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臨冬城公爵的消息

  第189章 臨冬城公爵的消息

  「我覺得吧。以前,唐德利恩爵士帶著我們時,我們維持法律,保護民眾。我們與任何傷害弱小的人為敵,我們相信並履行騎士精神。河間地和普通人們都愛戴我們,相信我們代表正義和公正。日子苦是苦了點,但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更開心一點。」

  「這世上沒有比復仇更正義的事。」

  「我當然不是反對。不過,在復仇的同時,我們是不是可以同時再像以前那樣關心平民的利益,那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對吧?」

  「你不是來接我進山的,是嗎,瓦特?」

  是夢,布蕾妮心想,但假如是夢,為何疼痛如此劇烈?

  她懷疑一切不過是發燒時的夢。

  她發現自己在一匹馬上,儘管她根本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上去的。她此刻正臉朝下橫臥在馬屁股上,猶如一袋麥子,手腕腳踝都被捆起來。雨已經停了有一陣,但綁住手腕的繩索浸透了,變得非常緊。無論布蕾妮如何扭動,都無法掙脫。她恍惚記得自己詢問過這些自稱無旗兄弟會的人,但他們都不回答。

  半夢半醒間,她聽到了一個女孩和男人的聲音。

  布蕾妮記起來,自己在找一個女孩。一個十三歲的貴族女孩,藍眼睛,棗紅色頭髮。珊莎小姐。

  她想起來。詹姆在君臨將守誓劍交給她,派她出發尋找離奇失蹤的珊莎·史塔克,來完成他們各自對凱特琳夫人的承諾。於是她重回河間地,從僱傭兵們處得到了消息,桑鐸·克里岡曾經和一個女孩在一起,於是她開始沿著國王大道在三河流域尋找桑鐸·克里岡。

  但十分不湊巧,她在十字路口客棧遭遇了被蘭尼斯特軍下令屠殺的一些逃離赫倫堡的勇士團成員,布蕾妮和他們新仇舊恨都在那裡解決了。本來是一個打七個,但在最後她殺死其中四人,以重傷換掉第五人尖牙羅爾傑時,她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有新的人加入戰團。

  是了,就是他們。

  她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

  她先循聲看向隊伍里的女孩。那女孩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很瘦,棕色頭髮紮成一根辮子,眼睛比實際年齡要成熟。棕頭髮,棕眼睛,相貌平平。

  女孩正在和一個被稱為瓦特的兄弟會成員說話,那人身上穿著左拼右湊的軍靴、皮甲和一頂頭盔,身上背著弓箭和箭袋,兩鬢長著濃密的棕色絡腮鬍子,皮膚有種被風吹日曬的干紅。

  他們隊伍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在十字路口客棧遇見的鐵匠詹德利——直到此刻,布蕾妮看到他,還是會被他與藍禮·拜拉席恩相似的容顏而震驚。還有一個是長著一頭濃密白髮的,鬍子拉碴的男人,頭上有一道可怕的傷疤。

  被稱為瓦特的兄弟會成員回答:「簡妮,我不是,我只是.或許我們還能做點別的事,而不是為一個貴族夫人復仇搭上性命。我實話說了吧,當初我就是看唐德利恩爵士在河間地對平民的所作所為才加入的兄弟會,但如今的兄弟會顯然已經不是最初的樣子。兄弟會如今在唐德利恩爵士死後,未經審判吊死的人有多少,我們從此之後與其他的罪犯土匪還有無區別?」

  「瓦特。」女孩神色複雜,終究沒給出回答,只問,「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去找瘋獵人和綠鬍子,他們之前遵照貝里爵士的囑託在曼德河以南用從獵狗那裡沒收的金幣購買食物,以救濟三河地區的民眾。我想他們或許需要幫忙。我去找他們,看吧,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去南方,我的心始終和兄弟會的兄弟們在一起。兄弟們過冬的食物都等著呢,我早晚會回來。」

