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戰況不利

  第156章 戰況不利

  乳河上的月亮呈現出詭異的一抹紅,在這個鮮血與殺戮之夜,血月當空。

  追隨費蘭沿著乳河上溯,夢想著突襲曼斯·雷德營帳,奪回冬之號角的北境斥候與遊騎兵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雄風。

  在易形者的凶獸面前,北境斥候與遊騎兵兵敗如山倒,連指揮官費蘭都被俘虜,生死未卜,每個騎兵都膽戰心驚地向南逃竄。

  臨冬城親兵凱恩策馬攔住了遊騎兵傑瑞米·萊克爵士。

  「傑瑞米爵士,收集殘部,我們應該還有三四百騎兵。我們必須殺回去,救回費蘭。」

  許多騎兵依靠機動性優勢,從凶獸大屠殺里逃了出來,凱恩相信集合殘部,數百騎兵依然有機會救回費蘭。

  冰天雪地里,傑瑞米·萊克爵士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被嚇得冷汗直流。這位平素看起來威武十足的遊騎兵,已經被嚇破了膽。

  「費蘭估計早死了,你以為狗頭哈獁和骸骨之王會留活口?骸骨之王的鎧甲是骨頭做的,狗頭哈獁會像殺狗一樣殺死每一個俘虜。何必為死人浪費時間?」

  凱恩大吃一驚,生氣道:「傑瑞米爵士,你是守夜人總司令莫爾蒙指派的嚮導,是你勸說費蘭夜襲,如今費蘭被俘,你又不肯救援,難道這就是騎士精神嗎?」

  「小子,注意你的口氣,少對我頤指氣使。」傑瑞米爵士冷然道,「我為守夜人效力多年,還曾經有幸在君臨都城守備隊效力,這種資歷,可不是讓你尋開心的。你不過是臨冬城一個小兵,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居然敢指責起我來了。」

  凱恩強壓怒火,「夜晚只有你熟悉附近的地形,我只求你帶路,帶我們救出費蘭。費蘭可是荒冢屯芭芭蕾夫人的丈夫,更是艾德大人的心腹愛將,你就這麼拋棄了費蘭,艾德大人會怪罪嗎?」

  傑瑞米爵士微笑道:「我是守夜人弟兄,我效忠的是勞勃國王,又不是艾德公爵。回去只能白白送死,你難道沒看到嗎?易形者的狼,雪熊,恐鳥,劍齒虎.我們的戰馬會害怕,騎兵會害怕,回去只會白白送掉性命。」

  「你想逞英雄的話,自己去救費蘭吧!我要做的,就是帶著這支殘缺不全的斥候部隊,撤回先民拳峰,等待莫爾蒙總司令的發落。」

  傑瑞米爵士一夾馬肚,疾馳而去,大批遊騎兵,臨冬城騎兵跟上,凱恩無奈,只好快馬加鞭,拋開大隊人馬,直奔遠方的先民拳峰而去。

  艾德站在先民拳峰的山坡上,和瓊恩,席恩,羅柏,多米利克一起,迎接渡鴉。

  瓊恩愉快地宣布,「渡鴉從東邊來,一定是鬼影森林的喬里送來的,喬里是不是打勝仗了?」

  艾德解開書信,多米利克把渡鴉關進鴉籠里,羅柏開始給渡鴉餵肉。艾德看完了信,嘆息一聲。

  「父親,怎麼了?」瓊恩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難道我軍在鬼影森林戰事不利?」

  「信是東海望的卡特·派克送來的,斯卡格斯島的岩種傳來了消息,岩石大王薩姆羅率領數百個支持者,從側門攻陷了深淵堡。」

  多米利克,瓊恩和席恩,都參加了斯卡格斯島的岩種戰爭,他們至今依然記得去年在斯卡格斯島,第一次見到雄偉深淵堡時的震撼。

  席恩壞笑道:「艾德大人不是指派岩石大王的侄兒唐納德·克勞爾,做了深淵堡的領主嗎?這唐納德真是一個廢物,深淵堡簡直就是小一號的凱岩城,如此堅固,還能被岩石大王攻破。」

