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像如果三十萬大軍都成了這樣,我們還有什麼勝算!」
風愁感慨萬千,這樣軍隊,對於任何被侵略的國家而言,都是災難!
也幸好主母當初毅然決然的燒毀了那記錄無傷蠱的方錄和蠱蟲,否則一旦落在朝廷手中,那樣的誘惑之下,難保大盛會不會出現和南疆如今同樣的悲劇。
畢竟在景帝的眼中。
任何人的性命都抵不過他的王權霸業!
「南疆逆天行事,必會生亂,早晚的問題罷了。」
作為南疆的少主,陰司琰不也是生了異心嗎?哪怕並沒有要與大祭司翻臉的意思,但人有了嫌隙,裂縫只會越來越大,最終分崩離析!
城下的大軍已經死傷不小。
頂著箭雨逼近城樓,蔣大海等人吩咐將早已準備好的滾石和巨木搬了上來,隨時應對他們的攻勢,要說在場還神色如常的,大概就是晏曄和曲蓁等人。
他們都沒有動作,舉目遠眺著。
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敵軍搬動雲梯準備攻城之際,原本有節奏的鼓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南疆大軍亂了瞬,面面相覷,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場面詭異的僵滯下來。
將士們抵著巨石有些愣怔,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家將軍。
現在是什麼情況?
念落,底下的南疆士兵開始往回收縮,以來時三五倍的速度飛快的撤出城樓三十米的範圍,與天門關遙遙相望,沒有動作,讓人看的迷糊。
「撤軍了?」
蔣大海撓了撓後腦勺,「三倍有餘的兵力,怎麼就撤軍了呢?敵軍將領腦子被驢踢了?」
「怎麼?你很希望打起來?」
容瑾笙破天荒的開了口。
不知他真實身份,蔣大海就當他看作風愁等人相同級別,大家都是官兒,誰還比誰低一截?
他分明不希望打仗,但還是嘴硬道:「當然,就該讓這群孫子好好見識下爺爺的厲害,好不容易敢到眼皮子底下來叫囂,不趁著這機會扒掉他們褲子打得他們哭爹喊娘,怎麼對得起老子!」
「扒什麼褲子?你嘴上就不能有個把門的?」
霍百川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朝著曲蓁的方向使了個顏色,蔣大海沒好氣的道:「這有什麼,驗屍的時候難道不用扒褲子?不是你說的,姑娘她……」
「你給我閉嘴!」
情急之下霍百川一把堵住他的嘴,往旁邊拽去。
眾人神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想到蔣大海後面的話,再瞥了眼那如青竹般乾淨不惹塵埃的身影,一時間都有些臊紅了臉,心底不住的啐罵蔣大海!
這話也是能當著姑娘家的面兒渾說的?
風愁等人則是黑了臉,在他們從身邊過時,抬腳對準蔣大海的屁股猛地一踹,「把他嘴堵住,三天不許吃飯,再敢胡說八道,就……」
「都別鬧了!」
曲蓁涼涼的掃了他們眼,驗屍時扒掉衣服,不漏過每個疑點,這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人家也沒說錯什麼。
「主母!」
風愁依舊不甘心。
「世人但凡提及大盛帝後,就會記得她曾是筍溪縣的大夫,是驗屍斷案的仵作,是青鏡司的主司,這些議論無法避免,你能將每個人的嘴都堵住?」
況且蔣大海心直口快,沒什麼惡意。
她知道風愁他們是不想她遭人議論,可人生在世,誰不是活在別人的嘴裡?
她是仵作的時候不曾理會,不是因為權勢,而是當真不放在心上,這一點,並不會因為成了大盛帝後就改變,變得是身份,從來都不是人!
她依舊是曲蓁!
「不能,但是……」
風愁面色不善,任誰被自家女眷掛在嘴上議論,都覺得心怨難平,更何況她是主母,是一國之後!
他看向容瑾笙。
容瑾笙眸色淡淡,隱有不悅,但還是緩緩搖頭。
見此,風愁再不說話。
霍百川捂著蔣大海的動作有些尷尬,思量了下,還是放了下來,或許是知道自己闖禍了,蔣大海低埋著腦袋,熊一樣的身軀顯得有些可憐,磨蹭著躲到了其他人身後。
「我,我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能摒棄世俗的偏見去做這件事,很厲害罷了……」
沒人理他。
胡八鬼有意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指著遠處大喊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這才想起還在戰時。
也顧不得蔣大海的事兒,紛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南疆大軍的後側隱約出現了些人影,不多時勉強能看的清楚,「好像是大離的軍旗!」
「離軍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們不是剛議和嗎?」
「該不會是談崩了吧?兩方翻臉了?那感情好,正好省了我們的麻煩……」
一時間議論紛紛。
曲蓁和容瑾笙幾人對視了眼,心中緊繃的弦驟然放鬆,終於,趕上了!
看來國師已經發作,此刻,兩方應該都知道離戰的死訊了吧?
「讓兄弟們把傢伙都收了,未來些日子,南疆自顧不暇,恐怕沒心思再來打我們的主意!」
晏曄深吸口氣,吩咐下去。
嚴陣以待的將士們聞言,如釋重負的垮下了肩膀,相互看著,眼角眉梢不自覺的染上了喜色,這場大戰南疆氣勢洶洶而來,揚言要拿下天門關。
結果他們不費一兵一卒。
南疆就損失慘重。
現在還要被迫退兵,真是峰迴路轉,出人意料!
天門關暫時安全了!
這個消息傳出後,人人歡欣鼓舞,奔走相告,尤其是鎮子裡的百姓,喜極而泣,將南疆敗走之事大肆宣揚,殺雞宰羊,用以慶祝。
對於這個結果,晏曄等人卻是意料之中的。
「大軍已撤回囚籠關,陰司琰派人去與大離交涉了,現在估計是焦頭爛額。」
「那自然。」
曲蓁接過他遞來的熱茶捧在掌心,輕啜了口,「離戰是如今離王最疼愛的兒子,死在了南疆,他肯定要給出一個交代,大離的怒火可不好撫平。」
師父決意出手的時候,離戰的結局就已經註定。
他這一死,徹底扭轉了局面。
「還是陛下想的周全,誰能想到,從那傳遍三洲的鳳家將軍身陷南疆的消息傳出後,這一步步都在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大離的數萬鐵騎壓境,並不單是為了救出鳳將軍威懾之用,而是為了應對南疆與大盛開戰,離戰身死後,解除天門關危機所設!」
步步為營,毫無偏差!
這需要多縝密的布局和通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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