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是誰
自那場暴風雨中遭遇戰後,天氣放晴,海面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韋賽里斯安排完事宜便沒事可做。
昨夜從新生巨龍身上獲取了龐大的龍魂,幾乎與他苦尋這麼久龍骨相當,直接把魔力量增加了近一倍。於是他左右無事,韋賽里斯便興致勃勃把目光投向那疑似「龍之號角」的戰利品。
此刻號角被放在一個密爾產的玻璃器皿里,這支扭曲的號角從頭到腳足有六尺長(約1.83米),黑光閃爍,布滿紅金和瓦雷利亞黑鋼的條紋。號角表面跟打磨過一樣光滑。它的表面閃亮,亮的足以使人從中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包裹號角的條紋上銘刻著奇異的遠古魔符。
韋賽里斯記得這號角吹響時發出的聲音,古怪而巨大,它被吹響時,仿佛耳朵里一切雜音都會被其聲音掩蓋。
韋賽里斯後來問過丹妮莉絲當時似乎很難受是為什麼。
丹妮莉絲形容自己當時聽到它的聲音,就像是有數千個靈魂在耳畔嘶吼,內臟仿佛火燒,身體也似乎要燃燒一般,讓她非常難受。她還說自己當時瞥見號角被吹響時,其上符文變得火紅刺目,在雨夜裡都能看到耀眼的白光,難以直視。
而這些韋賽里斯都沒有感受到、看到。
韋賽里斯認出號角上面陰刻的瓦雷利亞古代符文,說此號角名曰「縛龍者」,其餘一些文字的意思為:
「我是縛龍者。沒有凡人會使我發出聲響並存活。血換火,火換血。」
韋賽里斯想起來,當時有好幾個人在船上排隊吹號,每吹響一聲,便倒下一個,可惜那些屍體都被爆燃火球炸得不知所蹤,不然怎麼也得找一具回來瞧瞧。
據說,吹響號角的人會被火焰由內往外炙烤血肉,原著有學士解剖過吹響號角後死去的人,發現這些人體內的肺就像焦炭。
據說,這號角誰吹響並不重要,因為被號角束縛的龍服從的將是號角的主人。
那麼號角的主人現在是誰。攸倫?假設他還活著,那麼現在他還是麼?
這玩意怎麼識別主人?
韋賽里斯仔細審視,看著它光亮的表面和奇特的銘刻。他在想,如果這玩意上面有龍魂,那麼它含有的龍魂量將超乎想像。
這麼想著,他便動了心思,小心取下玻璃器皿的蓋子。
這時,在旁邊桌子,正與木籠子裡似乎跟昨天剛出生時的靈動模樣比起來變得呆板了些的幼龍對視的丹妮莉絲不由放下籠子,朝韋賽里斯這邊看過來。
她仍舊不知道該怎麼「馴服」這隻看起來依舊對她非常親近的幼龍。所以看到韋賽里斯打開了古怪號角的蓋子,她就開始期待那裡面有沒有可以讓他們繼續「覺醒」的魔力。
韋賽里斯深吸了口氣,保險起見,他將整隻手預先化作了巨龍臂爪,才小心翼翼去觸碰那扭曲的號角。
轟!
當韋賽里斯龍化的爪子碰到它瞬間,一陣熱息自那號角爆發。
韋賽里斯腦海響起巨大轟鳴,讓他瞬間如遭雷擊,被震懾心靈。
丹妮莉絲和木籠里的巨龍都能感受到一陣狂放的熱流從身邊刮過,紛紛去看韋賽里斯。
看過去瞬間,籠中巨龍張開翅膀,對韋賽里斯方向發出嘶吼。
而丹妮莉絲震撼看著韋賽里斯身上片刻間覆滿龍鱗。他的背生長出龍翅,肚子瞬間脹大、撐破衣服,他脖子生長變長,連同頭顱化成三個獨眼巨口的龍頭,他中間的頭顱生發火焰,化作一顆頭長燃燒著烈焰犄角的龍頭,他在這瞬間身體增長到了三、四米,幾乎要撞破房間的天花板。
丹妮莉絲意識到,他變成了他口中「不完全的三首龍王」的樣子。
「別靠近我!」
「別碰它!」
韋賽里斯只能強撐著說出這兩句警告。
而後在丹妮莉絲驚慌目光下,韋賽里斯三顆腦袋突然癱軟,燃燒烈焰的犄角也熄滅火光,整個龍軀無力倒地。
他昏了過去。
——
「你這混血的雜種!」
他清醒過來,臉上滿是腥臭的泥沙,那屬於父王的血污早被被河水洗盡。
他想起來了,他惡毒的叔叔掀起叛亂,殺進了王宮,而首席龍王、他的父親卻沒能騎乘巨龍去鎮壓這場叛亂。
人們說他的父親、首席龍王已經瘋了、在國內喪失人心,就連首席龍王的龍都在反抗首席龍王。
首席龍王是國內四十個龍王家族選舉出的國家首席,是現今國內最強盛的龍王家族的領袖。
那謠言竟是真的,不然首席龍王為什麼不馭龍去鎮壓?
他早就聽過人們的竊竊私語。
人們說首席龍王不該娶那個來自遙遠西方大陸失勢族群的公主、他的母親,龍王此舉玷污了神聖的血脈傳承。那個失勢的公主不過是個土崩瓦解帝國的流亡者,安達爾人是被他們從厄斯索斯趕過去,而她的帝國甚至輸給那些失敗者。
龍王喜歡美色、享用她便罷,怎可讓她成為王后?