  多米利克說道:「艾德大人,必須追究唐納德抵抗不利之罪。」

  「唐納德·克勞爾已經死了。」艾德把信攥在手裡,「他所有的孩子,妻子,全部被岩石大王薩姆羅殘忍的殺死,岩石大王把他們的屍體懸掛在深淵堡的索橋上。」

  眾人一片沉默,瓊恩喃喃道:「諸神慈悲!」

  大多數岩種體格強壯,性格像岩石一樣堅韌,頑固,唐納德算是岩種里的另類,他面色紅潤,肥胖,交談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絲諂媚,性格慈懦,也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人,正是因為如此,艾德選擇唐納德成為深淵堡伯爵。

  唐納德坐鎮深淵堡的時候,與其他岩種部落一起獵殺岩石大王薩姆羅,克勞爾氏族的自相殘殺將進一步削弱深淵堡的實力。

  讓艾德意外的是,岩石大王竟趁著北境大軍在塞外征討野人的機會,攻陷了深淵堡。

  瓊恩皺眉道:「難道岩石大王得到了曼斯·雷德的援助?岩石大王的叛亂潰敗後,居然還敢在斯卡格斯島,興風作浪。」

  「岩石大王早就和野人勾結在一起。」艾德說,「不過我認為,這更像是岩石大王和麾下支持者的單獨行動,臨冬城在東海望的長船艦隊,封鎖了海豹灣,野人很難偷渡到斯卡格斯島。」

  「斯卡格斯島的岩種部落,慷慨送出兩千岩種勇士,由浮木廳之主比利,國王廳之主雷森率領。斯卡格斯島上守備較為空虛,岩石大王這才敢進攻深淵堡。」

  羅柏慍怒道:「這個岩石大王,簡直是陰魂不散,父親,等我們殺了曼斯·雷德,立刻對斯卡格斯島用兵,奪回深淵堡,處死岩石大王。」

  艾德強打精神,「好消息是,深淵堡附近的冰龍氏族,寒霜氏族,楓葉氏族反應迅速,在深淵堡淪陷後,立刻進攻深淵堡,深淵堡里沒有多少存糧,岩石大王只能連夜逃走,效忠臨冬城的岩種勇士,已經奪回了深淵堡。」

  這個消息讓眾人精神一振,羅柏撫摸著下巴稀疏的鬍子,「唐納德一家都死在了深淵堡,他唯一在世的兒子,就是臨冬城的養子約瑟夫·克勞爾。如此說來,約瑟夫·克勞爾豈不是要繼承深淵堡了?」

  「我祈禱約瑟夫可以平安歸來。」艾德黯然道,「約瑟夫在費蘭的斥候騎兵里,費蘭貪功冒進,估計許多勇士要死在這次行動里。」

  空中傳來了渡鴉的鳴叫,霜雪之牙方向飛來了一隻渡鴉。

  「這應該是斷掌科林送來的渡鴉。」艾德伸出手來,渡鴉落在了艾德的胳膊上,用那雙黑如暗夜的眼睛盯著他瞧。

  艾德取下綁在渡鴉腿上的信,席恩,瓊恩,羅柏,多米利克在一旁期待著。

  瓊恩試探著問道:「父親,斷掌科林在霜雪之牙取得了大捷嗎?」

  艾德把信遞給瓊恩,「西路軍在巨人梯遭遇巨人,哭泣者,獵鴉阿夫因,和一個控制影子山貓的易形者荊棘的阻擊,我軍和敵人都損失慘重,我軍無法突破巨人梯,斷掌科林被迫帶著軍隊退回山谷。」

  瓊恩看著信,一臉震驚,「大酒桶渥爾被俘虜了。」

  這是最糟糕的消息,大酒桶渥爾是山地氏族的傳奇英雄,西路軍的主力就是山地氏族,大酒桶被俘虜,是對西路軍士氣的一個沉重打擊。

  班揚神色匆忙地走了過來,「艾德,東路軍與野人在鬼影森林遭遇,雙方大戰,一些受傷的騎兵逃回了先民拳峰。對方易形者波羅區控制野豬,衝散我軍隊形,東路軍指揮官喬里·凱索被俘虜,副指揮哈里斯·莫蘭和遊騎兵戴文,帶著東路軍朝著東海望方向撤退。」

  喬里被俘虜的消息,讓臨冬城的孩子們陷入了恐慌之中。這位臨冬城侍衛隊長,看著羅柏,瓊恩長大,與多米利克,席恩感情也很深,孩子們都接受過喬里的劍盾和騎術指導。

  當年,喬里的父親馬丁·凱索,追隨艾德南下多恩,為解救萊安娜戰死極樂塔,忠魂埋骨於多恩的紅色山脈。多年後的今天,喬里追隨艾德在塞外的鬼影森林被俘,生死未卜,難道要一門忠烈?

