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拉里斯的窺視
「哥哥。」
話剛說出口，海倫娜癟起嘴，看著雷加委屈的呼喚。
「怎麼回事，快來。」
瞧著造成小花臉的海倫娜，雷加連忙招手。
海倫娜掙脫開外公奧托的手，小跑著撲進哥哥懷裡。
雷加瞥了四風暴一眼，輕撫海倫娜的臉蛋，蹙起眉頭：「怎麼弄的？」
「打架了。」
海倫娜仰起小臉，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委屈吧啦：「伊耿打了卡珊德拉，她們去打伊耿，我和伊蒙德拉架，也被牽連了。」
她才13歲，伊蒙德比她還小兩歲，吃了點小虧。
聞言，雷加一拍腦門，無語道：「七層地獄啊！」
感情是一場小孩子的鬧劇。
這會功夫，韋賽里斯也反應過來，向雷妮絲詢問了事情經過。
雷妮絲無愧是無冕女王，沒有偏袒任何一方，就事論事的講清楚。
砰——
韋賽里斯狠狠一砸酒盞，羞惱道：「該死的，打了女人，還敢逃跑！」
他說的自然是伊耿。
伊耿打了人，害怕被處罰加上不想聯姻，在馬廊搶過一匹馬奔出營地。
博洛斯面色赤紅，摟著次女馬麗莎，咬牙切齒道：「陛下，是您在信中表達聯姻請求，我才帶著四個女兒前來，伊耿王子此舉太過傲慢了。」
他剛被國王訓斥一頓，被迫斬首五名效忠的封臣。
本以為會息事寧人，不想轉頭自己的女兒就被坦格利安的小子一頓好打。
唯恐國王借題發揮，他找到了表姐雷妮絲做主。
韋賽里斯深深皺眉，沉聲道：「博洛斯，此事絕非是我授意，我會找回伊耿給你一個交代。」
毆打挑選中的聯姻對象，的確有失體面。
博洛斯咬咬牙，想要申辯幾句討回公道的話，話到嗓子眼憋了回去。
雷妮絲顧全大體，環顧一周取樂的貴族，壓低聲音道：「韋賽里斯，伊耿務必要向四風暴抱歉，拜拉席恩家族也需要顏面。」
「沒問題，我絕不會包庇他。」
韋賽里斯氣得不行，強撐起笑容看向四風暴，語氣溫和：「還有漂亮的小姐們，伊耿不識抬舉，我會挑選新的孩子招待你們。」
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放棄聯姻的打算。
沒有一層枷鎖，他實在不放心博洛斯統治下的風暴地。
卡珊德拉眼前一亮，淤青的眼角撇過雷加，期待道：「誰會招待我們？」
所謂的招待，自然是聯姻的對象。
韋賽里斯一眼識破她的小心思，笑容可親：「會在我的兩個小兒子中挑選。」
對著雷加招招手，吩咐道：「士兵巡邏不利，你帶隊將伊耿找回來。」
長子已經訂婚，萬不能答應拜拉席恩家族的女兒。
雷加明白意思，拍了拍海倫娜的後背，說道：「父親，海倫娜和伊蒙德也受了委屈，您別忘了安慰一下。」
海倫娜皺著一張小臉，委屈巴巴的走向父親。
挨打的不止四風暴，她也被推搡了好幾下。
留下一臉為難的韋賽里斯，雷加掃了一眼沉默的奧托，走出營帳。
剛一出門，與聞訊趕來的阿利森迎面相撞。
阿利森沒空計較瑣事，擔憂的闖進營帳，大呼小叫：「伊耿呢？海倫娜和伊蒙德怎麼弄成這樣？」
雷加聽著她的嗓門，聳聳肩繼續走。
有了阿利森在，海倫娜和伊蒙德肯定不會受委屈。
……
入夜，繁星垂掛夜幕，烏雲遮擋皎潔月光。
御林的一條蜿蜒小路，遠離營地十幾里。
踏踏……
一匹白馬疾馳，雷加騎在馬背，伊耿被一根繩子吊在後面追著跑。
「雷加，停一停，我跑不動了！」
伊耿累的頭暈眼花，腳步鬆軟無力，就差被拖在地上走。
雷加充耳未聞，馬鞭抽在馬屁股上，反倒加快白馬的速度。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真的不行了。」
伊耿劇烈喘息，兩條腿磕磕絆絆追趕，欲哭無淚。
約莫跑馬一里有餘，伊耿再也堅持不住，哀嚎一聲摔倒，仰面朝天的拖行老遠。
「吁~」
雷加勒馬喊停，丟下馬鞭翻身下馬。
伊耿癱軟在地上，背後的衣服被磨爛，露出磕碰紅腫的後背。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眼看著雷加一步一步走來，伊耿大驚失色，不顧被捆綁的雙手，踢著雙腿挪動想跑。
雷加揪起他的衣領，好笑道：「你怎麼沒騎著龍跑？」
伊耿哭喪著臉，嚇得一動不敢動，悲憤道：「你的貪食者在搜捕陽炎，陽炎躲起來不敢見我。」
他也想騎龍跑的遠遠的，現實給了他沉痛一擊。
