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龍族的內部因素
叔侄倆接連下場，高台上座次轉變。
雷妮拉提起裙擺，如願以償的湊到蘭娜爾身邊，一邊聊天一邊吃掉對方的糕點。
「雷妮拉，你最近胃口好大。」
蘭娜爾看的驚奇，臉上止不住笑容。
她從沒見過好姐妹進食速度這麼快過。
對方往常只有吃蛋糕時才有這麼大動力。
感覺到飽腹感，雷妮拉愉悅的眯起眼，遮掩道：「沒吃早飯。」
為了保住顏面，適當撒點小謊。
雙胞胎中的貝妮拉下一秒揭穿，脆聲道：「公主經常會餓，還會對堂哥發脾氣。」
堂哥指雷加，坦格利安遵從父系輩分。
「貝妮拉！」雷妮拉頓時捂臉。
她被養女背刺了。
蘭娜爾敲了一下女兒的腦袋，關心道：「雷妮拉，你如果經常飢餓與焦慮，或許該請學士看一看。」
「歐維爾說我沒有任何問題。」
雷妮拉聳聳肩，端起一杯青亭島的金葡萄酒小口品嘗。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自信，毫無問題可言。
「話別說的太死。」
蘭娜爾紅唇輕啟，一手撫摸白色長裙下隆起的小腹，暗示道：「你和雷加最後一次親密是什麼時候？」
雷妮拉眼眸閃過失落，低聲道：「學士說我沒有孕娠反應。」
「學士又不是女人！」
蘭娜爾駁斥一句，為好友分享經驗：「女子懷胎的前三個月極不穩定，反應各不相同。」
她講的很細緻，將懷有雙胞胎到肚裡還未出世的孩子的種種情況，逐步分析入骨。
雷妮拉沉默了。
聽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這個月還沒來生理期。
她平常對雷加很溫柔，散發著充分的母性光輝。
偶爾幾天脾氣不好，雷加會很關照她。
這次她一連暴躁半個月，有點被沖昏頭腦。
心臟重重跳動了一下，雷妮拉茫然無措，下意識端起酒盞喝了一大口。
酒水一入口，往日沉醉的酒精味一股腦沖入嗓子裡。
「嘔~~」
強烈的嘔吐感襲上，雷妮拉趕忙扭頭，捂著胸口乾嘔一聲。
「公主！！」
貝妮拉與雷妮婭嚇了一跳，慌慌的圍在養母裙邊。
「我沒事……嘔……」
雷妮拉話說到一半，忍不住再次乾嘔。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方才還好好的。
一想起合理的可能性，身體不由自主出現反應。
蘭娜爾面色一喜，顧不得端莊的姿態一把握住好友的手，驚喜道：「瞧啊！雷妮拉，你肚子裡可能真有寶寶。」
作為一個過來人且還在懷揣大肚，直覺告訴她好友一定有孕了。
雷妮拉強忍下不適感，雙手摸在平坦的小腹上，大腦一片空白。
一切來的太突然，有點無所適從。
……
比武場上。
雷加挑選了一匹白色戰馬，手持木質騎槍踏來踏去。
許多選手都在備戰區摩拳擦掌，打算大展身手。
偶爾一瞥，戴蒙正在看獵物似的打量幾個人。
科爾與兩名拜拉席恩的私生子。
感受到侄子的注視，戴蒙策馬上前，淡淡道：「比比看誰淘汰的人數更多？」
「給騎士們多點機會，他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雷加婉拒。
「哦。」戴蒙銳利的眸子微眯，試探道：「那你對狹海之外有興趣嗎？」
幾個前，他被哥哥韋賽里斯傳信警告，不准在私下洗劫三女國的船隻。
他聽了，所以改成一夥瓦蘭提斯的海盜攔截所有人的船隻，收受高額稅費。
不信侄子猜不到他想做什麼。
雷加的確知道。
石階列島駐軍有他的暗線，瓦蘭提斯的三位總督與他相熟，情報就像馬蜂一樣嗡嗡傳遞。
雷加斂去笑意，說道：「叔叔，現在攻打三女國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始終堅信一點。
跨海發動侵略戰爭不可取！
維斯特洛最強的海軍在瓦列利安家族，一半成年馭龍者與海蛇關係緊密。
王室冒然發動戰爭，海上力量掣肘太大。
即使攻打下三女國，論功行賞與治理城邦兩點重中之重，輕而易舉會拖垮王室。
征服者伊耿侵略多恩戰爭的歷史就是血淋淋的寫照。
戴蒙臉色微沉，言語充斥不屑：「三女國本就是瓦雷利亞人的殖民地，咱們拿回應有的領土合情合理。」
「這我做不了主，你可以嘗試與御前會議商討。」
雷加輕笑一聲，騎著白馬上場。
平心而論，他也想攻占三女國，達成開疆擴土的願景。