  「還有我。」那另一個男人也說,「簡妮,我和瓦特去南方接應,暫時先不回空山。」

  「梅利,你也?」簡妮臉上堆起愁容,「你們為什麼把這些東西告訴我,不讓我知道不行嗎?」

  瓦特攤手:「簡妮,我們會回來的,到時還不是得找你。」

  「獵狗?」布蕾妮聽到他們提到了獵狗,「先生們,我在找人。」她一動,渾身疼的要命,「.解開我。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吧。我好疼,我在流血?」

  沒人回答她。

  她看向有著藍禮黑髮的詹德利,他正苦著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詹德利,求你。」

  詹德利看向前面被稱為簡妮的女孩。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詹德利給出回答:「不可以。必須綁著你,直到……直到夫人召見伱。」他看向前方兩個兄弟會的老人,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夫人要你對自己的罪行負責。」

  布蕾妮看到了他臉上的糾結。

  「夫人?」布蕾妮想到路上的傳聞,「石心夫人,你是說她嗎?」

  詹德利回答:「是有人這麼稱呼她。有人叫她別的名字,靜默姐妹、無情聖母、絞架女。」

  絞架。布蕾妮想到路上看到屍體懸在光禿禿的褐色樹枝下,他們的臉又黑又腫。她突然害怕起來。她想到自己要像辜負藍禮一樣辜負詹姆,辜負凱特琳夫人。

  她的腦袋開始旋轉,胡言亂語:「我在找一個女孩,獵狗身邊的女孩。我的誓言。行行好,我得找到她。我的劍。」她恍惚發現自己的身下沒有劍帶的感覺,那把劍是詹姆爵士給她的劍。守誓劍。他的誓言,布蕾妮的誓言。「行行好,我得找到自己的劍。」她被汗水浸透,渾身燥熱,在發抖。

  那女孩終於說話:「她病的嚴重。休息下吧,我給她餵點酒。」

  「那麼我們在這裡分別,簡妮。」瓦特說,「希望我們回來時一切都好。」

  「.那麼再見,老瓦特,還有梅利。」

  「希望你和孩子們都好,簡妮。」

  布蕾妮聽到馬匹離去的聲音。她的馬突然停下,一雙粗壯的手抓住她,將置於地上,背靠樹幹。

  叫簡妮的女孩把一個水袋湊近她:「喝這個,小姐。」

  布蕾妮喝了一口,吐了出來,那味道又濃又酸:「水,請給我水。」

  女孩再次把酒湊到布蕾妮唇邊:「水不能止疼,這個能。」

  紅酒順著下巴流淌,滴到胸口。渾身都在疼。她痛苦的呼出聲。

  「你胳膊斷了,還有肋骨。兩三根肋骨。我幫你簡單處理了一下,但是情況很不好。」

  「你是十字路口客棧的店家。」布蕾妮終於認出她。

  女孩斜睨著說:「是又怎樣?」

  「你叫簡妮?」布蕾妮問。

  「簡妮·海德。」她回答。

  布蕾妮想起聽說過的事,因為蘭尼斯特家的提利昂在十字路口客棧被凱特琳夫人抓走,蘭尼斯特的軍隊來到這裡時,將原本經營了這家有名客棧的店主瑪莎·海德當眾吊死。瑪莎的侄子一度接手這家客店,在戰亂中被不明身份的貴族殺害。現在是瑪莎的兩位侄女垂柳和簡妮接管客棧。