雷加徹底笑了，問道：「你知道這算什麼嗎？」
「算什麼？」伊耿使勁向後磨蹭，戰戰兢兢詢問。
雷加斂去笑容，冰冷道：「算你倒霉。」
說罷，拽起閃躲的伊耿，掄起巴掌一頓耳光抽響。
巴掌抽疼了，掄起拳頭就打，打累了換腳踢。
雷加邊打邊教訓：「伱還是不是個男人！打了女人就算了，你跑什麼，父親是會剁了你？」
帶隊追了小半天，才在一條小溪邊逮住醉醺醺的伊耿。
可得讓他先把心裡一口惡氣出了。
「別打了、我錯了……」
伊耿閃躲不開，抱著腦袋佝僂身子，喊叫著：「我真沒看上那幾個，幹嘛非要我娶她們啊！」
「那是家族聯姻，你以為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雷加怒其不爭，一把拽起瑟瑟發抖的伊耿，質問道：「你不娶拜拉席恩家族的女兒，想與海倫娜訂婚？」
「不！那個白痴還不如四風暴呢。」
伊耿連連搖頭，扯動滲血的嘴角，哀求道：「我想娶個大美人，身份低點也行。你把四風暴留給伊蒙德和戴倫吧。」
雷加大為惱火，恨鐵不成鋼道：「怎麼有你這種蠢貨，白瞎你外公的一番謀劃。」
打也打累了，解開伊耿綁在馬尾上的繩子，扛著丟在馬背上。
重新騎上白馬，雷加顧不上伊耿趴不趴的穩，縱馬返回營地。
半刻鐘不到，營地大門近在咫尺。
進入營地，將伊耿帶到主帳，交給父親處罰。
「伊耿！」
阿利森也在營帳里，見到伊耿鼻青臉腫的慘狀，心疼的驚呼。
「阿利森，你先退下。」
韋賽里斯沉著臉，不想看見妻子包庇次子。
阿利森不甘心的回瞪，痛心疾首道：「伊耿都被打什麼樣了，趕緊叫大學士醫治。」
前一句是對丈夫說，後一句吩咐守在帳門口的御林鐵衛亞利克。
韋賽里斯鬱悶的揮揮手，勸退道：「出去，伊耿給四風暴道歉，會受到公正的處罰。」
「別忘了，伊耿也是你的兒子。」
阿利森面容悲切，但也不敢違背丈夫的決策，憤憤不平的向外走。
路過雷加身前時，眼神有一瞬間湧現憤怒，卻隱藏的很好。
她知道，伊耿的傷一定是雷加打的。
雷加眼神平靜，直接無視。
伊耿被嬌慣壞了，內心毫無責任可言，只顧自己享樂。
對雷加而言，同父異母的伊耿一事無成並非一件壞事。
但不能給他惹禍，仗著王室的身份胡作非為。
聯姻這種平常之事都要反抗，還能指望他幹什麼？
阿利森一走，營帳的氣氛稍有緩和。
沒有外人在場，韋賽里斯逼著伊耿給挨打的卡珊德拉道歉，又分別與其他三個姊妹致歉。
有雷妮絲從中擔保，博洛斯也不敢追責，反過來命令四個女兒給海倫娜與伊蒙德道歉。
姐弟倆實屬委屈，拉架被卷進其中。
最後，韋賽里斯擺出國王的架子，笑容和善：「博洛斯，聯姻之事有待商榷，私下裡可以讓孩子們多多交流。」
博洛斯臉色難看，雙眼越過不服的伊耿，審視平平無奇的伊蒙德。
國王的第三子，學文、武藝尚淺，宮廷中不太受重視的一位王子。
最關鍵一點，沒有龍！
思慮再三，擔心國王找麻煩，博洛斯梗著脖子答應下來：「拜拉席恩家族的女兒從不記仇，雙方會相處融洽。」
伊蒙德耷拉著腦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伊耿的替代品。
在他的腦海里，還在回憶白天的爭執。
翻來覆去的琢磨，要是有一條屬於自己的龍，是不是就能一口龍焰幹掉四風暴。
想著想著，不自覺攥緊拳頭。
……
營地里，貴族們舉辦著篝火晚會。
有人看到了雷加騎馬拖著伊耿的場景，也有人看到下午伊耿與四風暴的衝突。
暗地裡竊竊私語，議論王室與拜拉席恩家族的緊張關係。
阿利森憤憤走出營帳，夜晚的涼風撲面，喚醒她僅存的理智。
「王后陛下。」
冷不丁的，一道飽含情緒的低聲呼喊從不遠處傳來。
阿利森轉過頭，高傲的仰起頭，綠色裙擺隨風飄動。
目之所及，是一張遠離篝火的角落。
拉里斯杵著權杖，一個人坐著木樁圓凳，笑容靦腆的注視著她。
感受到阿利森的凌厲目光，拉里斯有些不習慣，遮掩的低下頭。
他的雙眼注視著地面，不敢與人對視，似乎害怕被別人看穿內心的苟且與自卑。
「找我什麼事？」
阿利森左右看了看，款款走向角落。
角落光線暗淡，擺放著一張滿是殘羹剩飯的餐桌，沒人注意這裡。
很符合拉里斯見不得光的陰暗性格。
拉里斯笑了笑：「王后，您似乎需要一位可靠的盟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