現實是七國上下和平多年，爭議之地的石階列島戰爭已經挑撥太多人神經，侵略狹海之外難上加難。
坦格利安別看有十幾條龍，內部卻是一盤散沙。
隱約間，已經分成若即若離卻又密不可分的四股勢力。
首先，綠黨。
阿利森的四個孩子骨血相連，背靠舊鎮頂級貴族勢力海塔爾家族。
儘管伊耿擺爛，海倫娜、伊蒙德、戴倫三人親近雷加，依舊難掩綠色自成一黨的勢頭。
這並非雷加壓制不住，而是人心詭譎，總會有人將你往某個位置上推。
拉里斯事件中，伊耿、海倫娜、伊蒙德三兄妹都有身影，已經展露一絲絲有章法的苗頭。
雷加的首要任務，就是將苗頭掐滅，將三兄妹徹底打散。
綠黨的對立，黑黨。
或者稱呼「正統」一系更佳。
雷加與雷妮拉皆是前王后艾瑪.艾林所生的長子與長女，天然占據維斯特洛大陸的繼承法理。
姐弟倆遵循家族傳統，麾下領地便有赫倫堡、龍石島，以及進度一半的親王行宮。
追隨者數不勝數，核心成員有谷地的簡妮.艾林、河間地的老徒利、王領及蟹爪半島大小貴族……
父親韋賽里斯正值壯年，精心呵護一雙兒女，父子權利承接順利，沒有後顧之憂。
黑綠兩黨外，戴蒙與瓦列利安家族同樣不容小覷。
戴蒙本身駕馭了科拉克休，領導力、號召力極高，戰爭經驗豐富。
妻子蘭娜爾駕馭瓦格哈爾，一對雙胞胎也分別孵化龍蛋。
乍一看勢單力薄，依靠王室與瓦列利安家族。
但戴蒙是春曉王子貝爾隆的血脈。
國王韋賽里斯繼承大統，他這一脈世代承襲王位。
戴蒙是血脈的獨立分支，擔負為家族開枝繁葉的責任。
瓦列利安家族不必多說。
海蛇的財富與軍事力量七國罕見，妻子與兒子都是馭龍者，蘭尼諾的聯姻對象還是蟹島的賽提加。
單論實力，海蛇坐擁兩名隨時出戰的馭龍者與王國大半海軍，與權勢臨近巔峰的雷加碰一碰都不落下風。
不過海蛇不會這麼幹，也沒機會。
雷妮絲是堅定的龍族親王，女兒嫁給了戴蒙，外孫女交給雷妮拉撫養，彼此血脈相連。
海蛇與戴蒙關係緊密，卻又各懷心思。
類似雷加與幾個弟弟妹妹一樣，親近歸親近，始終差了一層。
……
噹啷！
騎士對決正式開場。
出場選手是戴蒙與一位塔利家族的騎士。
雷加遠遠觀望，腦海中籠統的思索未來。
家族、戰爭、分封、管理……
父親韋賽里斯在位雖無赫赫功績，卻是一位實打實的奠基者。
於國而言，國庫充盈，百姓安康，為後代留下良好的底子。
於家族而言，一共繁衍六個子嗣，其中更有四名男嗣。
僅憑這一點，略勝只有三個兒子的人瑞王傑赫里斯。
「無龍者維耿。」雷加輕聲呢喃。
家族興旺是好事，但人一多想法就亂。
人瑞王的三個兒子中伊蒙與貝爾隆關係緊密，一個國王一個國王之手板上釘釘，維耿放棄繼承，到舊鎮當學士。
分配的剛剛好，卻沒想到沒一個登上鐵王座。
雷加這一代他是主脈，叔叔戴蒙與伊耿三兄弟都是血脈分支。
坦格利安混亂且無序，一個個還都是馭龍者。
無名無分留在君臨就是麻煩，放任出去還容易引起亂子。
雷加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語：「戰爭與分封……」
當一個勢力內部出現問題，外部壓力是最好的解藥。
……
噹啷！
裁判敲響銅鑼，對決結束。
戴蒙身披黑甲，赤紅披風飄揚，兩個回合便將對手挑落馬背。
待他下場，裁判激動的環顧觀眾席，興奮高呼：「下一場，歡迎坦格利安家族的雷加王子，民務大臣奧托大人的長子加爾溫爵士！」
回過神來，雷加眼眸神光內斂，騎著白馬踏入比武場。
胡思亂想沒有作用，真刀真槍的權利握在手裡才是王道。
戴蒙想開戰，那就去說服御前會議和父親韋賽里斯吧。
他是王儲，有自己的職責。
生下一個後代、改變貴族對王室羸弱的看法、控制好龍與龍蛋。
「駕~~」
雷加騎馬來到間隔柵欄一端，看向另一端的對手。
一位身穿銀甲，披著點燃高塔族徽的精瘦騎士。
「奧托的兒子。」
雷加嘀咕一句，側目望向高台上沉默寡言的奧托。
奧托是個鰥夫，與亡妻所生了長子加爾溫、女兒阿利森。
高台上，韋賽里斯饒有興致的觀看，左右打量妻子與奧托，大笑道：「快看，雷加對戰的是加爾溫。」
阿利森無奈一笑，起身走向趴在圍欄上觀望的雷妮拉，一塊欣賞這場對決。
他哥哥有兩下子，就是不多。
奧托面容平靜，配合著國王談笑，難掩憂心忡忡。
他愚蠢的哥哥攪亂計劃，眼下事情敗漏，他得做好被王儲與首相萊昂諾一同反撲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