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各懷鬼胎

  第268章 各懷鬼胎

  「哦?」伊恩挑眉,示意格拉茲旦繼續說下去。

  「具體的情況有些複雜,關係到我晚點來找您的時候再詳細跟您解釋好嗎?」格拉茲旦賠笑道。

  「也行,」伊恩看得出格拉茲旦現在是真的急著離開,於是點頭道,「但在你離開之前,不知可否再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

  「您問。」格拉茲旦只能按下了心中的急躁。

  「你之前提到的淵凱為我準備的歡迎宴會是誰籌辦的?又將在哪座金字塔中舉行?」

  「宴會由整個賢主議會共同籌辦,地點則是在亞贊大人的金字塔中,他的金字塔是整個淵凱最高大奢華的金字塔。」

  「很好,第二個問題,剛剛那個搖屁格拉茲多·佐·阿爾克將軍,他為什麼也希望我可以多在淵凱停留一些時間?」

  格拉茲旦臉色一沉,「抱歉,閣下,這一點我也非常疑惑。」

  「行吧,你可以離開了。」伊恩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格拉茲旦隨即騎馬離去。

  「怎麼樣?你看出了什麼?」西莉雅在格拉茲旦走遠之後開口問道,伊恩這一次進軍把她帶在了身邊。

  西莉雅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伊恩不敢單獨將權勢僅次於他和丹妮莉絲女王的自己單獨留在阿斯塔波的緣故,不過怎麼說呢?她反正也沒指望過獲得伊恩的絕對信任就是了。

  如果伊恩真把她留在了阿斯塔波,她反而會提心弔膽,束手束腳的,生怕對方整出什麼奇葩的考驗來,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拿下了,現在像這樣隨軍,正好落個空閒,就當放假出去旅遊了。

  雖然吉斯卡利沿海大道上的景色無比單調、軍營的行軍床硬的讓她渾身酸痛、吉斯人的書籍無聊的讓人昏昏欲睡

  「事情似乎很複雜」伊恩搖了搖頭,「所有的線索攪成一團,讓我難以理出頭緒來。」

  「但你已經有方向了不是嗎?」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你最後問了格拉茲旦兩個問題.」西莉雅說著看到了伊恩示意她停下的手勢,於是閉上了嘴巴。

  「我們換個地方談。」伊恩偏了偏頭,示意西莉雅跟上自己。

  「怎麼樣?」大元帥亞克哈茲·佐·亞扎克看著剛剛來到塔樓的梅羅。

  梅羅是次子團團長,他來自布拉佛斯,身材高大,有著淡綠色眼睛,還有茂密而長及腰間的紅金色鬍子,人稱「泰坦的私生子」。

  此人惡名昭彰,在他的指揮下,次子團其實已經名聲狼藉到了沒有任何一個自由城邦願意僱傭他們的程度。但也正因為如此,次子團才會恰好在奴隸灣附近遊蕩,從而獲得了淵凱的合同。

  「什麼怎麼樣?」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另一個傭兵團『暴鴉團』的大團長普蘭達·納·紀森,他是一個吉斯人,有一張闊臉,頭髮黑中帶灰。

  暴鴉團常年活動於奴隸灣和拉扎地區,主要業務是參與拉扎林人的氏族衝突並幫助奴隸灣三城捕奴。他們的成員全部都是騎兵,戰鬥力如何暫且位置,但成員普遍富裕。

  和次子團一樣,他們也是在淵凱決定參加伊恩組建的吉斯聯盟後第一時間就獲得了淵凱的合同。

  此刻兩個傭兵團的團長被大元帥叫上了這座塔樓,正是因為大元帥有些問題想要向他們提問。

  淵凱大元帥亞克哈茲·佐·亞扎克領軍50多年,從未真正意義上指揮過一場戰役,對軍事方面的問題基本上是一竅不通,但他卻打過不少的勝仗。

  除去淵凱這些年從來沒有碰到過任何像樣的敵人以外,一個更大的原因就是他總是會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淵凱所擅長的是神賜給人類的最偉大、最高貴的東西——性!愛,戰爭這種低賤的活動就該交給低賤的傭兵去操心。

