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奔流城的變革
兩個徒利命令手下騎士重新比武決鬥,目光一刻不離開冷著臉的雷加。
噗呲——
比拼了一陣,一方騎士揮舞長劍砍斷對手的咽喉,奪得決鬥的勝利。
米洛夫身邊的兩名修士立馬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雷加眉頭微皺,思索七神教會在這場繼承人爭奪中扮演什麼角色。
「王子,他們是米洛夫找來的幫手。」
艾爾蒙畏畏縮縮的湊近,小聲提醒。
雷加狐疑道:「繼承人爭奪全憑個人實力,請七神教會有什麼用?」
艾爾蒙咬了咬牙,憤慨道:「兩名修士一口咬定米洛夫的順位繼承權,還用渡鴉傳信回舊鎮總教會,就等我爺爺咽氣,好支持米洛夫上位。」
一邊說著,他攥緊拳頭,壓低聲音辱罵:「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繼承權是徒利家族的內事。
七神教會本應無權插手。
架不住米洛夫不知從哪請來兩名貪財的修士,許諾繼承奔流城後,捐贈一大筆資金。
米洛夫本就是順位繼承人,兩名修士覺得穩操勝券,便答應從中出力。
談話間,兩個徒利選好了新的比武決鬥對象。
米洛夫選了一個高個子騎士,手裡拿著長劍和盾牌。
艾德慕陰沉著臉,請出了他的岳父,萊蒙伯爵。
雷加看了兩眼,皺眉道:「他們決鬥的目的是什麼?」
場內說是決鬥,實則就是兩名騎士無規則互砍。
有什麼意義?
艾爾蒙嘆息道:「他們在比武力,誰的騎士勝場多,就算蓋過對方。」
「就這樣?」雷加不敢置信。
「就這樣。」艾爾蒙滿心無奈。
兩個叔叔能耐就這麼大,找一群無產騎士互砍,彰顯自己的權威。
「真是兩個無藥可救的蠢貨!」雷加無語至極。
有這份力量,不如直接宰了對方,坐等老徒利一死,直接奪取奔流城。
居然搞這種華而不實的決鬥。
場內決鬥開始。
萊蒙伯爵率先展開進攻,雙手重劍掄的虎虎生風,將對手逼得節節敗退。
找準時機,發覺對手盔甲的薄弱處,一劍重重下劈。
噗呲——
高個子騎士的一側手臂連根切除,鮮血立時噴涌。
「下一位!」
萊蒙伯爵重劍杵地,眼神冷漠無情。
米洛夫瞪大眼睛,沒想到一個年近五十的老伯爵如此勇武。
萊蒙伯爵已經上了年紀,頭髮和鬢角斑白,方正的面孔生長出皺紋。
下一位對手很快上場。
萊蒙伯爵仍舊輕鬆應對,重劍揮舞間勁道十足,對方連反擊都費力。
最終,萊蒙伯爵一劍刺穿對方的胸甲連接處。
對手直接倒地不起,躺在血泊中死亡。
維斯特洛的盔甲技術高低不一。
花費大價錢鍛造的盔甲,大部分都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厚實鐵罐頭。
將盔甲內的騎士包裹的嚴嚴實實,幾乎沒有薄弱處可攻破。
相對一些價格低廉的盔甲,看上去會更華麗和威武。
盔甲的薄弱處卻非常多,給敵人更多的可乘之機。
萊蒙伯爵的盔甲是祖傳的寶鎧,布滿刀劈斧砍的痕跡,不過後期保養相當不錯。
米洛夫和艾德慕招攬的貴族次子與無產騎士大多手頭不富裕,勉強湊出一副盔甲和兵器。
盔甲質量勉勉強強,在經驗老道的萊蒙伯爵眼裡處處是漏洞。
決鬥還在繼續。
萊蒙伯爵一連斬殺四位挑戰的騎士,呼吸終於有所沉重。
隨後,他放棄了決鬥。
在當前時代,萊蒙伯爵已經是高齡,身體處於下滑期。
能連斬四位對方,確定不負威名。
萊蒙伯爵一下場,只剩下雙方菜雞互啄。
雷加沒興趣旁觀,招呼了一聲艾爾蒙,叫上他走到神木林入口處。
「王子,您有什麼吩咐?」艾爾蒙拘謹道。
見他這副模樣,雷加便氣不打一處來。
一想到神木林內更差勁的兩個徒利,只能咬牙接受。
「給我過來!」
雷加一把攬住艾爾蒙的脖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聲若凝霜:「老徒利重病,你的兩個叔叔忙著爭權奪利,但這些都是你們徒利家族的家務事,我不會插手。」
「王子……」艾爾蒙聞言一驚,變了神色。
「閉上嘴!」
雷加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回到神木林去看一看你的兩個叔叔,用你生鏽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你想幹什麼,你應該幹什麼!!」
說罷,抬手鬆開發懵的艾爾蒙。
將灰蟲子留給他,帶著幾名無垢者返回主塔。
艾爾蒙愣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雷加的背影,茫然自語:「我的……想法?」
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節生長著練劍、拉弓留下的繭子。
半響。
艾爾蒙抬起頭,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昂首挺胸的灰蟲子。
