裡。
韋賽里斯放下水杯，撫摸妻子的淡紅捲髮，笑呵呵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阿利森揚起臉蛋，白膩肌膚透著一層紅暈，期待道：「狹海戰爭還沒結束，你說雷加能將三座自由貿易城邦都打下來嗎？」
「諸神保佑的事情，誰說的准？」
韋賽里斯勾勒起嘴角，得意道：「不過密爾已經在咱們手裡，不是嗎？」
自由貿易城邦一共九座，把控厄斯索斯大陸最富有的一半沿海土地。
三女國位於爭議之地，綜合實力僅次於布拉佛斯。
三座城邦中的任意一座，聲望、人口、財富都堪比維斯特洛的一境公爵領地。
畢竟，維斯特洛真正富有的土地，只有王領、河灣地、西境。
谷地、河間地次之，北境最為苦寒。
阿利森眼眸閃爍，呢喃道：「戰爭帶來災難，希望雷加能將三女國打下來，王室才有更多的領土。」
王領雖小，坦格利安卻並不缺領土。
真正的缺的，是能創造足夠多財富的富裕之地。
不然的話，總不能將一個出身高貴的坦格利安王子趕出君臨，到普通鄉野緊衣縮食。
那還不如留在君臨，享受王室帶來的尊貴。
韋賽里斯聽出言外之意，低頭看了眼妻子，詫異道：「你不是討厭戰爭，讓人流離失所。」
「可戰爭已經打響，這並不是我一個宮廷女人能控制。」阿利森幽幽說道。
韋賽里斯笑了笑，也不在意。
即使打下三女國，城邦的分配也不是他一言可定，還得經過雷加與御前會議的共同商討。
夫妻倆擁抱在一塊，心思各有不同。
安靜了一會，阿利森突然說道：「伊耿成年了，婚事還在懸空。」
韋賽里斯頭疼道：「那小子不喜歡海倫娜，咱們不該逼迫兒女嫁娶。」
相比雷妮拉還是繼承人時，逼迫她與大貴族聯姻不同。
那是為了維護王室權利，迫不得已。
韋賽里斯此時更想遵從兒女的意見，至少確保子女的婚姻能維持下去。
伊蒙德那小子就很不好，一直欺負未婚妻卡珊德拉，是個類似戴蒙的混小子。
阿利森嘆了口氣，淡淡道：「我知道，伊耿是個浪子，海倫娜……」
提及唯一的女兒，她沒再說下去。
身為母親，她敏銳的發覺海倫娜對幾個同胞兄弟毫無親情外的感情。
反倒是對同父異母的雷加，從小就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傾慕。
這令她抓狂！
韋賽里斯疑惑道：「海倫娜怎麼了？」
他的眼裡只有長子與長女，偶爾瞧一瞧伊耿和小戴倫，對於剩下一雙兒女的注視很少。
「呵，沒什麼。」
阿利森不想多提，話題重回正軌：「蘭尼斯特的傑森大人，他有一個女兒，說不定會是個聯姻的好人選。」
韋賽里斯聞言一愣：「蘭尼斯特的女孩兒是8歲還是9歲來著？」
「年齡並不重要，雙方可以先訂婚。」阿利森說道。
韋賽里斯搖頭拒絕：「不！伊耿不適合迎娶公爵女兒，你還是重新挑選。」
蘭尼斯特家族一直覬覦坦格利安的龍與權勢。
何況三子伊蒙德已經訂婚風息堡女公爵，次子伊耿迎娶一個普通貴族姑娘就夠了。
阿利森沒有放棄，沉吟道：「高庭的瑪格麗.提利爾如何？」
「我聽聞高庭的老公爵又迎娶了一位新婚妻子。」韋賽里斯眼神玩味。
神眼湖比武大會期間，老提利爾謊稱身體抱恙，派遣女兒瑪格麗代表高庭參與。
本人卻留在高庭，迎娶了一位小貴族出身的妻子，希望在孕育一位男性繼承人。
如此一來，瑪格麗.提利爾的想要仿照簡妮與卡珊德拉，道路艱難一萬倍。
阿利森眼神飄忽一下，恰似隨口道：「海塔爾家族，我一個堂叔有一個女兒，是個飽讀詩書的適齡少女。」
「海塔爾？」韋賽里斯遲疑片刻，摸不準頭腦。
他已經迎娶了一位海塔爾，不是很想次子再迎娶一位海塔爾。
不是海塔爾的女人不好，相反非常體貼丈夫。
只是次子更應該迎娶其他家族的女兒，為王室聯姻更多潛在盟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