  布蕾妮意識到,她們成為了無旗兄弟會的合作者。

  「簡妮,解開我,求求你。」她開始哀求,「我在找獵狗,他身邊有一個女孩。」

  「我知道。桑鋒·克里岡。」簡妮回答,「兄弟會也在找他。他們找到了為他撐船的船夫,也找到了他在國王大道上搶劫的農民。據說他去了奔流城。」

  她激動起來,咳嗽不停。

  「放鬆。」簡妮說。

  她喘息著發出哀求:「請求你,簡妮,你和詹德利,求你們。行行好。讓我去完成我的誓言。」

  「不,小姐。夫人要見你。」

  詹德利一臉淡漠的牽馬回來:「他們來了。」

  詹德利後面,一張張臉浮現。戴兜帽的人,穿生鏽的盔甲和皮衣,腰懸長劍和匕首。

  一個過來,居高臨下俯看她,哈哈大笑:「啊,她已經快死了。說不定能省我們一根繩子。但夫人要看她被絞死。」

  絞死。這個詞讓布蕾妮渾身一顫。「不,不。」她恐懼起來,望向簡妮。「麵包和鹽,」布蕾妮喘息著,「在客棧…我和孩子們吃過…我們跟你妹妹共享麵包…」

  「自夫人從婚禮上回來之後,待客之禮便不同以往了。」女孩說。「好多自以為是賓客的人,屍體就在河邊。」

  「我們有我們的做法,」那居高臨下的人說。「賓客想要床鋪,我們給他們樹。」

  「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樹,」另一個人插話,他戴著生鏽頭盔,只有一隻眼睛。「樹總是不缺。」

  布蕾妮看向詹德利,他有藍禮的樣貌,卻沒有他的親切。他苦著臉,一言不發。

  再次上馬時,他們用皮頭套蒙住她的臉。沒有眼孔。皮革使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他們打算絞死我。她意識到。

  她想到詹姆,想到珊莎,想到塔斯家中的父親,想到她的使命和誓言。她不時聽到土匪們交談,但無法辨清詞句。過了一會兒,她屈服於疲勞,隨著馬匹緩慢平穩的步伐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在某處洞穴,躺在擱板床上,蓋著一堆羊皮,頭上是岩石,樹根從牆壁間冒出來。空氣寒冷陰沉,有泥土、蛆蟲和藥物的味道。

  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支牛油蠟燭,蠟燭在一攤熔蠟中冒著煙。

  她發覺有人脫了她的衣服和盔甲,現在身上只有一件羊毛的寬鬆袍子,很薄,但剛洗過。她的前臂夾了木板,再用麻布包紮。胸口的肋骨似乎已經沒那麼疼痛。

  看守她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灰發老人:「你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地牢嗎?」

  「山洞。我可以摸摸你的額頭嗎,小姐?」老人手上布滿瘢痕和硬繭,卻出奇的輕柔,「你的燒退了,」他宣布,帶著自由貿易城邦的口音,「不錯不錯。昨天你的皮膚摸上去還像著了火。簡妮擔心我們會失去你。」

  「簡妮?」

  「是的,就是她,人們叫她『長腿簡妮』,但她不如你高。她給你手臂接骨,夾上木板,扶正肋骨,幹得跟學士一樣出色。你的傷口有部分潰爛,我敢肯定,發燒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等簡妮學會處理劍傷,以後應該能處理的更出色。」

  她古怪看著灰發老人,奇怪的問:「如果你們只是想吊死我,為什麼替我接骨,處理傷口和高燒?」

  「為什麼呢?」老人望向蠟燭,「他們告訴我,你在客棧戰鬥得很勇敢。我們派去的人還沒趕到。他們本該更快趕到客棧附近,埋伏起來,假如客棧煙囪里有煙升起,就立即趕去……我們追蹤這夥人很久了……但儘管如此,去埋伏的兄弟沒有意識到血戲子利用一條小溪隱匿蹤跡,比預期更快到了客棧附近,而他們為了繞開一隊佛雷家的騎士,繞路又浪費了時間。要不是你,等檸檬和他的人趕到,客棧里就只剩屍體了。或許正因如此,簡妮才給你療傷。不管你以前幹過什麼,你受的這些傷是為了完全正當的事業。」

