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野火的出現
韋賽里斯簡略說了河間地的情況。
布萊伍德家族違抗律令，農夫工會騷亂。
尤其對布雷肯家族表露出強烈不滿。
老徒利三個兒子，只有長子稍微有點用，還死在了布雷肯家族的夜襲。
剩下兩個不是聲色犬馬的紈絝，就是缺心眼的莽夫。
可以預料，徒利家族未來幾十年的衰落期。
聽完河間地的紛亂，雷加眉頭緊皺，暗道維斯特洛的貴族早就習慣父親的軟弱，才敢無法無天的明面叛亂。
萊昂諾大人受傷，哈爾溫退守赫倫堡，事情比想像的要棘手。
老徒利跟隨亂軍也躲入赫倫堡，奔流城群龍無首。
河間地受限於地理原因，三叉戟河將各處貴族領地分割。
導致交通不便，貴族間聯繫薄弱。
時間一久，對徒利家的統治越發漠視，各自為政。
是七國中秩序最差的一境。
雷加握住父親的手，目光堅定：「要我去替赫倫堡解圍嗎？」
以貪食者的速度，一個鐘頭足夠飛一個來回。
幾口龍焰下去，叛軍自然就退了。
韋賽里斯眼底閃過慚愧，雙手扣住長子的手，鼻子發酸：「先休息一晚，你剛回君臨，總要睡個安穩覺。」
經過火燒三女國一事，他完全信任長子的能力。
河間地不像石階列島地勢險峻，有山洞給叛軍躲藏。
開闊的平原上，巨龍是無敵的。
雷加低聲道：「好，明日我去河間地一趟，回頭再處理石階列島。」
三女國的老巢被焚燒一空。
石階列島上的傭兵就是一盤撒沙，揮手可滅。
……
出了寢宮。
雷加一抬眼，留意到等候在走廊拐角的黑裙背影。
「雷妮拉，還沒走。」雷加走上前。
雷妮拉保持著背對姿勢，兩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雷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笑問道：「在等我？」
唰——
一道寒光閃過，抵在雷加的「要害」。
霎時間，雷加臉色一僵，冷汗唰的一下冒出來。
「當然在等你，我要是不在，等你的就是別人了。」
雷妮拉笑眯眯的盯著他，一手撫摸他的側臉，一手握著匕首往前頂了頂。
「姐姐，冷靜一點。」
雷加瞳孔微縮，害怕極了。
這一匕首下去，煩惱的根源就消失了。
雷妮拉貼近幾分，眼眸散發著寒氣，問道：「你這裡，還沒來得及刻印青銅吧？」
她知曉雷加本事，掌握一種名為符文的神秘力量。
上半身刻印滿青銅符文，遭遇攻擊能化作青色鱗片。
下半身，還沒刻印完成。
雷加屏住呼吸，向後弓腰，苦澀道：「雷妮拉……」
短暫的慌亂過去，他恢復理智。
雷妮拉不會傷害他的。
怕不是動了火氣，藉機教訓他一頓。
果不其然，雷妮拉收回匕首，不再頂著他。
不等雷加鬆口氣，冰涼的匕首貼在他的臉上。
就聽雷妮拉冷冰冰道：「這把匕首是給簡妮準備的。」
雷加明白，她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強壓真火。
「雷加，你是我一手照料長大，你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雷妮拉用匕首點在他的鼻尖，微微用力，青色鱗片浮現，擋住尖銳的匕首。
匕首下劃，片片青鱗冒出。
雷妮拉眼神平靜，複雜道：「記住你的諾言，別讓我幫你回憶。」
雷加握住小巧的匕首，鄭重道：「火焰從不遺忘。」
說罷，奪過匕首丟棄，屈膝降低身影，直接將雷妮拉扛在肩頭。
「雷加……」
雷妮拉驚呼一聲，用力拍打他的後背，眼底冰霜消融。
……
第二日。
太陽高懸，陽光正濃。
「嘶嘎——」
一道漆黑龍影衝出龍穴，從君臨上空一閃而過。
絲綢街的平民看的最清楚。
漆黑巨龍是去往河間地的方向。
舊城門。
五百次子團、四百餘無垢者、三百龍衛各自排成隊列。
咕嚕咕嚕~
一輛四輪馬車緩緩駛來，兩側護衛一百餘身披鐵甲的谷地騎士。
馬車內。
雷妮拉與簡妮相對而坐，一人黑色露肩裙，一人素白長裙。
氣氛壓抑而又沉默。
簡妮低著頭，率先開口：「雷妮拉，抱歉。」
「道歉有用就不需要法律。」
雷妮拉翹著一條腿，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指尖輕點手背。
簡妮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這就返回谷地，輕易不再回到君臨。」
「算伱識相。」
雷妮拉清冷道。
簡妮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其實我有很多話對你說。」
