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帕子為證!

  皇祖母!

  景帝面色頓時僵住。

  他還記得見到太后最後一面時的場景,一襲素衣,跪在佛前,臨死前還惦記著容黎言!

  「東宮尊貴,你要護著他!一定要護著他!」

  悽厲的聲音劃破耳膜,直插入心臟,痛的他霎時清醒了過來,望著眼前兒子那紅著眼哀求的模樣,景帝,心中有了決定!

  「你說的對,六宮,的確該有個主子了!」

  「多謝父皇!」

  容黎言喜極而泣,俯身重重的叩在地上!

  容珩聞言面色大變,「父皇,這不合……」

  「朕意已決!」

  景帝瞥了眼他,直接打斷,「珩兒,他是太子,是你的長兄,是未來的儲君,你也該懂事些了!」

  懂事!

  要不是場合不對,容珩真想仰天大笑!

  這些年給予他權柄地位,讓他與太子爭鬥,如今卻語重心長的告誡他,要懂事些!

  當他是什麼?

  皇室養的一條狗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容珩咬牙,自知已經沒有回天之力,下意識的看向曲蓁,除了他之外,恐怕最不想讓黎氏出來的人就是她了吧!

  她,還有辦法嗎?

  地板堅硬冰涼,可曲蓁的心更冷,她筆直的跪直,腦海中思緒飛速旋轉,她能感覺到四周傳來關切的目光,容溟的擔憂,汝南王的撫慰,謝奉儀的憐憫,還有容瑾笙……

  心亂如麻!

  「鄭才人!」

  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她驀地驚醒,往容瑾笙處看了眼,見他的眸光安靜而溫柔,心下稍定!

  對啊,她怎麼忘了這件事!

  「陛下,在這之前,有件東西微臣覺得您應該看看!」

  景帝面色平靜,「什麼?」

  眾人也疑惑的看著她。

  容黎言心中隱有不安,直到曲蓁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腦子突然一陣嗡鳴!

  「帕子?」

  容珩驚呼道,「瞧這顏色,除了父皇,敢用的也唯有太子殿下了吧?不過,太子的帕子怎麼會在曲大人手中?」

  他很是配合的問道。

  曲蓁微微頷首,「回三皇子的話,這帕子下官也是無意間得到的,說來大家也知道晏貴妃中毒之事,而這物件,就是在下毒之人鄭才人的床褥下找到的!」

  「什麼?」

  這下不止是容珩,就連汝南王等人也變了臉色。

  汝南王道:「曲大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當時剛在宮中替晏貴妃看完診,是受晏世子之邀前去調查鄭才人自盡一事,許多人都可作證!」

  曲蓁冷聲道。

  眾人一陣膽寒!

  容珩好容易抓住了把柄,怎麼甘心在旁看戲,驚訝道:「太子的手帕怎麼會在後宮嬪妃的床上?這,這豈不是違逆人倫……」

  他話說一半,一道視線死死看來!

  正是容黎言。

  容珩忙收了話音,輕道:「太子殿下,你還不趕緊跟父皇解釋清楚,這鄭才人久居深宮之中,帕子,總不會是無端飛到她手中的吧?」

  「你閉嘴!」

  容黎言心中意亂,盯著那帕子眸子裡的火氣像是要把它燒個洞出來,他顧不得想這玩意是怎麼回事,忙扭頭爬向景帝。

  大呼冤枉!

  「父皇,兒臣沒有,這一切都是誹謗,是污衊!兒臣與那鄭才人素未謀面,絕無干係啊!」

  「求父皇明鑑!」

  「父皇……」

  他見景帝默不作聲,旁邊幾人又是神色異常,知道再這樣下去,別說救出黎皇后,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這一切,都怪她!

  容黎言轉身怒罵道:「好你個曲蓁,你可知道污衊當朝太子是什麼罪名?」

  「污衊?」

  曲蓁面對他的怒色毫無波瀾,「敢問太子,微臣污衊什麼了?請太子仔細想想,從頭到尾,我說的哪兒有問題?」

  「是你說的帕子在鄭才人……」

  容黎言一時情急,話脫口而出,正要爭辯,沉默許久的景帝驟然開口,「夠了!」

  「父皇!」

  容黎言面色慘白,不知所措。

  容珩心中暗喜。

  曲蓁則是冷靜的望著景帝,等候他最終的決定。

  景帝將眾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卻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不怎麼說話的人!

  「小九,你怎麼看?」

  容瑾笙被點名很是冷淡,語氣散漫:「皇兄的家事臣弟不敢僭越,皇兄自斷吧!」

  景帝審視著他,似是想從那面具下的眼眸里看出些什麼別樣的情緒來,然而,一無所獲!

  「父皇……」

  容珩正要說話,還不等張嘴,景帝就擺擺手道:「朕乏了,你們都下去吧,此事,朕自會處置!」

  縱有不甘,容珩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只好道了句『兒臣告退』!

  「臣等告退!」

  汝南王幾人交換了個視線,很是識趣的躬身請辭。

  曲蓁和容瑾笙離開時,容黎言還在床前跪著,景帝,似乎也沒什麼要讓他起身的意思!

  她心情沉重!

  但願,景帝能權衡清楚,斷了容黎言的念想,否則,她不介意提前對黎氏出手!

  念落,緩步離開!、

  隨著他們的離去,殿門再度合攏,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景帝父子二人!

  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容黎言戰戰兢兢道:「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和鄭才人糾纏不清,這是違逆人倫的大罪,就算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這麼做啊!」

  「朕知道!」

  景帝啞聲道,「你是朕親手教導的太子,縱然天資差了些,縱情亂智,但為人朕還是了解幾分的!」

  容黎言驚訝的抬頭,「那父皇還……」

  「正因為了解,所以毒害晏貴妃是你找人做的吧?」

  「不,兒臣……」

  容黎言想辯解,話到嘴邊,對上景帝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喉嚨酸澀的說不出話來。

  千萬萬語,最後都成了一句,「兒臣知錯!」

  「知錯?你錯在哪裡?」

  景帝輕咳了兩聲,繼續問道。

  「錯在不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該對貴妃下手,晏家世代忠良,為朝廷肱骨……」

  「錯了!」

  景帝毫不留情的打斷他!

  「兒臣不知,請父皇明示!」

  容黎言愕然,很是乖巧的詢問道。

  景帝望著他,語重心長道:「你錯就錯在既然已經動了手,卻沒有收好尾巴,被人拿住了把柄!之前曲國公府那樁案子,你還沒有得到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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