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爆發,震盪了半個朝廷!
這麼多的信息,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收集成功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須臾,同時抬眼!
曲蓁道:「我想到了一件事!」
聞言,容瑾笙微微抿唇,眼中精光乍現:「你說的,是那帳冊?」
初入汴京,阮王氏買兇殺人,綠浮出面聯繫血浮屠於京城外動手,被她追去了老窩!
找到幕後主使的同時,也拿到了那本帳冊,上面記載著不少朝廷官員的秘辛!
「對。」
曲蓁點頭附和,「尋常江湖組織大多對朝廷之事避之不及,生怕引火燒身,那血浮屠卻反其道而行之,暗中做著陰詭之事,留證在手,顯然是別有目的。」
「且此次涉案的官員,許多事情都辦的十分謹慎私密,除經手之人外,怕是找不到紕漏,御史台出手直打七寸,可見對其中內情甚是了解,除了這個可能,我暫時想不到其他。」
「血浮屠,太子……」
容瑾笙沉吟著,他心中也頗為贊同這個說法,那本帳冊經過天機堂查證,所記載的內容大多屬實。
此次風波,還牽扯出了那冊子記錄的幾個官員!
都是容珩的人!
曲蓁見他不語,又道:「不僅如此,我在太子身邊的一個女暗影身上,發現了醫館刺殺的那批刺客所描述的特徵。」
「女子,官家人,雙足較大……」
宸王府初見時她就有所懷疑,只是當時與太子並無仇怨,只覺得是巧合,可後來隨著她身世揭開、曲家送屍案的真相、娘親與景帝的過往、以及中宮皇后黎氏的殺機等逐漸暴露,她心底慢慢凝成了一個猜想。
那批刺客,就是被黎氏派去殺她的!
容黎言極有可能如同曲家送屍案一樣,被蒙在鼓裡,所以初見時,不見絲毫異樣!
「我會命風愁儘快查證東宮和血浮屠之間的關係,如果是真的……」
容瑾笙想起那日她孤身跪在墳前的一身清冷的背影,還有她被逼至懸崖滿身是血的淒涼,滿目寒沉,「那他就要斷條『臂膀』了!」
兩日後,天機堂傳來消息。
「負責蹲守東宮的人不負所望,跟著太子身邊那女暗影,親眼見她進了血浮屠總壇!位置,就在獵場附近的花溪莊。」
「屬下命人盯著那處,她至今尚未離開!」
風愁拱手,試探道:「主子,要命魘樓出手嗎?」
果然是他!
曲蓁眼中掠過抹寒芒,爹爹胸口那劍貫穿前胸後背,攪爛臟腑,斷絕生機都是拜他們所賜!
還有娘親當年逃出皇宮後遭遇追殺,若她所料不錯,大概也和黎皇后以及血浮屠逃不了干係!
血債,必須血償!
她看向容瑾笙,「最近宮中的視線都在你身上,你不方便出面,我去!」
「你不喜血腥。」
容瑾笙蹙眉,「這些事,還是讓暮霖去做。」
「不必。」
曲蓁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未來的路註定荊棘遍地,血流成河,我既然決定要同行,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凡變法者無不流血,血浮屠之行,是報我的家仇血恨,也是剔除東宮勢力的第一步。」
「我去!」
她執拗的再度重複。
容瑾笙凝視著她,半響,輕嘆了口氣,似是妥協:「我等你回來。」
「好。」
曲蓁點頭,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風愁見狀,忙保證道:「主子放心,屬下和血手會隨時守在姑娘身邊,絕不見她出事。」
「去吧。」
容瑾笙微微擺手,待目送兩人遠去後,轉身回了書案後,繼續處理公文。
此次風波,即便是他處理起來,還是有些棘手,待拔除血浮屠,釜底抽薪後,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是夜,曲蓁換上一身夜行衣,與風愁幾人趁著夜色翻躍城牆,往花溪莊趕去。
「魘樓的刺客已經候在附近,圍了個水泄不通,只要動手,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血手邊趕路邊說道。
月色下,曲蓁面上冷若冰霜,聞言只輕點了下頭,「那個女人記得留活口,我有事要問。」
「遵命!」
兩人齊聲應道。
他們都知道顧大夫的死是姑娘心裡拔不去的刺,每每想起就疼的撕心裂肺。
哪怕如今曲國公府疼她如珠似寶,在她心裡,都抵不過筍溪縣那數年時光。
今夜的殺戮,就當是他們宸王府送給姑娘的第一份聘禮!
幾人正趕路,曲蓁驀地停下腳步,側首往身後望去,冷喝道:「出來!」
風愁兩人急忙止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黑漆漆的樹林中,靜的只有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有人嗎?」
血手暗中警惕,連他們都沒發現的話,必定是個高手!
「你再不出來,就別怪我動手了!」
曲蓁柳眉緊蹙,聲音更沉了幾分,話音剛落,就見一抹灰色的人影從樹梢間飄落,三兩步走到眼前。
「是你!」
血手看清楚來人是誰後,心下一松,旋即怒道:「白公子,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們做什麼?」
他素來喜歡穿白衣,換了身顏色,再加上那出神入化的輕身功夫,倒讓他們誰都沒發現身後還跟了個尾巴!
幸好姑娘警覺!
「沒想到又被你發現了!」
白蓮花雙手環抱,一點都沒有被戳破的尷尬,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最終落在曲蓁身上,「我鬼祟?你們真應該好好看看自己,月黑風高夜,穿著一身夜行衣一副要殺人的架勢,還好意思說我?」
「既然知道我們是去殺人,你還敢跟著,就不怕被滅口嗎?」
風愁陰惻惻的道。
白蓮花聳肩攤手,作無奈狀,「那也要你們追得上我!」
兩人磨牙,他們,還真的追不上,這人滑溜的跟泥鰍似的,跑起來像是長了八條腿!
「姑娘!」
血手以眼神詢問她,時辰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容易生出變數!
曲蓁明白他得意思,冷瞥了眼白蓮花,警告道:「要跟就安分點,不然,我就捆了你扔回醫盟去!」
她說罷抬腳就走。
白蓮花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忙快步追了上去,「你這威脅人的壞毛病是跟誰學的?容瑾笙那個死狐狸?本公子告訴你,我絕不會畏懼強權……」
他喋喋不休的嚷著,腳步卻不慢,很快,就到了花溪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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