  「以你們二位的經驗來看,城外的軍隊素質如何?」兔子將軍幫大元帥解釋道,大元帥年齡有些大了,說起話來都有些費力。

  「那個龍女王的軍隊?」梅羅走到窗邊,向下看去。

  淵凱城區的東南面位於一處丘陵的上,而這座屬於大元帥亞克哈茲的緊貼城牆的塔樓正建築於丘陵的頂端,這裡的地勢比四周都要高。從這座塔樓里不僅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全貌,也能將城市周圍好幾里地的範圍盡收眼中。

  「從這裡看不清具體的情況,」梅羅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而且我也不認為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群太監和一群被強征的奴隸罷了。

  而且我還聽說,他們的總指揮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請恕我直言,想要依靠這些傢伙去迎戰一位全無敗績的馬王,這根本就是瘋了。」

  「但你還是接受了淵凱的僱傭。」普蘭達·納·紀森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

  「因為泰坦的私生子梅羅可以改變戰局!」梅羅這次意識道剛剛的話似乎將他打算在騙到僱傭金之後中途跑路的想法暴露出來了,於是嘴硬道。

  梅羅並不看好所謂的吉斯同盟與馬王作對的前景,但因為次子團先前毀約太多次的緣故,他已經將近兩年沒有獲得過新的合同了,淵凱此番向他開出的價格根本不容他拒絕。

  當然,淵凱究竟為什麼敢在這個時候相信名聲狼藉的次子團會面對馬人而不跑路,他就不知道了。

  「我的看法和梅羅完全相反,」普蘭達·納·紀森沒有和梅羅拌嘴,而是面向淵凱大元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從這裡,」他指向窗外,「確實看不到這支軍隊的具體情況,但可以發現他們他們紮營的位置十分的刁鑽.控制水源,不用擔心被人斷水;占據高地,控制視野以及戰鬥的有利位置;各個軍團之間的營地距離恰到好處,視野清晰,容易支援,又不至於因為擁擠而產生混亂;同時營地的位置也遠離了在這個季節很容易被點燃的樹林.這說明什麼?」

  「他們的指揮官很老練,」兔子將軍回答,然後又吹噓般的說道,「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古代吉斯軍團的智慧,那些無垢者的教官正是學習古籍長大。」

  「不止如此,」暴鴉團長沒有反駁,而是繼續說道,「這還說明他們的斥候體系非常成熟。

  龍女王的大軍剛抵達這裡多久?即便是先鋒騎兵抵達淵凱也不過是兩三天前的事情,而他們今天一到淵凱城外就按照這樣的位置開始紮營,這說明他們在大軍抵達前的這幾天時間裡便已經將這附近的地形摸了個透。」

  「那不是我們向他們建議的紮營位置。」兔子將軍一邊聽暴鴉團長說話,一邊仔細地看了一遍城外大軍的部署情況。

  「我並沒有說過是你們向他們建議的話。」暴鴉團長普蘭達有些不知所云,但當他轉頭看向兔子將軍時,卻發現他其實是在跟淵凱大元帥說話。

  大元帥皺了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兔子將軍,然後又看了一眼暴鴉團長,最終沒有說話,又重新把目光垂了下去。

  「那什麼.你繼續。」兔子將軍打了個圓場,對暴鴉團長笑道。

  「而且,」暴鴉團長繼續說道,「注意他們的效率,我在得到大元帥的命令趕來這裡之前,龍女王的那支軍隊還全部擺在吉斯卡利沿海大道上,而我到這裡才用多久,他們卻已經全部進入了各種的紮營位置.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這個問題或許你之後可以向格拉茲旦·莫·厄拉茲討教,他在出使阿斯塔波時曾經觀摩過這些奴隸的訓練,並且回來向我們盛讚過他們的指揮方式.」兔子將軍試圖回憶格拉茲旦的原話,但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

  因為當時格拉茲旦做報告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賢主都在笑,包括亞贊那一派的賢主,以至於大家都沒聽清格拉茲旦究竟說了些什麼。

  兔子將軍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位戴瑞伯爵為軍隊準備了大量不同顏色的旗幟。以及大鼓、號角和被稱為鐃、鈸什麼的幾種聞所未聞的金屬樂器,聽上去活像是某種小丑表演。

