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羊?你居然認識他?」
白蓮花從椅子上跳起,饒有興致的圍著她打轉,「那位看起來是個老好人,實則古板又喜歡較真,活了大半輩子都沒幾個朋友的!」
「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曲蓁撥開他擋在眼前的身子,往書案後走去,鋪好宣旨提筆就開始寫信,分神答道:「前輩與老谷主交情深厚,之前常駐藥谷。」
「交情深厚?」
白蓮花勾唇,「我說呢!之前在盟里的時候,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他幾面,原來是跑外頭去了。」
她沒接話,專心手下的動作。
寫完後就傳來影衛,「將信交給在招財館的柳掌柜,他知道怎麼辦。」
「屬下遵命!」
辦完此事,曲蓁才真的放下心來,她有種預感,這次的手札會帶給她意外之喜。
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
她忙退了步,挑眉道:「怎麼了?」
「你不對勁!」
白蓮花雙手環抱,審視著她,「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你臉色一會陰一會晴的!"
「好奇害死貓!」
她淡淡回了句。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果然是真的,你剛才對我可不是這樣的!」
白蓮花不滿的抱怨,「過河拆橋,沒心沒肺!」
「那你要怎樣?」
「教我剖屍!我之前看你的手法挺簡單,事後自己也試過幾次,結果還是劃得稀巴爛,根本辨不清楚臟器和骨骼。」
他來都來了,自然不能白走一趟。
曲蓁遲疑片刻,點頭道:「也好,我手邊暫時沒什麼在重要的案子,正好有時間。」
「行!」
白蓮花攤手,「給我點銀子!」
「要銀子幹嘛?」
她疑惑的問道。
白蓮花不好意思的抓了下鬢髮,模樣瞧著有些羞澀,「之前買來的屍體都被我弄壞了,總要去重新買吧,不然怎麼辦?現殺兩個?」
曲蓁:「……」
她默了片刻,吩咐人去尋幾隻兔子來。
白蓮花一臉奇怪,「買兔子幹嘛?吃烤肉?」
「你腦子裡除了吃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曲蓁沒忍住給了他一記眼刀:「是拿來供你學解剖的,先練熟了解剖的手法再說其他。」
「這樣啊,那你讓人跟小廚房說一聲,正好晚上吃醬香兔肉,之前那廚子手藝不錯,別浪費了。」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曲蓁頓覺無語,瞥了他一眼,直接抬腳往外走去。
「唉?你走那麼快幹什麼,等等我啊,對了,兔子頭也好吃,記得叮囑他做成麻辣味的!」
「曲蓁!」
「……」
兩人走遠。
晚間,容瑾笙過府共用晚膳,看著滿桌的葷菜,眼皮猛跳了兩下,一時間無從下手。
血手忍著笑在旁介紹道:「紅燒兔肉,麻辣兔頭,陳皮兔,鵪鶉燉兔,醬香兔肉丁,滷水煮兔,跳水兔,對了,還有這道是山藥兔肉湯!」
那執筷的手不著痕跡的顫了下,須臾,緩緩放下。
容瑾笙看向曲蓁,哭笑不得,「蓁蓁,你最近的口味有些獨特啊!」
「與我無關。」
曲蓁面不改色的夾菜,朝著對面微抬了下下頜,「問他!」
被點到的人兒面露慚愧,但也就一瞬間,隨後理直氣壯道:「兔子這麼好吃,不能浪費!」
「嗯?」
容瑾笙尾音微挑,探究般的看向血手,「怎麼回事?」
「姑娘下午教他解剖術,拿兔子練手,誰知道咱們的白大夫下手真是又快又恨,殺了一隻又一隻,就弄成現在的場面了。」
拜他所賜,今天府中所有的人都吃兔子。
「命後廚做些清淡的粥菜來。」
容瑾笙按了下眉角,淡聲吩咐道。
「那你就先等著,本公子可不想陪你受餓。」
白蓮花摩拳擦掌,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全然不見富家公子哥的禮儀和規矩。
他忙活了一下午,早就是飢腸轆轆了,哪兒還有挑揀的心思,再說了,滿桌子的葷菜正合他的胃口。
是以,等白蓮花風捲殘雲似的吃完,容瑾笙和曲蓁兩人才剛動筷。
「你們慢慢吃,我就先去睡了。」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扶著腰身往外走去。
待他離開,曲蓁便說了那手札相關的事情,容瑾笙道:「醫盟的駐點在靠近天邙山的楓城,最快的鷹隼傳信來回也就三五日!」
「嗯。」
她應了聲,看了眼容瑾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仔細一想,是缺個人!
「棠越呢?」
「這段時日我公務繁忙,沒將他帶在身邊,怎麼,他不在嗎?我聽暗影說,白日不是還來了這兒?」
容瑾笙略顯詫異。
府中人多了之後,棠越也逐漸親近旁人,在他看來這是好事,所以順水推舟,逐漸放開了些。
曲蓁蹙眉,「是來了,覺得沒人與他玩,鬧脾氣又走了,一直沒見人影,我這就著人去尋。」
說著,她就要起身。
容瑾笙也擱了筷,召出暗影去城中搜尋,奈何一直沒有消息傳回。
一夜無眠。
連無瑕都被驚動,撂下手中的帳目趕回府中,一進正廳就急道:「怎麼回事?棠越真丟了?」
「嚷什麼!」
泉微忙對他使眼色。
無瑕這才發覺坐在主位上的容瑾笙如畫般的容顏上蒙了一層陰雲,忙住了嘴,悻悻的站到一旁。
「主子,棠越平日裡喜歡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沒見蹤影,會不會被誰抓了?」
風愁愁眉不展。
「他不過是個小孩子,抓他做什麼?況且你別忘了,以棠越的身手,能制住他的沒幾個,京城中要是有這樣的高手,天機堂不會毫無察覺。」
檀今低聲說罷,環顧一周,輕道:「我倒是覺得,他是躲在哪兒鬧脾氣呢!」
「問題是人到現在都沒找回來。」
血手自責不已,早知道他今日就派人跟著了,好過現在無頭蒼蠅似的亂轉,這小祖宗到底去了哪兒?
幾人商量不出個結果。
曲蓁看向沉默許久的容瑾笙,「我命蛛樓的探子也去找了,沒人見棠越出城,人應該還在汴京。」
「等消息吧!」
容瑾笙鳳眸幽若寒潭,乍現冷光,「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府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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