而他是誰?
他是龍王玷污神聖血脈傳承後的產物,他知道,人們表面叫他王子,卻在背後叫他「混血的雜種」。
他從河邊泥沙地里爬起。
他好累。
他到河邊掬了把水洗臉。
他看見自己的臉,他有白金色的頭髮,一雙異色的眼睛,一隻紫色光澤晶瑩如紫水晶,一隻漆黑如黑曜石。
他是混血的雜種。
他該去哪?
他在想,他的叔叔會派來追兵。他要向東北,那裡有山,躲在山裡可以避開天空巨龍騎士們追捕的視線。
南方也有山,或許還有願意為首席龍王而戰的家族,但他們不會為他而戰。他知道。
他在林間躲避時發現了一隻熊。熊很好。鱷魚能幫他渡河,卻不能幫他穿越叢林。但熊可以,雖遠比不上巨龍,但足夠護衛他穿越叢林。
人們厭惡他,也厭惡這傳自西方流亡公主的力量,認為是這巫術讓他至今沒有馴服巨龍。
他要活下去,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王子。沒有人再會說閒話,沒有人再會叫他混血雜種。
他穿過叢林時,隊伍里是鷹和虎,鷹可以幫他尋找道路,觀察天空的追捕。老虎可以找尋食物,還可以騎。熊戰鬥的時候總喜歡站起來,把他摔了好幾次,有幾次差點叫他丟掉小命。不過熊掉進山澗死掉後,他還是為它傷心了好久。據說若易形者在侵入動物意識時死去,則他一部分的意識會殘留於該生物中。他選擇與新同伴分食熊的血肉,希望這樣可以讓靈魂歸於完整。
他不記得是從哪天起,天空巡視的巨龍們就不再出現。這是好事。他在山裡叢林間躲得太久,幾乎變成了猿猴一樣的野人,他知道他的龍王父親已死,卻還是想知道那個他叫她「母親」的西方公主是死是活。
這些日子如果沒有從她血脈傳下的力量,他活不下來。
他不敢往南,他繼續往北。
他花了好久,穿過了少有人涉足、山頂有積雪的層巒山脈,來到草海。
他知道他的國家征服草海,卻從不統治它。而且這裡總有人反抗,他相信在這裡,他不用擔心新任首席龍王的追殺。
當看到草原時,他莫名覺得奇怪,仿佛自己應該很熟悉它。
他口渴,鷹在空中發現西方有一條河,他騎著在草海遇見的駿馬趕往河畔。虎在穿過積雪山脈時受了傷,它死了。他為它默哀良久,然後扒掉了它的皮,和鷹一起吃掉了它的肉。
他在河畔喝水時看到自己的臉,他面容憔悴而滄桑,有幾乎掉色的頭髮,一雙異色的眼睛。
這張面容讓他感覺陌生。
這是他嗎?
他撥動水面,水面波紋讓水面反射的臉變得模糊不清。
等水面再次平緩時,他看到一張普通的、迷茫的臉,他滿頭黑髮散亂,腦袋纏了繃帶,一雙烏黑的眼睛正茫然盯著水面。
「喂!」他聽到有人叫他,「小哥,原來你在這,是我救了你噢。幸好昨天晚上我在餵馬時發現了伱,不然天知道你要被河水帶到哪兒去。你是從哪裡掉河的?是遇到怪物了嗎?」
他扭頭,看到一個巨大馬頭狀的圓形建築,馬頭建築頂上正冒出縷縷青煙。
他想起來,那巨大馬頭是海拉魯大陸驛站的標誌。
先前叫他的是個騎馬旅行的年輕旅客,他正在餵他的馬兒蘋果,看到他迷茫的眼神:「喂,你不會被打壞了吧。」他指了指腦袋,「你的頭受了傷,是我給你包紮的。」
「謝謝。」他說。
「啊,說這些不是要你感謝啦。我樂於助人。」那年輕旅客這麼說,表情卻很得意,「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什麼?
他茫然了。
那年輕旅客不是真的想問他的事,只在順口在說自己的事:「你也是來旅行的嗎?你都去過哪兒?看你的樣子像是從上游掉水的,不會是濕地驛站的渡橋吧?我聽說那裡橋上有怪物出沒,等下我去那要不要繞道呢?」
他頭疼了一會。
忽然想起來。
「我叫內伊。」他說。
他想起來,他是出身哈特諾村的海利亞人,正在設法前往海拉魯的初始台地。
他本來在村子學種地,怎麼忽然想起去初始台地?他要去那幹嘛?中間還去了哪兒?做了什麼?
他想起來。他去了卡卡利科村。
他去那又是去幹嘛來著?
他有好多問題。
腦子好亂。
他捶打腦袋。
恍惚間,他在回憶里看到一個池塘,一座矮小的石砌女神像。
不知為何,想到那女神像讓他精神恍惚。
他是誰?
他睜開眼睛,看見水面下的倒影。
那是一個有白金色的頭髮和一雙異色的眼睛的人影。
他問:「你是誰?」
那水面倒影告訴他:「你是應預言而生的王子!」
縛龍者號角有兩種猜測,一種是跟軍號一樣、驅使龍戰鬥,一種是控制龍(應該不多,最多5、6條);我選擇控制龍,而比較強大的易行者差不多也是控制這個數量的動物,所以我設定它的本源是有龍王血脈的強大易行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