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束縛魔咒
怔怔凝視巨龍遺骸，雷加有些失望：「沒跑出去，死掉了。」
他珍惜每一條龍的生命。
一條成年巨龍存活不易，沒能死在戰場上，也沒壽終正寢，而是隕落在塌陷的龍穴里。
這種結局在雷加看來，配不上任何一條成年巨龍。
「大人，溶洞角落還有一條通道。」
警戒的僱傭兵大聲稟報。
雷加走下巨龍遺骸，平淡道：「知道了，你們先摸清情況。」
巨龍遺骸就在深潭不遠，漆黑的龍尾骨垂在潭水裡。
雷加靈活的爬上碎石堆，迎面與獠牙交錯的巨龍頭骨相對。
這條巨龍生前的外觀應該與沃米索爾或梅麗亞斯相差不多。
龍首上角冠比較密集，連頸椎上也有一些骨刺凸起。
看著面前猙獰的巨龍頭骨，雷加平靜的伸出觸碰。
他想嘗試一下，巨龍遺骸能否觸發探索者任務。
「……」
等了幾秒，耳畔沒響起提示音，雷加依依不捨的收回手。
果然，一具名聲不顯的龍骨，不具備探索遺物的條件。
「可惜了。」雷加眨眨眼，兩手比量了一下龍首的體積。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想切斷巨龍的頸椎骨，將龍首帶回君臨收藏。
這條巨龍體型不小，單單一個頭骨就有一間小臥室那麼大，七八個人手拉手環抱都不一定夠。
好一會，探路的僱傭兵匆匆跑回，急切道：「大人，我發現了一個黑袍人！」
雷加放棄帶走龍首的想法，趕忙問道：「確定是縛影士？」
「估計是，披著黑袍和漆紅面具。」僱傭兵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
「帶路，縛影士一個都不能放過。」
雷加跳下亂石堆，拔出腰間龍爪。
縛影士是亞夏的一群陰影信徒，一向行蹤詭異。
他們絕不會是碰巧進入遺蹟。
涉及龍王傳承，不能被外人探索。
雷加帶頭先行，三十多名僱傭兵舉著火把緊緊跟隨。
一輪石民襲擊，死傷了十幾人。
等一行人進去石壁內的通道，溶洞內恢復死寂般的安靜。
嘩啦……
深潭突然掀起一陣波瀾，徹底的潭水籠罩一層陰影。
……
另一邊，雷加走在通道里，耳邊隱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通道盡頭還有暗河。」他默默想到。
又走了一段距離，眼前出現一點昏暗的光亮。
不等雷加下達命令，一陣猶如惡魔低語般的番邦語言傳入耳中。
抬手示意僱傭兵放緩腳步，雷加輕手輕腳的走到通道邊緣。
通道外是一間類似龍穴大廳的石砌宮殿。
宮殿牆壁受到外力擠壓變形，依稀能發覺塵埃下四周石壁雕刻著的密密麻麻圖案。
大殿由數根石柱支撐，如今石柱折斷過半，殿頂也坍塌露出土壤。
殿內地板從中間裂開，仿佛一條深邃峽谷，一直通往碎裂的牆壁之後。
聽到的流水聲，就是裂痕中的暗河支流。
此時，一個身披黑袍、頭戴紅漆面具的消瘦身影背對著通道入口，面朝一面尚且完整的石壁。
他的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念誦古怪的經文。
雷加忽視掉聒噪之音，雙眸落在縛影士舉過頭頂的枯瘦雙手上。
左手捧著一顆沾滿龍糞渣的綠色龍蛋，右手平放一本泛黃的羊皮書。
隨著縛影士念動咒語，羊皮書無風自動，一縷縷黑煙冒出，籠罩在雕刻圖案的石壁平面。
「果真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雷加默默窺視，視線在綠色龍蛋與石壁上流轉。
離得太遠，龍蛋他看的不真切，感覺與先前挖掘出來的龍蛋化石沒什麼分別。
石壁上的雕刻卻引起了他的極大震動。
圖案先是十四座簡易的山峰，然後是一群牧羊人、巨龍……
一塊塊記載歷史的雕刻完成，石壁上下出現了切割，分成圖案與文字兩個部分。
下方的文字雷加認識，是純正的高等瓦雷利亞語。
受限於距離，大多數文字他看不清。
但頂頭幾個大字，他看的清清楚楚。
「貝勒里斯……馴龍……束縛魔咒……」
登時，雷加腦海思緒狂涌，一縷精光在眸子閃爍。
幼時接受學城的學士教導時，他看到、聽到許多關於古瓦雷利亞的推測。
例如龍王們馴龍。
學城的學士從稀少且缺乏論證的古籍中推斷，龍王家族掌握某種能使龍聽從指令的魔法。
這一魔法，古籍中記載為「束縛魔咒」。