一瞬間,眼神堅定起來。
想到爺爺重病前與自己的談話,艾爾蒙搓了把臉,呼吸逐漸急促。
灰蟲子目不斜視,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
神木林內的決鬥一直持續到下午。
兩個徒利手下的騎士損失慘重,屍體一具一具被抬出神木林。
最後,艾德慕以碾壓性的戰績勝過米洛夫。
米洛夫臉色陰沉,眼眸中閃過一抹兇狠。
大哥死了,繼承人理應是他。
老頭子病倒了,他的機會來了。
……
入夜。
大勝而歸的艾德慕在自己的處所召開一場宴會,和手下的騎士喝的大醉伶仃。
在他不知情的夜幕下,奔流城內正在發生變革。
老徒利重病不起後,城堡中的事務便被兩個兒子瓜分。
米洛夫控制金庫和倉庫。
艾德慕搶下武器庫與糧倉。
雙方雖未正面衝突,矛盾日漸加劇。
烏雲漫天,遮擋彎彎的皎月。
初春的冷風吹刮,奔流城的內河嘩啦啦流淌,泛起波瀾。
「動作快一點,別被發現了。」
「下手要狠,別浪費時間……」
昏暗的夜色下,一夥黑袍人走出主塔,朝著武器庫與糧倉而去。
還有幾人,直奔艾德慕舉辦宴會的副堡。
同一時間,奔流城的某一間地下室里。
幾名負責駐防的軍官先後走入,火光搖曳的火把照亮彼此陰暗的面孔。
「諸位大人,我有一事相商。」
一道穿著黑袍的身影走近,摘下兜帽,露出一頭黑色短髮。
……
主塔,公爵房間。
雷加手裡端著一盤瓜果,在幾名無垢者的護衛下走來。
「王子!」
兩名誓言騎士還在堅守崗位。
「不用管我,我進去看望一下葛拉佛公爵。」
雷加不給兩名騎士拒絕的機會,直接推門而入。
兩名騎士一時愣住,只好默認。
……
武器庫門口。
噗呲——
黑袍人一擁而上,將兩名巡邏的士兵割喉。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倉庫附近。
看守倉庫的士兵剛一輪換,便被借著夜色的黑袍人摸近,一刀了結性命。
「解決完了,快走!」
為首的黑袍人抹去匕首上的血漬,叫上同伴要走。
嗖嗖……
話音剛落,一陣暗箭從遠處射來。
一輪箭矢落下,黑袍人紛紛中箭,慘叫著失去生命。
一名軍官從暗中走出,身後率領上幾十名士兵。
軍官揮揮手,淡淡道:「屍體處理掉,清理血跡。」
「是!」
士兵應聲行動,搬走滿地屍體,拎出提前準備好的水桶、拖把擦拭地面。
……
主塔,三樓一處臥房。
米洛夫躺在大床上,手裡摟著兩名濃妝艷抹的妓女,半睡半醒的做著美夢。
夢裡,老徒利病逝。
他肥胖的弟弟被砍成肉餡,侄子被關進地牢。
他成為新一任徒利公爵、三叉河總督。
砰——
房門被人一腳從外踹開,頓時將兩名妓女嚇得失聲尖叫。
米洛夫立時驚醒,手忙腳亂的爬起身,喝罵道:「誰啊!敢闖本公爵的房間!」
「叔叔,你的美夢做早了。」
艾爾蒙披著黑袍走進房間,冷酷的注視著對方。
在他身後,一隊披甲持械的士兵蜂擁而入。
推搡開兩名花容失色的妓女,將光不出溜的米洛夫五花大綁。
米洛夫嚇傻了,大喊大叫:「艾爾蒙,你要幹什麼,我是伱叔叔!」
「這一點我清楚,不用你提醒。」
艾爾蒙冷著臉,對士兵吩咐:「塞住他的嘴,關押進地牢。」
「是,大人。」
士兵一拳打在米洛夫皮包骨的肚子上,撿起一名妓女的長筒襪塞進他的嘴裡。
拖死狗似的拖出房間。
……
另一邊,副堡。
黑袍人衝進堡壘的大門,與守夜的衛兵混戰在一塊。
費了一番功夫,以人數壓倒地方。
剛結束戰鬥,門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有刺客,一個不留!」
幾十名裝備精良的士兵衝進大門,將黑袍人三兩下解決。
士兵中間,灰蟲子換了一套制式皮甲,率領幾名士兵走上樓梯。
此時,艾德慕還在房間裡摟著妻子睡大覺,絲毫沒察覺危險到來。
灰蟲子抵達房間門口時,停下腳步。
全副武裝的萊蒙伯爵守在門口,平淡的俯視著登上樓梯的一伙人。
……
翌日。
奔流城大廳。
艾爾蒙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容略顯憔悴。
他聽懂了王子的暗示,召集父親的舊臣先下手為強。
一晚上,將兩位叔叔全部押送地牢。
計劃出奇的順利,這令他萬萬沒想到。
然而,控制了兩位叔叔,接下來又該如何進行下去?
要不要鏟草除根,背負弒親者的名頭。
還有重病的爺爺,不知道還會不會痊癒。
要是病好了,發現自己殺了兩位叔叔,他該怎麼應對。
想來想去,艾爾蒙坐立不安,煩躁的起身。
他要去看一看爺爺,不然實在心裡沒底。
這般想著,大步朝著頂樓的公爵房間而去。
不多時。
艾爾蒙穿過昏暗的走廊,看見房門口守著兩名誓言騎士與無垢者。
眼見艾爾蒙到來,沒一個人打招呼。
全程漠視。
艾爾蒙心裡泛起嘀咕,走到房間門口。
隔著緊閉的房門,他隱約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