  不管以前幹過什麼。

  「你們認為我幹過什麼?」她問,「你們是誰?」

  「我們一開始是國王的人,」灰衣老人告訴她,「但國王的人必須要有國王,而我們沒有。我們本來也是弟兄,但我們的關係已經瓦解。我不知道我們是誰,只知道我們的路十分黑暗,聖火沒告訴我道路盡頭等待著的是什麼。」

  「聖火。」布蕾妮重複,「你是那個密爾僧侶,密爾的索羅斯。」

  他低頭看著自己襤褸的長袍,悲哀地笑笑:「沒錯,我是密爾的索羅斯……一個糟糕的僧侶,一個更糟的巫師。」

  「你跟閃電大王唐德利恩一起,領導無旗兄弟會。」

  「貝里伯爵的火焰已經離開人世,一個更陰沉的影子取代他領導我們。」

  「影子?」她問:「我接下來會怎麼樣?」

  「審判。」

  「審判?」她皺起眉頭。

  索羅斯無力地笑笑:「是的。」

  「我聽說你們在河間地的正義之舉。」

  「正義。」索羅斯嘆息一聲,「我記得正義。在貝里伯爵的帶領下,我們替天行道,我們就是正義的化身,至少我們如此告訴自己。它的滋味曾如此美好,我們是騎士,是英雄……但長夜黑暗,處處險惡,小姐,戰爭把我們全變成了怪物。」

  「你說你們是怪物?」

  「我說我們都是人。」

  布蕾妮聽見腳步聲,看到火炬光在隧道中閃爍。

  僧侶站起身:「恐怕我們聊天的時間結束了。一定是夫人從外面回來了。她派人來找你。」

  布蕾妮努力表現的不害怕。這一行是四人,身強體壯,面容桀驁不馴,穿著生鏽的鎖甲、鱗甲和皮甲。她認出其中兩位。是當時在樹下給她套上皮頭套的人。

  她記得說話者哈哈的笑聲。「哈哈,吃的滿意?」他問,「希望如此。那是你的最後一餐。」

  索羅斯閉上眼睛,仿佛不忍直視:「檸檬,她會得到審判嗎?還是我們已經墮落到那種地步?」

  那人朝僧侶皺眉,沒有給出回答:「帶走她。」

  布蕾妮沒抗拒。他們有四個人,而她十分虛弱。

  他們押她穿過蜿蜒的隧道,七拐八彎,進入一個巨洞,裡面滿是土匪。

  泥地中央是一個大火坑,空氣中青煙瀰漫,很多人在火堆邊取暖。其餘的沿牆站立,或盤腿坐在草墊上。也有女人,甚至有幾個小孩,躲在母親裙裾後面張望。布蕾妮唯一認識的臉是簡妮·海德。

  山洞正中一處高台是一張擱板桌,後面坐著一個灰衣女人,披斗篷,戴兜帽。她看起來風塵僕僕,斗篷底還沾著未乾的泥濘,看來似乎是從外面一回來就召見布蕾妮。她手拿一頂青銅箍上圍一圈黑鐵劍的王冠。她正端詳著它,手指摸索劍刃,仿佛在測試它們有多鋒利。她的眼睛在兜帽底下閃爍著寒光。