  羅柏激動道:「父親,喬里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必須救出喬里,派出騎兵殺向鬼影森林吧!」

  「騎兵在森林裡沒有優勢,茂密的鬼影森林會讓戰馬沒法策馬狂奔,抵消騎兵的優勢。」艾德按住羅柏的肩膀,「我會嘗試拯救喬里,得先制定一個方案。」

  一聲戰馬嘶鳴傳來,凱恩的馬大汗淋漓,口吐白沫,他一身塵土,額頭上帶傷。

  凱恩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地跑到艾德面前。

  「艾德大人,我軍斥候在乳河上游遭遇易形者伏擊,到處都是凶獸,野狼,恐鳥,雪熊,劍齒虎.上百精銳騎兵陣亡,費蘭被俘虜。」

  多米利克,瓊恩,羅柏,席恩交換著懷疑的眼神,瓊恩喃喃道:「今天真是捅了易形者的老窩了,塞外到處都是易形者。」

  當艾德收到費蘭要去搶奪冬之號角的消息時,他就已經料到這次貪功冒進,必敗無疑。婚前和婚後的費蘭簡直變了一個人,迎娶芭芭蕾後,費蘭對榮耀更加渴望。

  艾德強壓怒火,「告訴我,當費蘭貪功冒進的時候,咱們的嚮導,傑瑞米·萊克爵士在幹嘛?」

  凱恩看了一旁的班揚一眼,班揚是傑瑞米的誓言弟兄,班揚察覺到了凱恩的顧忌,「你只管說就行。」

  「實際上,就是這個傑瑞米爵士,煽動費蘭去搶奪冬之號角的。」凱恩生氣道,「我一直勸說費蘭不要冒進,他根本不聽。他被俘虜後,傑瑞米獲得了指揮權,但是這膽小鬼,居然不肯帶騎兵救出費蘭,只顧著自己逃命。好一個騎士!」

  「好消息是,由於傑瑞米爵士的保命策略,剩餘的三百多騎兵,逃過了易形者的殺戮,正朝先民拳峰趕來。」

  艾德轉向班揚,「這是我的錯,我早就預感到傑瑞米爵士會壞了這次行動,他根本就不是個合適的人選,我礙於情面沒有反對熊老的這項任命,結果釀成大錯。」

  班揚歉然道:「傑瑞米爵士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恕我直言,指揮官是費蘭,他聽信了錯誤的諫言,才招致了失敗。」

  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寂寥,寒風凜冽,空氣里到處是寒冰,雪花與松針的味道。

  費蘭被五花大綁,綁在比戰馬高兩倍的恐鳥上,恐鳥簡直比犀牛和大象還要強壯,走起路來地動山搖,在戰場上,費蘭曾經看到這隻恐鳥,用戰錘般的嘴輕易敲碎北境騎兵和守夜人遊騎兵的腦袋。

  費蘭被綁在恐鳥上,一旁是魚梁木雕刻的鞍,上面坐著控制這隻恐鳥的易形者薩曼莎,手裡攥著套在恐鳥脖子上的黑色韁繩。

  從小在北境長大的費蘭,也曾經聽過各種關於易形者的可怖傳說,傳說他們與動物媾和,繁衍半人半獸的後代,甚至還像野獸一樣,吃掉無辜之人的心臟和腦漿。

  然而騎乘在恐鳥之上的薩曼莎,卻是一個喜歡咧嘴大笑的女孩,她有著蓬亂的金色頭髮,身上披著由上百種飛禽編制而成羽毛斗篷,穿著羊毛長褲和熊皮上衣,苗條而美麗。

  如果不是薩曼莎,費蘭估計早就死了。

  狗頭哈獁,骸骨之王在絕境長城南北都臭名昭著,兩人常年帶著野人掠襲者翻越絕境長城,在贈地,安柏家領地,山地氏族領地劫掠,殺死男人,搶走女人。

  骸骨之王喜歡收集骨頭,用來加固自己那身赫赫有名的枯骨鎧甲。至於狗頭哈獁,這個醜陋的女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極端仇視狗,每半個月都要殺只狗,把血淋淋的狗頭掛在槍上,作為旗幟,被哈獁俘虜的男人,下場和狗一樣,男人的頭會和狗頭掛在一起。

