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景帝中蠱?

  「想從我嘴裡套消息?」

  裴司影屈肘半撐起身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別做夢了!」

  鷹司是景帝的眼睛,經手了多少案子,掌握了多少秘辛,這位置要不是受到掌權者的絕對信任,哪裡能坐穩?

  他有生之年,絕不會背棄陛下!

  「沒瞧出來啊,裴首座還是一個忠僕!」

  曲蓁冷笑一聲,蹲在他身前,與之平視:「就是不知道這份忠心,究竟是心甘情願,還是逼不得已!」

  最後四字她咬音極重,似有所指。

  裴司影身形微僵,「你想說什麼?」

  「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鷹司向來不涉黨爭,也從不與皇子親近,為何會幫著容黎言?後來見了黎皇后我就懂了,或許你幫著的,不是什麼太子,而是黎氏。」

  「此來南疆,我聽到了個有趣的消息,南疆女王曾有個妹妹,因遭外人蠱惑,背棄與陰氏的婚約,盜竊蠱經等重寶與人私奔,後來銷聲匿跡,而這個人你猜猜是誰?」

  她笑意涼薄。

  那明鏡般的目光透徹逼人,灼的裴司影心底一跳,攥拳沒有說話。

  這秘密,終究是瞞不住了!

  曲蓁審視著他的神情,見那一閃而過的慌亂,不由得冷哼,「這個人,就是當時的大盛三皇子,後來的景帝,容越!」

  「我入宮為容越診脈時一直覺得奇怪,他脈象雖有虧空之相,卻並不凶戾,不知為何會頻頻加重病情,疑惑他究竟隱瞞了什麼!」

  「後來他命晏崢搶奪容檀,我又湊巧知道了些端倪,思來想去,唯有一種可能!」

  「他,中蠱了!」

  風拂面,血腥味蔓延。

  裴司影又驚又怒,頻頻咳血,好一會才穩住了氣息,勉力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改變得了什麼嗎?

  曲蓁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南疆有三大絕蠱,分別為『鏡魂鎖』『不二世』『鴛枕寒』,培育出的幼蠱都被容檀母妃叛逃時帶走,想來是落在了景帝手中?」

  「以景帝的脾性,容檀弒父都能忍下,只是以幽禁作為處罰,大軍逃離汴京後,又特意傳信晏崢前來帶走容檀,並不是說這個兒子他有多疼愛,而是必須有著他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的理由。」

  她單手撐著下頜,神色淡淡:「命脈相連,生死不斷,是不二世吧?」

  能知道關於南疆這麼多消息,還要多謝迦樓。

  蠱蟲多分為子母蠱,母蠱可掌控子蠱,藉以來操縱宿主的生死,三大絕蠱其二的鏡魂鎖及不二世,都是這種用途。

  景帝之所以看重容檀的生死,是因為容檀身上的,才是母蠱!

  換而言之,攥住了容檀,就相當於捏住了景帝的命門!

  一番話落,鴉雀無聲。

  血手等人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秘事,有些反應不過來,而裴司影則是眸光深深的打量著曲蓁,過了許久,才冷聲道:「早知道就該勸著陛下殺了你,留著你就是禍害!」

  養虎為患,終成大錯!

  說起來大盛如今會鬧到這種地步,少不得她在其中推波助瀾!

  紅顏禍水,果真如此!

  聞言,曲蓁冷淡勾唇,不置一詞,繼續道:「那樣的好東西景帝肯定不會吝嗇,他生性多疑,肯將鷹司交給你,除了自身的緣故外,還動了其他手腳吧?」

  「據我所知,鏡魂鎖是南疆最早的王研製出來,用以控制朝臣的,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中了招?」

  「冷鴻軒?」

  「霍澤?」

  「趙峰義?」

  「……」

  一連說了許多朝臣的姓名後,她頓了下,聲音沉沉,緩聲問道:「還有,晏國公?」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反正都已經知曉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裴司影執掌鷹司,自是知道她同晏家交情匪淺,當下猖獗的大笑,笑得蒼白如紙的面上都泛起了紅暈,「我說皇后娘娘,您都嫁做人婦了,還不忘關心其他男人呢?不知容瑾笙知道了會怎麼想?」

  「是覺得你風流多情呢?還是水性楊花?」

  「枉他容瑾笙少年成名,威震三洲,君子如玉被奉若神祇,偏就攏不住一個女人的心,傳出去豈不是要叫全天下笑掉大牙……」

  他話音未落,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曲蓁望去,就見血手隨意抽出將他大腿捅穿的長劍,目光凶戾,「嘴巴放乾淨點,再滿嘴噴糞,老子就把你切了做人彘!」

  「就是,輪得到你來評頭論足?」

  「身正不怕影子斜,景帝喪盡天良,泯滅人性,身為一條忠犬,你還是多替你主子操心吧!」

  又是一隻腳踩在了裴司影的傷口處,痛的他渾身一陣抽搐。

  此情此景,暴力而血腥。

  曲蓁並不喜歡,但那一雙雙充滿信任的眼神驅散了她心底的陰霾,冷意褪去,燃起了些許的溫暖,她示意血手放開裴司影,「所以,晏國公真的中了蠱?」

  「還不快說!」

  見裴司影不語,踩著他傷口的那人腳下又加重了力道。

  裴司影咬牙,脖頸青筋暴起,卻用一種極為暢快和仇恨的眼神盯著曲蓁,笑得殘忍,「是啊,不禁是晏國公,就連老夫人她們身上也都有蠱毒,陛下只要稍稍催動,晏家的人,就一個都活不了!」

  他仔細的觀察著曲蓁的神色,妄圖從她面上看到驚慌、痛苦、憤怒等種種情緒,時至此刻,他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對她的恨。

  只要她痛苦,他就覺得高興!

  只可惜……

  他失望了。

  曲蓁太明白裴司影是何心理,縱然這個消息帶給了她巨大的衝擊,也絕不會將之表露於外,讓人白白看了笑話,她面不改色的起身。

  「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你們自行處置吧!」

  說著,她抬腳欲走。

  裴司影愣了下,瞬間暴怒,掙扎著避開那些擒來的手,「你不在意晏家眾人的生死嗎?曲蓁,你果然就是個面熱心冷的毒蠍女人……」

  「晏家對你多番維護,晏崢還為了你,受了三十的藤鞭,險些丟了半條命……」

  一聲怒吼。

  曲蓁腳步頓止,回頭看去,「藤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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