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瓷碗,一碗長壽麵!
清湯寡水,看著毫無胃口,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進過廚房,哪裡會做吃食?
非要她準備,那就只能這樣了!
曲蓁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翻臉,很是慚愧的輕聲道:「屬下手藝不精,要不還是讓廚子重新準備吧!」
陰司琰沒有說話。
一雙狹長含情的眼死死盯著她手中那碗面,像是厭惡,又像是有些其他的情緒,翻湧纏繞,叫人看不分明。
等了很久,他才寒聲道:「去收拾姜黎二老留下的藥材和包袱,晚些時候出營。」
要出去?
曲蓁沒有多問,心想如果沒了外面的人,縱然陰司琰功力大漲,她也能設法將他拿下!
這是個好消息!
「那這個東西……」
她想著要不倒了算了,別說這位吃穿很是講究的少祭司,就是她自己看著也著實沒什麼胃口。
陰司琰沉默須臾,「放著吧!」
「遵命!」
曲蓁去收拾東西,留下陰司琰盯著那碗出神,長壽麵,賀生辰,阿娘死了之後,再沒人記得他生辰,也沒人給他做過一碗長壽麵了!
靜坐很久之後,他才試探的用筷子夾起幾根麵條餵進嘴裡。
就算早有準備也還是擰緊了眉頭。
「真難吃!」
清湯寡水,味同嚼蠟!
麵條能煮成這樣也是本事,陰司琰邊嘟囔著邊吃完了碗中的面,等曲蓁再回來時,連湯水都已經見底。
「少主你都吃了?」
曲蓁目光怪異。
剛才他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她還以為要將碗直接給摔了呢!
面對這樣的詢問,陰司琰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眼,嘲諷道:「你的確是手藝不精,居然能做的這麼難吃。」
「要不是本座餓了,才不會委屈自己!」
「讓少主您受苦了,是屬下失職!」
也沒人規定做近侍還要會做飯的,曲蓁有些無語,看他心情還不錯,順勢問道:「少主,我們待會要去哪兒?」
「惡龍潭有處硫磺泉,去那兒呆三日。」
陰司琰言簡意賅,沒有詳細說明的打算。
曲蓁也就沒再多問,等出了營地,她行動相對而言更為自由,不受拘束,屆時……
兩人各懷心思。
很快,陰司琰準備動身,天部的刺奴想要跟著,保護他的周全,被他一口回絕,「硫磺泉就在不遠處,此地封鎖數里,能有什麼危險?」
「姜老臨走時特意囑咐讓屬下等跟著,以防不測!」
刺奴機械般答道。
「他是少主還是本座是少主?」
陰司琰冷著張臉,頓生殺氣,「這小奴隸會跟著本座,其他人都在這兒呆著,誰也不許跟來,否則,本座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這……」
刺奴面面相覷。
一番商議之後才勉強應下,又塞給了曲蓁好幾個信號彈,「若有變故,立即示警。」
「好!」
曲蓁應下。
兩人一路出了營地,聽他們言談間她才明白,陰司琰每隔半月就要前往硫磺泉藥浴,這是姜黎二老特意安排的。
因耶圖原來身在黃部,地位較低,所以不清楚。
一刻鐘,兩刻鐘……
當著兩人徹底脫離營地的監控,走入密林繁茂的深山時,曲蓁之間銀光一閃,倏地出手!
掌風如刀,直逼後頸!
她打算出其不意先將人拿下再說,卻不料原本背對著她的陰司琰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般,腳底紮根,身形詭異的擦地轉了個圈,一圈撞在她掌風上。
「轟!」
兩人同時爆退!
曲蓁好容易止住身形,望著那站在不遠處,正噙著冷冽的笑打量著她的某人,心中頓沉。
「本座還以為你要再等等才會動手呢,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陰司琰眼波流轉,一派閒適愜意。
「醜八怪,你的心性可大不如前了,怎麼,情急生亂了?」
他一語點破她的身份。
曲蓁微怔片刻,抬手取下面具,露出那張清冷的面容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瞧這架勢,是對她早有防備。
「不久前!」
陰司琰抖了抖袖子,搖頭笑道:「不得不說你膽子是真的大,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南疆的營地里,還沒有被其他人發覺。」
「是迦樓教給你避開秘蠱的法子吧?」
「早在之前汴京城的時候本座就覺得你們兩人之間定然有鬼,偏抓不住把柄,這下可不容你狡辯!」
這些話曲蓁並不在意,事到如今知道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
相比起來,曲蓁有更關心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自認沒露出什麼破綻。
也不知陰司琰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還是料定她沒有威脅,一點也沒有緊迫感,很是好脾氣的解釋道:「其實你偽裝的很好,做事也小心,又有避開秘蠱感知的法子,按理來說,沒人能勘破你的來歷。」
「只是很不巧,本座有這個!」
陰司琰從袖中取出個碧色的小玩意來,在手中擺弄,「碧靈蛇不僅是劇毒之王,嗅覺也是舉世無雙,它認得你的氣味,如何遮蓋都沒有作用。」
「是我孤陋寡聞了。」
沒想到問題出在這條蛇身上。
曲蓁心中輕嘆,但面上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被道破身份,身處敵營的恐懼。
「這也怪不得你。」
陰司琰隨意的咧嘴笑道:「碧靈蛇是南疆一脈獨有,鮮少現於世人面前,幾乎很少有相關記載。」
兩人聊得很是融洽,有問有答,一點都看不出就在不久前,他們還是打得火熱的敵人。
話音落。
陰司琰上下打量著她,奇怪道:「醜八怪,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裝腔作勢,就不怕本座找來人把你給綁了?」
「別忘了,這可是南疆棲月峽,你的宸王殿下遠在汴京,可來不及救你!」
他嘲弄的笑著。
曲蓁眼皮微抬,冷淡道:「你支開其他人,孤身離營,又挑的姜黎二老不在的時候發難,必然另有所謀且不想為外人知曉!」
如果想殺她,之前他有大把的機會。
「況且,你真覺得你穩操勝券?」
她清冷的面上亦是露出些許淺淡的笑意,沁著幾分冷沉,「少祭司,吃了那麼多次虧,你怎麼就沒什麼長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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