  當費蘭被抓後,哈獁想要費蘭的頭裝飾長槍,骸骨之王則希望割下費蘭的雙手,把那雙百步穿楊的魔力手臂掛在自己的骨頭鎧甲上,好讓自己走起路來,更加叮噹作響。

  費蘭的鎧甲,靴子,佩劍,匕首,天鵝絨斗篷都被搶走,為了爭奪費蘭那把龍骨長弓,狗頭哈獁和骸骨之王甚至大打出手,雙方各自死了兩個手下,多人受傷,才被六形人瓦拉米爾用熊和影子山貓分開。

  「為了一把弓,至於自相殘殺嗎?我替你們保管。」龍骨長弓落入了瓦拉米爾之手。

  瓦拉米爾控制著三隻野狼,雪熊和影子山貓,在易形者里也顯得可怖,狗頭哈獁和骸骨之王只能自認倒霉,他們一肚子怒火沒處釋放,決定拿費蘭出氣。

  是薩曼莎及時阻止了狗頭哈獁,骸骨之王傷害費蘭。骸骨之王罵罵咧咧地抗議,狗頭哈獁低聲抱怨,但是無人敢挑戰薩曼莎,因為薩曼莎的恐鳥可以輕易咬掉任何敵人的腦袋。

  從那以後,費蘭就和這支俘虜他的野人軍隊一起行軍,沿著乳河一路北行,向上游前進。

  「我們要去哪裡?」費蘭詢問薩曼莎。

  「把你交給曼斯。」

  「塞外之王。」費蘭鬱悶不已,原本費蘭計劃偷襲曼斯·雷德的營地,奪走冬之號角,有機會的話就幹掉塞外之王,結果卻落得了兵敗被俘的下場。

  薩曼莎「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曼斯算哪門子國王?一隻從影子塔飛下來的烏鴉而已。你們南方人這麼稱呼曼斯?自由民沒有國王,因為我們從不下跪。」

  「我不是南方人,我是北境人。」費蘭抗議。

  薩曼莎笑笑,「對於塞外的自由民來說,北境也是南方。」

  費蘭看著身下的恐鳥,「我從沒見過這種怪鳥。」

  薩曼莎得意道:「這是我們猛禽部落最兇狠的鳥兒,恐鳥不能飛,但是比冰原狼,劍齒虎還要殘暴。你應該慶幸,在戰場上沒有對上我,否則你早就變成屍體了。」

  一旁的泰格斯騎著劍齒虎經過,費蘭瞠目結舌地看著劍齒虎可怕的獠牙。在戰場上,正是泰格斯的劍齒虎一口咬斷了費蘭坐騎的喉嚨,隨後費蘭才被俘虜。

  「這些易形者也都是猛禽部落的?」

  薩曼莎不屑道:「我們猛禽部落居住在雄鷹谷,泰格斯是猛虎部落的,瓦拉米爾來自鬼影森林,我不知道他屬於哪個部落,可能是雪林部落。這是雜牌軍,哪個部落的自由民都有。」

  「普通的野人戰士使用硬木,石頭打造的武器,這裡面有矛婦,由剛成年的少年,這些人地位最低。」

  「再往上是小頭目,這些人通常有生鏽的匕首和坑坑窪窪的長劍,這些武器大部分得自於死去的遊騎兵,小頭目一般都是掠襲者頭領的心腹。狗頭哈獁,骸骨之王屬於掠襲者頭領,在被曼斯說服前,他們基本上都是各自聚落的土霸王。」

  費蘭低聲道:「哈獁和骸骨之王都害怕瓦拉米爾。」

  瓦拉米爾正抱著一個年輕女孩在雪熊背上調情,女孩似乎很不情願,龍骨長弓掛在瓦拉米爾的腰間。

  薩曼莎傲然道:「在塞外,沒人敢招惹易形者,即便是巨人和曼斯也不行。」

  「別看瓦拉米爾骨瘦如柴,身材矮小,他可是一個老色胚,每到一個村子都會逼迫最漂亮的女孩,矛婦陪他上床。據說他那話兒跟松針一樣,可他還是樂此不疲,到處播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