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
風愁命人去收拾九龍壁前的血跡,曲蓁和容瑾笙幾人回了書閣。
「蕭楚風呢?」
曲蓁這才想起此事。
「回姑娘的話,他被秘密安置在了邀月坊,過些日子,會有批歌女受邀前往安陸府賀壽,到時候再將他夾帶其中,送出城去。」
暮霖答道。
她點點頭,救出了蕭楚風,也暫時躲過了鷹司的追查,棠越也逃脫了嫌疑,眼下最關鍵,還有一事!
「這麼晚了,白蓮花還沒有回來嗎?」
能甩掉裴司影的追殺,模仿棠越,又與其身形等相差無幾,滿府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暮霖沉默著搖搖頭。
容瑾笙道:「已經命人去找了,他行事素來機敏,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再等等!」
「嗯!」
曲蓁點頭應道。
書閣內一度沉寂下來,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剛過三更天,外面的梆子敲得人心慌,曲蓁有些不安,剛起身,就聽外面有人道:「啟稟主子,白公子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
曲蓁忙道。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就飄進了書閣,白蓮花扯掉面上的黑巾,一把抄過桌上已經放涼的茶水,猛灌了兩口。
這才平息了紊亂的氣息!
但依舊面色發白,冷汗涔涔!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出什麼事了?」
待他平復,容瑾笙才幽幽問道。
「別提了。」
白蓮花喘著粗氣,連連擺手,爛泥般癱在椅子上,「我按照計劃從天牢撤離,那隻瘋狗果然追了上來,我就讓他砍了一刀才跑,本來是早就繞回來了,誰知道剛轉入暗巷,迎面就撞見了東宮太子。」
「容黎言?」
曲蓁接過話茬,「然後呢?」
「前有狼後有虎,我被迫改變路線,最終鑽入了一個馬車才險險避開了搜查。」
想起今夜的遭遇,白蓮花悔不當初,「早知道這事兒這麼麻煩,你就是把全天下的廚子都給我找來,我也不答應,累死老子了!」
又是為了一口吃的!
曲蓁不禁失笑,嗔怪的掃了眼容瑾笙,卻見他笑得溫柔且戲謔,心下更軟,「你的傷怎麼樣?」
「傷?什麼傷?」
白蓮花被問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他砍我那刀啊,我又不傻,明知是局怎麼可能把自己賠進去?他劃破的是早先準備的血囊!」
「那就好。」
曲蓁不禁鬆了口氣。
她當初邀請白蓮花來汴京是為了招財館,對他,自然是有一份責任在的。
「難得你還能想得起來關心我,不枉費本公子辛苦一趟。」
白蓮花睨了她一眼,又道:「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事兒我辦成了,你們答應我的廚子可別忘了,我早就聽說夙江那邊口味獨特,一直想嘗嘗的。」
「人已經在來京的路上,最晚後天就到!」
容瑾笙含笑答道。
聞言,白蓮花雙眼放光,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雖說你這人心肝黑,手段也陰險,但是說話算話這一點本公子還是十分滿意的。」
「滿意就好,日後也望白兄能鼎力相助。」
「條件開到位,一切好說!」
「爽快!」
兩人談的頗為盡興,曲蓁心想,日後這宸王府怕是要熱鬧了,不說其他,起碼光是廚子都要請很多人。
眾人笑而不語。
暮霖突然想起一事,「對了白公子,你說為了躲避搜捕,鑽進了一輛馬車,那人,你是怎麼處置的?」
「處置什麼?」
白蓮花微怔,蹙眉看著他,「殺人滅口?」
「天牢走失犯人,定然是要全程戒嚴搜捕的,萬一他將你抖了出去,被人順藤摸瓜找到了王府……」
行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暮霖有些著急,「就算不是殺人滅口,也該動些手腳,以白公子的本事,想要讓一個人忘記些東西也不是難事!」
「對,你不提我還忘了。」
白蓮花驀地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看著曲蓁和容瑾笙兩人,「要加價!」
「怎麼說?」
曲蓁一時間有些愣怔。
許多時候,她總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
「為了消除記憶,我還動了銀針的!」
白蓮花滿面嚴肅,「這是另外的價格,要加錢!」
眾人一陣無語。
看他這架勢還以為是什麼性命攸關的大事,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這個!
「南沽產花,糕餅最是出名,聽說那玫瑰酥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堪稱絕品,可要比這些乾巴巴東西好吃太多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容瑾笙苦笑,最後又『不得不』答應再多一個廚子的要求。
「對了,那人昏死前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白蓮花談完條件,又懶洋洋的靠著,「她說太子和鷹司過從甚密,望你千萬小心,還有,今夜護著我就當是還了那幾年痴纏給你帶來的困擾,此後,各不相干。」
「她是誰?」
容瑾笙挑眉。
白蓮花思索了下,遲疑道:「我好像聽車夫喚過她一句『太子妃』,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池清姿麼……」
曲蓁想起那柔柔弱弱,美得像朵芙蓉花般的女子,對這個人,她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王府初見時,池清姿情傷失控,針對於她,最後落寞離場。
後來獵場再見,醉香樓相逢,這位丞相府嫡女卻是斂起了所有的鋒芒和脾氣,任憑阮姝玉等人如何挑釁漫罵,她也從不參與。
痴情卻驕傲。
世家女子,當是如此!
「姑娘,那池小姐未出閣時,雖然心悅我們主子,但您也看到了,都是她一廂情願,王爺是沒有給予過任何回應的!這次也是她自己……」
暮霖見她神色古怪,忙解釋道。
曲蓁失笑,「我看著像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倒也是!」
暮霖見她沒有生氣的意味,才放下心來,唏噓道:「池清姿嫁入東宮為妃後,再沒有露面,這次讓白公子轉告這些,想來也是給自己和前塵做個了斷,這是好事。」
其他幾人也點頭附和。
聞言,白蓮花看向曲蓁,挑撥道:「瞧見沒,連有夫之婦都為他神魂顛倒,你嫁給他,以後可有的煩了!」
曲蓁掀唇,漫不經心道:「你會因嘴裡的肉好吃被別人惦記心煩嗎?」
總歸是她的人,旁人再惦記也是白搭!
她原以為能打消白蓮花的『顧慮』,不曾想,白蓮花坐直身子,怒道:「當然,誰敢惦記我嘴裡的肉,我就把他牙打掉!」
曲蓁:「……」
是她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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