  石心夫人。

  布蕾妮看不清她的臉,卻已經被她渾身的危險氣息所震懾,感覺一陣戰慄爬上脊柱。

  「夫人,」押送的人通報,「她來了。」

  「對,」有人補充,「弒君者的婊子,蘭尼斯特的走狗。」

  她爭辯:「你怎能這樣叫我?」

  「你在昏迷時叫他的名字。」

  她想解釋:「那只不過…」

  「哼,你有獅子的臭味,走狗。」另一名土匪踏上前來,手裡拿著布蕾妮的守誓劍,「這把劍可以證明她是獅子。」

  劍從鞘中拔出,放在石心夫人面前。火光照耀下,黑紅波紋顯出劍的鋒利和不凡,但石心夫人的眼睛只盯著劍柄後端的圓頭:一隻黃金獅子頭。

  「還有這個。」另有人拿出一張羊皮紙,放在劍旁邊,「上面有獅子國王的印戳,說攜帶者在為他辦事。」她發現這人是灰發的僧侶索羅斯。

  石心夫人開始讀信。

  「詹姆爵士給我這把劍是有正當用途的,」布蕾妮說,「他立過誓,向凱特琳·史塔克夫人——」

  「他叫他的朋友們割了她的喉嚨,」有人打斷她,「我們都了解弒君者和他的誓言。」

  「他答應凱特琳夫人交還她的女兒們。」她意識到解釋沒用,卻仍然說下去。「但等他到達君臨城,她們已不在。詹姆派我出來尋找珊莎小姐——」

  「假如你找到那女孩,」有人問,「你要拿她怎麼辦?」

  她回答:「保護她。帶她去安全的地方。」

  那人哈哈大笑:「安全的地方,君臨的地牢?」

  「不。」

  「隨你怎麼否認。劍和紙都說明你在撒謊。」

  她懇求:「請您相信我,夫人。」

  石心夫人沒回答。她頓了一會,把手伸到下巴下面,抓住脖子,好像要掐死自己一樣。但她開口說話,嗓音斷斷續續,飽受折磨,似乎來自喉嚨,嘶啞喘息,像臨死前的喉音。

  布蕾妮感到不安:「我聽不懂她說什麼?」

  有人說:「她問你這把劍的名字。」

  「守誓劍。」

  令人不安的嘶嘶聲再度響起,石心夫人又說話了。

  「她說,這應該叫『破誓劍』。用來背叛與謀殺,和你一樣。」

  「我背叛誰了?」

  「她,你難道忘了自己曾立誓為誰效力?」

  她?布蕾妮只對一個女人宣誓過。「不可能,她死了。」

  「死亡與賓客權利,它們的意義都跟從前不同了。」

  布蕾妮訝然,看向石心夫人。她掀開兜帽,解開臉上遮蓋,露出一張慘白恐怖的臉,條條碎肉附著在她臉上,從眼睛直到下巴。有些豁口結著干血塊,有些則露出底下的骨頭。她脖子上有一道令人震驚的傷口,從一邊耳朵到另一邊。

  「凱特琳夫人?」布蕾妮難以置信。

  曾是凱特琳·史塔克的東西再次擠出聲響。

  有人翻譯:「你還有什麼話說?」

  布蕾妮如在夢中:「我從沒背叛您,我以七神之名起誓,我以自己的劍起誓。我聽說獵狗身邊的女孩。夫人,他們去了奔流城,請您給我機會證明。」

  石心夫人再度發聲。

  「不,」有人翻譯,「她說你只有一個選擇可以證明對她立下的誓言。要麼拿劍去殺弒君者,要麼被當做叛徒吊死。劍還是繩子,選擇吧。」

  「凱特琳夫人,我……您不明白,詹姆……我們被血戲子們俘虜,他救了我,使我不至於被強暴,後來他又回來,赤手空拳跳下熊坑……我向你發誓,他不是那樣子的。他派我去找珊莎,保護她的安全,他不可能參與紅色婚禮。」

  長久的沉默。

  石心夫人發出嘶啞的聲音。

  這一次布蕾妮聽得懂。

  「絞刑。」

  布蕾妮認命般閉上眼睛。

  「夫人.」忽然,布蕾妮發現是簡妮在說話,「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您,事實上,我這次來還為您帶來了一個消息。之前去奔流城那邊打聽的兄弟帶回情報,獵狗確實將您的一個女兒帶去了奔流城,但那不是珊莎,而是艾莉亞。艾莉亞·史塔克在奔流城公開宣告繼任臨冬城公爵,號召所有親近史塔克的諸侯借兵給她,送她返回北境,北上救援長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