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龍有三個頭
「是的，王子。」
灰蟲子目視前方，說話簡略。
「為什麼不換一個名字，你們都不再是奴隸？」
雷加饒有興趣。
無垢者都是從小被販賣的小男孩兒。
4、5歲的年紀，應該記得自己的本名。
灰蟲子嚴肅著臉，給出了答案：「曾經的名字帶給我痛苦，令我成為奴隸。」
「里斯淪陷的那一天，我渴望尋求您的庇護。」
一邊說著，胸膛不自覺挺起。
目光灼灼的注視與龍相伴的雷加，崇敬道：「自那一天，我不再輪換名字，一直叫灰蟲子。」
「這個名字，帶給我為了自由奮戰的理由與勇氣！」
唰唰……
話音落下，無垢者紛紛用長矛敲響圓盾，用仰望的眼神看著一人一龍。
雷加面色溫和，一人與四百餘人對視，從容的掃過每一個無垢者。
從這群不一樣的無垢者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純粹的本質。
名為「信仰。」
他們渴望自由與和平，寄希望於自己的身上。
新舊諸神不會拯救這群遭到閹割的奴隸士兵。
但馭龍焚城的雷加會！
雷加.坦格利安。
鐐銬破除者、廢墟製造者；就是他們唯一堅信的信仰。
收回審視的眼神，雷加低頭輕笑：「一支完全可以信任的軍隊。」
「灰蟲子。」雷加叫出無垢者軍官的名字。
「在，王子！」
灰蟲子上前一步，嗓音渾厚。
雷加恢復淡然之色：「此次平叛不需要過多兵力，赫倫堡遭遇大火，你率軍駐紮此地，防範暴民反攻。」
「是，王子！」
灰蟲子接下任務，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領兵加入巡邏隊伍。
雷加抬頭望向天空，喃喃自語：「奔流城、布萊伍德……」
……
黃昏。
三條龍從赫倫堡飛上天空，朝著奔流城方向翱翔。
太陽逐漸落山，紅霞灑落平坦肥沃的土地。
河流奔流不息、農田連綿不絕。
這就是堪稱「魚米之鄉」的河間地。
途徑高尚之心，農田遭遇搶收和焚毀，八成是亂民的傑作。
「嘶嘎——」
即將抵達奔流城之際，貪食者減緩速度，發出提醒的嘶鳴。
雷加低頭俯瞰，發現一座聲勢浩大的營寨。
營寨距離奔流城不遠，建立在一處高聳的山坡上。
瞭望塔、箭塔、拒馬等防禦工事樣樣齊全。
山腳下，還有一條蜿蜒的小溪。
雷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領軍的將領是一位精通戰略的軍事家。
山坡的營寨易守難攻，準備充足的糧草，被圍困也能堅守許久。
想啃下這樣一塊硬骨頭，很費力氣。
營寨的門樓上，插著一桿烏鴉圍繞魚梁木的貴族旗幟。
雷加認出來了：「布萊伍德家族。」
他嘀咕一聲，對這個家族的印象大大加深。
不得不說，這個營寨的位置挑的極具戰略意義。
布萊伍德家族的鴉樹城位於紅叉河西面，荒石城以南。
奔流城位於紅叉河與騰石河交叉處。
布雷肯家族的石籬城位於紅叉河以北，奔流城的東北方。
布萊伍德和布雷肯家族的戰爭爆發在紅叉河北岸。
那裡有一塊肥沃的草場。
哈爾溫率領奔流城的軍隊在附近擊敗了兩個家族的先鋒部隊。
布雷肯家族的石籬城距離戰場更近，重振旗鼓後夜襲了哈爾溫的軍營。
回奔流城的路線被布萊伍德家族的軍隊堵住。
哈爾溫與老徒利等人邊打邊撤，逃回了赫倫堡。
當前，布萊伍德家族將營寨建立在奔流城以南，石籬城以西。
正好卡在奔流城、石籬城和赫倫堡交錯的道路上。
既不主動出兵，還要成為攪屎棍，干擾河間地腹地的局勢。
手段為人不齒，卻非常老辣。
此時，營寨內生火造飯。
「嘶嘎——」
貪食者一聲咆哮，低空俯衝而過，掀起一陣凌冽的狂風。
「龍！巨龍來了！」
「躲入地洞……」
漆黑巨龍的出現帶給士兵極大衝擊力，瞬間令營寨為之沸騰。
看到貪食者的剎那。
士兵根本沒有對抗的心思，拿起手頭的兵器，向著提前挖好的地洞裡鑽。
「嘶嘎！」
「嘶嘎……」
不等士兵完全撤退，夢火與敘拉克斯先後俯衝而下，拍打著雙翼划過營寨上空。
咔嚓——
在海倫娜的呼喊下，夢火靈巧的一甩尾巴，將門樓上的旗杆抽斷。
轉瞬，三條龍重新升空。
敘拉克斯靠近貪食者，雷妮拉一身黑色馭龍服，喊叫道：「雷加，就這樣離開嗎？」
方才貪食者俯衝營寨時，她還以為要展開進攻。
雷加俯瞰著混亂的營寨，大笑道：「走吧，今天不動武。」