  可現在看來,這些玩意兒似乎真的有用?兔子將軍搖了搖頭,暫時把這個問題拋到了一邊。

  「先不談這個,」他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如果這支軍隊對淵凱心懷不軌的話,你們有信心贏過他們嗎?」

  「我們不是盟友嗎?」暴鴉團長下意識地問道。

  「是,我們當然是盟友,所以我問的是如果。」兔子笑了笑,「畢竟這樣一支大軍擺在家門口,警惕一些總不會是壞事,沒錯吧?」

  「那倒是,」暴鴉團長點了點頭,「不過我必須告訴您,如果這支軍隊真的對淵凱心懷不軌的話,淵凱一周之內就會淪陷。」

  「這一周是他們砍伐南面的樹林製造攻城器械的時間,」他緊接著補充,「我在奴隸灣生活了半輩子,我很清楚淵凱的城牆看似高大,其實很多地方都已經腐朽且搖搖欲墜,當他們開始進攻之後,淵凱撐不過一天的時間。」

  「懦夫的發言。」泰坦的私生子梅羅終於抓住了機會,嘲諷了回來。

  「我不需要一個一年內三次拋棄僱主逃跑的東西來告訴我什麼是勇氣。」暴鴉團長普蘭達毫不示弱地罵了回去。

  「好了,我親愛的團長們,不要在這個時候起內訌好嗎?」兔子將軍及時的站到了劍拔弩張的兩個傭兵團長的中間,輕輕地推開了兩人。

  這時兩位團長才注意到,這位看似矮小的淵凱將軍,竟然臂力驚人。

  「讓我們誒?」兔子將軍盯著窗外的眼睛似乎突然看到了什麼,他話音一頓。

  暴鴉團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似乎是淵凱出城迎接那位戴瑞伯爵的騎兵隊已經回到了城門外獨自返回。

  同時,他注意到兔子將軍臉色沉了下去。

  「這樣如何?你來幫我分析一下這件事,」伊恩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西莉雅走進了剛搭好的中軍帳篷,「這或許這會有助於我理清思路。」

  「我不認為.」西莉雅本想拒絕,但她隨即注意到伊恩根本沒在看她,而是從箱子裡找出了紙和筆,走到了桌前。

  她這才意識到伊恩剛剛根本不是在提建議,而是在下令,於是她又迅速改口道:「那我試試?」

  伊恩依然沒有看向她,只是一邊將紙展開,一邊抬了抬下巴。

  「首先,」西莉雅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格拉茲旦希望你能在淵凱多停留一段時間的目的。

  你用分享戰功給他畫了一個大餅,他想要把這個餅吃進嘴裡就必須先進入軍隊。而我們之前就搜集過情報,他所在的淵凱首富亞贊的派系和大元帥那一派的軍事貴族不對付。

  他應該是想要借用你的影響力來運作這件事,所以他需要你多在淵凱待上一段時間,格拉茲旦的動機是合理的。」說完,西莉雅看向伊恩,試圖得到他的意見。

  「前提是格拉茲旦沒有對我們撒謊。」伊恩提出了異議。

  「你不是有讀心的能力嗎?」西莉雅笑問,「如果他當面對你撒謊,你會看不出來?」

  「那只是一種經驗技巧,可不是什麼遊戲技能,更不是外掛,在缺乏其他證據的情況下,沒有人可以百分之百保證自己判斷的正確就比如某人聯合哈贊王子,讓哈贊假稱要將他的妹妹嫁給我時,我一開始可是一點沒看出來你們是在演戲。」

  「額」

  「我們先假設格拉茲旦沒有撒謊,繼續。」伊恩擺了擺手,在上一個結論下面畫了兩個分支。

  「好吧,」西莉雅再次陷入了思考,「嗯讓我擔心的是搖屁股將軍的動機,按理說他是沒有理由希望我們進城的。而且我記得當你質疑他的時候,他表現地很慌亂,沒錯,是慌亂而不是憤怒.要說他沒懷什麼鬼胎,我反正是不信的。」

  「所以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麼?」

  「鴻門宴。」西莉雅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