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拉開序幕

  第312章 拉開序幕

  他先前的確當著眾人的面攀上龍背,飛出龍石島。

  初時是想回到君臨,揪出暗地裡的拉里斯,一劍削掉他的虛偽腦袋。

  但他沒有這麼做。

  時機不對,冒然殺掉一位國王之手的子嗣,會招來外界的關注。

  正值博洛斯遇害,半點關聯都不能扯上。

  心思千迴百轉,雷加昂首輕嘆:「今夜註定不太平。」

  眺望黃昏景色,夕陽的火燒雲連綿,正如族語「血火同源」的絢爛。

  雷加抿唇一笑,不再關注下方的爭吵,轉身步入閣樓。

  「他」已經駕馭貪食者離開龍石島,可不能再露面。

  一封君臨的來信,王儲匆匆返回君臨。

  營造出一種風雨欲來的假象,不知焦躁等待博洛斯死訊的阿利森是否會急的跳腳?

  ……

  「我不喝這東西……都出去……」

  國王臥室,醉意朦朧的韋賽里斯連連搖頭,拒絕餵到嘴邊的罌粟花奶。

  阿利森扶著丈夫的肩膀,端著杯盞勸說:「你該上藥了,喝一點能讓你做個好夢。」

  「我不需要!」

  韋賽里斯突然發火,甩手將杯盞抽飛,濃稠的奶白液體灑滿地毯。

  阿利森嚇了一跳,艱澀道:「我晚點再來看你。」

  她很委屈,放下酒氣十足的丈夫,提著裙擺走出臥室。

  為了緩解他的痛苦,特地尋到梅羅斯,臨時研製了一杯罌粟花奶。

  出了房門,阿利森抹了抹眼角,快步回到同一條走廊里的臥房。

  「王后。」

  臥房內,貼身侍女泰拉低聲見禮。

  阿利森趕蒼蠅似的擺擺手:「我沒事,你忙的你的。」

  一屁股坐在圓桌邊的椅子上,雙手扶著額頭,頭疼的按揉太陽穴。

  她剛得到消息,雷加收到了一封君臨來信,騎著那條碧眼黑龍飛往君臨。

  「該死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阿利森暗罵一句,心亂如麻。

  龍石島是雷妮拉的地盤,自然也有雷加一份。

  梅羅斯被扣押,外界的一切傳信都會被龍石島學士截留,傳不到她手上。

  絞盡腦汁的胡思亂想,阿利森心急如焚,呼喚道:「泰拉,給我紙和筆,我要寫一封信。」

  她想寫信偷傳回君臨,質問拉里斯的行動是否成功。

  「好的,王后。」

  泰拉點頭應下,從抽屜里找到信紙與羽毛筆。

  咚咚……

  房門被敲響。

  阿利森錯愕回頭,緊張道:「外面是誰?」

  停頓片刻,奧托特有的深沉嗓音傳來:「是我,阿利森。」

  「父親?」阿利森恍惚。

  嘎吱——

  奧托推門而入,平靜的環顧一圈,眼睛在泰拉手裡的紙筆停留一瞬。

  他沒說什麼,徑直走到女兒對面坐下,閒談般問道:「你要寫信?」

  阿利森低下頭,不敢回答。

  「梅羅斯找到了我,他說你很焦慮。」奧托並未糾結寫信,說明來意。

  雷加一走,梅羅斯被阿利森偷偷放出來,趁機找到了他說出王后一直詢問渡鴉傳信的怪事。

  阿利森心頭一緊,摳動指甲。

  「阿利森,你從小就不會撒謊。」

  奧托輕嘆一聲,牽過阿利森的雙手,不掩憐惜道:

  「伱有一雙漂亮的玉手,我捨不得你刺繡弄傷它,但你總是不加珍惜。」

  阿利森羞愧難當,瞄向自己的手掌。

  原本一雙蔥白的十指盡數被摳破,每個指甲縫隙都血淋淋的。

  奧托趁熱打鐵,聲音放輕鬆:「告訴你的父親,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梅羅斯冒著風險找到他,事情必然不小。

  奧托認為自己有必要出手,確保女兒、自己與家族的整體利益。

  一番遲來的關心,阿利森心理防線破碎,眼角滲出淚水:「拉里斯制定了一個邪惡的計劃,我參與其中。」

  面對展露可靠胸懷的父親,阿利森毫無防備,事無巨細的和盤托出。

  半響。

  奧托深吸口氣,不動聲色的瞥向房門口的棕發侍女,低聲道:「她可信嗎?」

  阿利森抽噎了一下,紅腫著眼睛說道:「泰拉從我少女時期就跟著我,我們情同姐妹。」

  她的少女時期,要追溯到侍奉人瑞王傑赫里斯遲暮之年。

  奧托輕輕頷首,神情凝重起來:「不要寫信,老老實實待在房間,哪也別去。」

  「可雷加……」

  阿利森急切反駁,充滿擔憂。

  奧托搖搖頭,沉聲道:「不要去管,你還沒暴露,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博洛斯死因不可查,沒人能斷定真兇。