三條龍飛過軍營，相信布萊伍德家族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嘶嘎……」
貪食者嘶吼一聲，振翅飛向湍急河流中的奔流城。
夢火和敘拉克斯環繞在貪食者兩側，一同進發。
……
奔流城。
一個堅固的三角形城堡，建立在騰石河與紅叉河相交之處。
城堡占地不大，兩面臨河，在西邊的第三側有一條大型人造壕溝。
水閘打開，壕溝會被河水填滿，使得城堡變成一個小島，三面環水，堅不可摧。
此時，奔流城的水閘顯然打開。
三面水流圍繞城堡，唯一的吊橋已經升起。
「嘶嘎——」
一聲龍吼傳來，貪食者拍打著雙翼，緩緩降落在注水壕溝之前。
雷加端坐鞍座上，平視奔流城城垛上的駐軍，高聲道：「坦格利安的王子、公主駕臨，叫老徒利的兩個兒子出來迎駕！」
「嘶嘎……」
敘拉克斯與夢火緊隨而來，一左一右降落在貪食者身後。
三條龍昂起龍首，凝視著三角形的奔流城。
駐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差點當場嚇尿褲子。
慌裡慌張的跑下城垛，通知管事的兩位公子。
雷加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嘴角微翹。
徒利家族作為河間地的公爵家族。
想要平定叛亂，少不了來一趟奔流城。
……
入夜。
石階列島，血石島。
巡邏艦照常巡視島嶼周邊的海域，逮捕了一艘走私的小帆船。
帆船上一共三個人，全都是維斯特洛大陸本土的風暴地人士。
將三個走私販抓住，船上除了皮革、大麥，還有幾十瓶里斯釀造的紅葡萄酒。
一個走私販跪地求饒：「大人饒命，我們就想多賺點錢。」
「少廢話，走私販！」
士兵一腳將其踹倒，鄙夷的吐了口唾沫。
走私販和盜獵者都是維斯特洛的鄙視鏈底層。
「好了，我看看都有什麼東西。」
巡邏艦上走出兩道銀髮黑膚的身影，中年男人的嗓音響起。
士兵回頭一看，是指揮官魏蒙德與其侄子蘭尼諾。
魏蒙德掃了一眼帆船上的貨物，面色如常。
看到一瓶瓶紅葡萄酒時，不自覺眼前一亮。
戰爭持續日久，物資供應齊全，但酒水實在太少。
普通士兵的劣質麥酒他喝不慣，這些高檔紅葡萄酒勉強入口。
「把酒搬走，人丟到海里餵魚。」
魏蒙德揚起下巴，揮了揮手。
身為航運起家的瓦列利安家族，大魚吃小魚這種戲碼是看家本領了。
走私販一聽，連連哀求：「大人，我家裡懷孕的妻子要養，請您大發慈悲的饒我一命，新舊諸神會保佑您的。」
魏蒙德視而不見，衝著士兵喝罵：「丟下去餵魚，耳朵聾了？」
「是，大人。」
士兵打了一個哆嗦，架起走私販就要丟進海里。
走私販面露驚恐，突然說道：「大人，我還有兩瓶珍藏的多恩夏日紅，十年份的絕品美酒！」
「等等。」
魏蒙德擺手制止，感興趣道：「陳釀的夏日紅？」
多恩生產美酒。
一種烈性葡萄酒，一種口感豐富的夏日紅。
這兩種酒一經販賣，總是被清空貨倉。
很少有陳釀存在。
走私販連連點頭：「就在我的船上，還請大人接受我的報答。」
「可以，取過來。」
魏蒙德期待不已。
走私販脫離士兵的束縛，趕忙跑回船篷，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後露出兩瓶殷紅如血的紅酒。
目露心痛，顫顫巍巍的雙手奉上。
魏蒙德打開其中一瓶嗅了嗅，果香味撲鼻，正宗的夏日紅。
蓋上蓋子，魏蒙德將另一瓶遞給蘭尼諾，笑道：「拿去喝，陳年的佳釀。」
蘭尼諾捧在懷裡，歡歡喜喜：「謝謝叔叔。」
他也好久沒喝好酒了。
魏蒙德得意一笑，衝著士兵說道：「酒搬走，其他的隨你們處理。」
「是，大人。」
士兵們興高采烈，揮刀砍死了三個走私販，將一船貨物搬空。
臨走時，一把火燒了帆船。
得了一瓶美酒，蘭尼諾開心極了。
騎上海煙，返回血石島，找到躲在帳篷里的伊耿。
「表弟，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
蘭尼諾聲音洪亮，掀開帳簾走入。
「不不！先別進來。」
伊耿驚呼的叫了兩聲，光溜溜的側躺在床上，雙手在被子裡起起伏伏。
「哦，七神在上！」
蘭尼諾連忙轉過身，無奈道：「抱歉，我沒想到你在忙手藝活。」
伊耿氣急敗壞的叫嚷：「掃興，先等一等。」
說完，手上動作加快，身體突然一僵，發出低沉的呻吟。
「忙完了？」
蘭尼諾豎起耳朵，聞聲詢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