雷加翻閱過「戴安利加」家族的古籍知識，從中知曉有「巨龍號角」的存在。
某些關鍵段落中，隱隱透露了「束縛魔咒」的存在。
戴安利加與貝勒里斯家族都是名列前茅的龍王家族，具備這種「強大」魔咒、道具並不奇怪。
怪只能怪坦格利安不夠強大，接觸不到這一層面。
雷加深吸了口氣，強壓心中激盪，暗自下定決心：「無論真假，束縛魔咒一定要拿到手。」
家族的馭龍者與龍遠不夠壓服維斯特洛，乃至厄斯索斯大陸的人民。
若能得到束縛魔咒，坦格利安未嘗不能重現頂級龍王家族的榮光。
「還有箭矢嗎？」
雷加壓低聲音，對著身後招了招手。
指揮官連忙取下背後的長弓，搜刮兩支箭矢遞上，低聲道：「大人，箭矢剛剛射光，這是僅剩的兩支。」
雷加痛快接過，自信道：「足夠了。」
他精通劍術與槍術，騎射方面也不曾落下。
緩緩移動腳步，雷加拉開還算強力的長弓，箭矢對準毫無防備的縛影士。
正面衝突不明智，背後傷人才是上策。
嘎吱——
拉弓發出絲絲異響，背對通道口的縛影士猛然轉頭，詭異的漆紅面具後發出暴喝：「誰在那兒！」
嗖——
弓弦震顫，鐵質箭尖閃爍寒光，飛速射出。
縛影士來不及閃避，胸口正中一箭，巨大的力道將整個人擊飛，砰的一聲撞在石壁上。
「殺了他！」
雷加冰冷大喊，僅剩的一支箭拉弓開射。
僱傭兵們一窩蜂衝出通道，提著彎刀殺向險些釘在石壁上的縛影士。
「咳咳……」
縛影士癱軟在地板上，漆紅面具下流淌鮮血，一雙渾濁瞳孔怨恨的注視突然出現的一群人。
「光之王不會原諒你們，你們都該死。」
縛影士狠狠咳出一口血，用手抹了一把，塗在歪歪扭扭的面具上。
第二支箭矢飛射而來，精準的鎖定縛影士頭顱。
箭矢即將命中，異變突生。
縛影士臉上的面具繩子斷裂，漆紅面具自然脫離。
不等漆紅面具落地，一股陰影從地板下湧出，環繞住面具升空。
下一秒，陰影化作一道手足健全，頭戴漆紅面具的人形影子。
噹啷——
箭矢臨近，影子從縛影士懷裡掏出一柄厚重大劍，揮劍斬落了箭矢。
「怪……怪物！」
「小心，是縛影士的陰影巫術……」
衝鋒的僱傭兵們腳步一頓，惶恐的不敢上前。
末日浩劫後，魔法消失在世人眼中。
突然出現一個邪惡影子，將敢打敢殺的僱傭兵都給嚇住了。
「都別怕，影子不敢靠近火焰，殺掉縛影士！」
眼看局勢僵持，雷加高聲大喊，鼓舞士氣。
自己也沒閒著，丟棄無用的長弓，大步走向影子。
手中龍爪前抬，火把對著劍身一蹭，瞬間烈焰環繞長劍。
僱主如此勇猛，僱傭兵們重振起鼓，狠戾勁驅使他們揮舞彎刀，圍向影子與縛影士。
召喚出影子後，縛影士仿佛付出了某種代價，已經是強弓末弩，縮瑟在黑袍之下。
「殺了他！」
指揮官一聲怒吼，沖向癱軟的縛影士。
忽的，影子向前探頭，漆紅面具仿佛發出一道無聲的嘶吼。
再看它時，影子滑行般出現在指揮官身側，重劍猛然揮砍。
噗呲——
奔跑中的指揮官被砍掉頭顱，鮮血似噴泉般從脖頸四濺而出。
這還沒完。
影子接連閃身，逼近膽敢上前的僱傭兵，無情收割著生命。
「拿著你們的火把，它不敢靠近火焰！」
雷加急忙大喊，減緩無辜的傷亡。
僱傭兵們反應過來，聚在一塊揮舞火把，見火光照射在影子身上。
影子好似耗子見了貓，抬起重劍遮擋漆紅面具，迅速拉開距離。
「往哪跑！」
雷加一聲大喝，提著火焰長劍衝來，攔腰橫掃影子。
火光之下，影子短暫的僵硬。
噗——
似是斬斷一頁紙張般，龍爪貫穿影子的腰身，將其一分為二。
「去死吧！」
雷加無視影子兩截扭動的身體，一劍刺中漆紅面具。
火術士天賦發動，血液中的魔力極速抽調。
熊熊烈焰爆發，將漆紅面具連帶兩截影子吞噬其中。
滋啦啦……
一陣油脂的焦糊聲響起，漆紅面具燒成灰燼，影子融化為點點粘液，最終乾涸消失。
拔出龍爪，雷加雙手纏繞火焰，雙眸一片冰冷。
在這種注視下，僱傭兵們心頭一顫，下意識後退。
雷加喘著粗氣，寒聲道：「把縛影士抓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這伙縛影士一定知道什麼。
並且，這名縛影士掌握召喚影子的巫術，身份地位肯定更高。
「是，大人。」
僱傭兵們不敢怠慢，慌忙去擒拿失去反抗能力的縛影士。
雷加深深吐出口濁氣，低頭看到了影子使用的重劍。
劍身寒光凜凜，密布水波紋紋路。
劍柄的尾部由黃金鑄造，雕刻成一顆雄獅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