  只要阿利森不聞不問、保持平靜,這件事便沾不到干係。

  相反,手忙腳亂的寫信回君臨,才是授人以柄。

  至於拉里斯……

  一個心腸歹毒的陰謀家,最好能被發現蛛絲馬跡的儲君一劍殺死,以絕後患。

  ……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石鼓樓,某間臥房。

  「嗯哼……好棒……」

  月光透著琉璃窗灑落,地板上兩道身影纏綿,呼哧帶喘。

  咚咚……

  驀然,兩輕一重的敲門聲急促響起,緊接著門外是漸行漸遠的腳步。

  「哼!」

  一聲沉悶低吼,臥房內鼓掌聲停止。

  戴蒙從地上爬起,抹去滿頭大汗,拾起一件衣服圍在腰間。

  走到門口,門縫底下塞了一張紙條。

  打開房門,門外空無一人,傳信人早已跑掉。

  「王子,這麼晚是誰打擾好事?」

  背後傳來女人愉悅後的沙啞聲音,兩大坨溫軟先貼上後背。

  戴蒙聳了下肩膀,自顧自走到窗沿上坐下,臉色淡然的查看紙條。

  潦草看了一遍,戴蒙眸光內斂,面色陰沉的可怕。

  他最信重的情婦白蛆小梅是一個情報方面的專家,在許多人身邊安插了小蜘蛛。

  戴蒙轉過頭,盯住赤果果站在地板上的豐腴女人。

  黑色捲髮、綠色瞳孔、一對賽過奶牛的大胸脯。

  亞麗.河文,他在御林狩獵後新找的情婦,很棒的一個床伴。

  亞麗.河文媚眼如絲的打量雲雨過後的英俊男人,毫不在意走光的邁動腳步,紅唇輕啟:「有壞消息?」

  說話間,垂腰捲髮搖晃,奶白肌膚晃眼,說不出的嫵媚惑人。

  戴蒙臉色陰沉了一會,故作低落:「是我哥哥,他的病情加重了。」

  「疾病並不可怕,治好就可以了。」

  亞麗.河文展顏一笑,走到窗沿下跪坐,眼神勾人的望著男人。

  「你說過你有永葆青春的秘方,也懂醫術?」

  戴蒙饒有興趣的掃視,伸手捏起女人下巴。

  「呵呵,沒有比我更好的醫師。」

  亞麗.河文享受著男人的霸道,咯咯直笑:「國王的傷勢來自詛咒,但他是真龍,用龍血洗滌便能治好。」

  「龍血滾燙如岩漿,我哥哥可扛不住。」戴蒙饒有深意。

  他是故意提起這個話題,試探這個斯壯家的私生女的意圖。

  就在剛剛,小蜘蛛送來的消息側面印證了新情婦的狼心狗肺。

  亞麗.河文還沒察覺不對,將頭枕在男人的大腿上,呼著熱氣:「那些畜生的血不管用,我說的坦格利安的血。」

  「坦格利安的血!?」

  戴蒙聞言瞬間冷麵,粗暴的捏住女人脖頸,眼中寒光乍現。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亞麗.河文面露痛苦,扭動身軀掙扎,急切辯解:「可以用私生子代替,只要血統純正即可。」

  砰——

  戴蒙用力將她推出去,抬腿跳下窗沿,冷眼相待:「我哥哥不會允許這種邪惡的巫術存在,你也不准靠近我哥哥一步,否則我剁碎你的腦袋。」

  所謂的血液洗滌,說白了就是生人血祭。

  他原本是看在亞麗.河文貌美才收為情婦,不成想稍一試探便露出真面目。

  森林女巫的話,一句都不可信。

  ……

  昏暗的走廊,一道銀金髮色的身影靜悄悄溜出。

  「奇怪,父親的房間居然沒有令牌。」

  伊蒙德垮著一張臉,垂頭喪氣的嘀咕。

  黃昏時被伊耿嘲諷,他憋著一口悶氣。

  大哥雷加不巧的離開,怕是沒人幫他馴龍。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決定自己一個偷偷去龍山馴龍!

  抓了抓頭髮,伊蒙德眼前一亮:「雷妮拉是龍石島公主,統管龍衛的令牌說不好在她手裡。」

  龍石島的城堡、黑石大門、龍山各處都有龍衛巡邏,沒有令牌他根本溜不出去。

  說干就干,伊蒙德一路下了樓梯,摸到雷妮拉房間門口。

  咚咚……

  謹慎起見,他先敲了敲門。

  心提到嗓子眼,暗暗祈禱雷妮拉不在房間。

  大哥雷加不在島上,雷妮拉大概率不會獨守空房,而是去哄一對雙胞胎養女睡覺。

  片刻後,房間沒有回應。

  伊蒙德大喜過望,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

  嘎吱——

  輕微的推門聲響起,房間內點繞十幾根薰香蠟燭,唯獨沒有人影。

  「太好了!」

  伊蒙德歡呼一聲,手腳麻利的四處翻找。

  床頭、衣櫃、梳妝檯……

  最終,黑黝黝的鐵質令牌從梳妝檯的第一個抽屜里翻找出來。

  拿起令牌親了一口,伊蒙德歡欣鼓舞:「龍山,我來了!」

  將房間布置恢復成原樣,迅速出發。

  第一站停在城堡門口,遭遇一隊巡夜龍衛阻攔。

  伊蒙德面色得意,迎面舉起令牌,氣勢十足道:「我有令牌,派兩個人護送我去龍山!」

  十人隊的龍衛面面相覷,十夫長眼神閃爍,答應下來:「是的,三殿下。」

  就這樣,伊蒙德順理成章的溜出城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