「再敢多說半句，你回不了谷地！」
雷妮拉面色轉冷，毫無留情的呵斥。
不知好歹的碧池。
要不是雷加昨晚賣力討好，一定半路截殺她。
談話結束。
雷妮拉下了馬車，雪白的小腿在黑裙下若隱若現。
馬車出了城門，向著谷地前進。
三百龍衛跟在谷地騎士的後面，加入護衛的行列。
次子團和無垢者分成兩隊，各自出了城門。
他們是追隨王子前往河間地的部隊。
雷妮拉側著身，凝視著馬車和隊伍消失在視野中。
「公主，咱們回紅堡吧。」
御林鐵衛史蒂芬.達克林輕聲提醒。
雷妮拉摸了摸脖頸間的瓦雷利亞鋼項鍊，微笑道：「不了，我要去龍穴一趟。」
「是，公主。」
史蒂芬不問緣由，護衛左右。
感受到冰涼的三顆龍首吊墜，雷妮拉心神安寧，有點想雷加了。
「去河間地一趟。」
消消和簡妮碰面的火氣。
……
河間地，赫倫堡。
七月已經是酷暑，此刻的城堡範圍更加炙熱。
「澆上火油，快點……」
「投石車準備……」
高聳厚重的城牆外，數千名粗布麻衣的農夫圍城，群情激烈。
大部分人手持糞叉、鋤頭，裝備差的不能再差。
人群前方，推來十架大型投石車。
由數百名身穿盔甲，裝備精良的士兵操縱。
士兵的盔甲上刻有金色盾牌中一匹猩紅色戰馬。
這是布雷家族的族徽。
此外，還有其它一些次級貴族的族徽，混雜在士兵中。
他們是布雷肯家族的封臣。
這場圍困赫倫堡的戰爭，便是布雷肯家族扇動農夫集會的叛亂。
隨著軍官的大吼大叫，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搬來一個個木桶，盛放在投石器里。
「放！」
一聲令下，投石車紛紛投放。
木桶越過高聳的城牆，砸進赫倫堡的內部。
轟隆——
木桶碎裂，爆發出綠油油的火焰，傳播性極強的大範圍擴散。
投石器再次填充。
「放！！」
一個個木桶被投射進赫倫堡。
有的砸在城牆上，有的飛出更遠，落在城牆邊緣的神木林里。
綠色火焰仿佛不需要燃料，附著在石頭上依舊燃燒。
神木林遭到綠火侵襲，轉瞬燃起熊熊大火。
赫倫堡是維斯特洛征服者之戰前，最大、最雄偉的城堡。
建立在大陸最大的內陸湖，神眼湖北岸。
厚重而陡峭的城牆就像懸崖一樣聳立著，門樓堪比尋常的主堡一樣大。
赫倫堡一共建立五座塔樓。
分別是：恐怖塔、寡婦塔、號哭塔、厲鬼塔、焚王塔。
經過黑死神貝勒里恩的焚燒，塔樓沒有一座是完好無損的。
塔樓被扭曲，石頭崩裂。
許多由黑心赫倫設計的建築被付之一空，化作黑漆漆的廢墟。
瀰漫著一股陰暗的氛圍。
轟——
更多的木桶投射，綠色火焰越來越旺盛。
雖然砸不中五座塔樓，卻將塔樓包圍在火焰之中。
城內的衛兵不足兩千。
登上城牆對下方的敵軍拉弓射箭、進行反擊。
耐不住火勢太大，後方逐漸淪為火海。
「快救火，綠火瀰漫到塔樓附近了！」
「所有人，救火……」
晴朗的天空下，昏暗的赫倫堡燃起綠色大火。
濃煙與慘叫合奏出悲鳴的樂曲。
「啊！別碰到綠火……」
「燒起來了，火撲不滅……」
士兵和僕從前往救火，綠火沾到身上便迅速燃燒，澆水熄不滅火勢。
赫倫堡的學士認出了這種火焰。
一種鍊金產物，野火。
具備極強的不穩定性、易燃性、附著性……
威力堪比龍焰，一碰就炸。
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易燃物。
一度遭到學城的禁止。
城樓上，哈爾溫披甲持劍，面色焦急。
他認識野火，聽聞過這種易燃物質的可怕。
半刻鐘頭不到，野火蔓延大半個赫倫堡。
在這樣下去，不等亂軍攻破城門，他們就要被燒死。
城外。
叛亂的亂民發動衝鋒，頂著密密麻麻的箭矢，扛著一架架梯子沖向城牆。
「包圍東門，別讓斯壯逃跑！」
布雷肯的軍官發出指令，指揮亂民將赫倫堡重重包圍。
哈爾溫又急又怒，拔劍大喝：「上滾木、火油，別讓亂民爬上城牆。」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一萬個懊悔。
和平年代持續太久，讓斯壯家族失去了警惕。
戰爭儲備缺乏，士兵連像樣的裝備都很少。
城垛上原本該有投石車。
因為年久失修，早早被撤掉。
不然的話，輪不到下方的幾台投石車逞威風。
早就讓叛軍自焚了。
一個衛兵狼狽跑來，急切道：「大人，神木林的火勢太大，控制不住了！」
何止是控制不住，壓根是無法控制。
火勢越來越大，隨著風向不斷逼近塔樓。
很多僕從都死在救火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