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抓到。」
晏崢隨意走到她身旁坐下,從案幾的果盤裡抓了把葡萄扔進嘴裡,神情愜意,一點也沒有拘謹之色。
曲蓁看他這般熟練的架勢,儼然是個慣犯,也就沒多理會,追問道:「沒抓到人回稟什麼?」
「香雪海刺殺乃肅王餘孽所為,目的就是要誅殺太子,引起朝堂動盪。」
他說的甚是隨意。
以他們兩人的耳力自然是聽得清楚,如今這偌大的御書房只有他們兩人,說話自然不必太遮掩。
畢竟有小魔王的名號在,也沒人敢偷聽!
曲蓁明了,「軍中的那批弓箭沒查出名頭來?」
"沒有,軍中訓練常有磨損或是遺失,經年累月囤積的數量早已遠超這些,帳簿記載的也是含糊不清,能查出什麼?"
晏崢仰躺在椅子上,聲音不高不低道:「重傷東宮太子可是抄家滅族的罪過,那人敢做,自然會把尾巴收拾乾淨。」
她直言道:「這說辭騙不過陛下。」
「沒指著能騙得過!"
曲蓁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如今北戎、大離和南疆群狼環伺,朝廷經不起動盪了,所以陛下哪怕明知這是個藉口,也會順著說下去,穩住如今的局面,這是大勢所趨。」
「不過這主意……」
她狐疑的打量著晏崢,以他的性子約莫會耍賴,而阿淵性情剛直,冷血冷硬,也不像是會考慮這些的人!
晏崢斜睨了她一眼,撇嘴道:「你想的沒錯,這搜主意是我家老狐狸想的!」
他們哪裡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大哥居然還同意了,要他說,就直接將那些死士的屍身掛去他們後院,用點手段,不怕他們不承認!
容珩,可還沒回府呢!
「老爺子才是真正的大智之人。」
曲蓁笑著贊了句,引得晏崢不滿的翻了個白眼,「老天倒是錯生了你,你們倆合該才是祖孫呢,一肚子壞水。」
「我就當是誇獎了。」
她心情稍緩了些,揉著膝蓋的位置,觸碰間有些腫痛,看來應該是青紫一片了。
「對,是誇獎。」
晏崢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進京之後,臉皮都變厚了,還是在藥谷時可愛些,氣鼓鼓的樣子像只小狗!
兩人在御書房稍坐了片刻。
待曲蓁緩過來才往外走去,剛出御書房沒走多遠,身後就有人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
「安公公?您老人家這身子骨該鍛鍊了。」
晏崢一把攬過他禁錮在懷裡,低聲威脅道:「是不是又來找麻煩的?」
「老奴哪兒敢啊我的世子爺!」
安公公陪著笑臉,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瓷瓶遞給曲蓁,望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眾侍衛,壓低聲音道:「曲大人,這是陛下特意命老奴送來的藥酒,消腫去瘀的效果極好,您拿著!」
「替我多謝陛下。」
曲蓁收在懷中,微微頷首致謝。
「您放心,今日的事情絕不會外傳,陛下是愛重大人的,罰了您之後,他自己連晚膳也都沒用,只撿著您喜歡的糕點吃了兩口,這會還跟自己置氣呢!」
安總管察覺自己說的太多,忙住了口,對著兩人拱手一禮,「那老奴就不耽擱兩位出宮了。」
「公公止步。」
她還了一禮。
晏崢揶揄的上下打量了安公公一周,逗趣兒道:「本世子先前的話公公好生考慮下,這上了年紀,一個人呆著總是……」
「哎呦我的祖宗,您就別拿老奴開玩笑了。」
安公公苦著臉連連討饒。
「哎,找個老伴兒也挺好的,何必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呆著呢,你瞧六公主養的雀兒都是成雙成對,憑您老人家在陛下身邊的位置……」
晏崢話還沒說完,安公公點頭哈腰的一禮,忙退了下去。
「老奴不打擾世子和曲大人敘話了,先走一步。」
「哎?你跑什麼,本世子下次定會在皇姑父面前替你多美言兩句的……」
眼前一溜煙沒了人影,眾侍衛憋著笑漲得臉上通紅。
晏崢無不惋惜的收回視線,轉身跟上了曲蓁的步伐。
「他得罪你了?」
曲蓁邊走邊問了句。
「你以為我們見面的消息是怎麼傳到陛下耳目里的,還不是他碎嘴?讓他長個教訓也好,別整日裡閒來無事就盯著別人的私事打轉!」
原來是這樣麼?
她不再多言,出了安平門,血手就在轉彎兒處候著,他跟著曲蓁日久,觀察也細膩,見她的步履邁的比平時要小,速度也更緩。
不由得有些憂心。
「姑娘!」
曲蓁制止他,「回府再說。」
這次沒有騎馬,晏崢命人找來了一架馬車,血手帶著自己的坐騎和小白跟在後面,心裡不住的打鼓。
難道是在御書房裡陛下刁難姑娘了?
不應該啊,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他一路思來想去都不太安心,眼見著到了曲宅,晏崢先跳下馬車,作勢要扶曲蓁下來。
血手忙竄到前面,「這種小事還是不勞煩世子爺了,屬下來吧。」
晏崢含笑打量了他一眼,也沒多爭執,做了個你隨意的手勢就十分隨意的進了府。
守門的人一見血手,就知道自家主子也在,必是同意的,沒多加阻攔就放他進去。
曲蓁扶著血手的胳膊,腳尖剛踩在地上,身子猛地朝下一歪。
「姑娘小心。」
「我沒事,就是腿麻了。」
她解釋了句,由血手攙扶著入了府,命人照看著晏崢,自己回房褪下衣裙一看,膝蓋處果然淤青一片。
用藥酒推拿耗了些時間,收拾妥當後才去前廳。
晏崢也沒用飯,同她一起用過晚膳後,酒酣飯飽的癱在椅子上,活脫脫像是沒有骨頭。
「夜深了,世子爺還不回去嗎?」
血手忍不住提醒了句。
「主子都沒發話,你急什麼?」
晏崢托腮,笑吟吟的看向正在整理醫案的曲蓁,低聲道:「如今香雪海的案子塵埃落定,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陪你查案?」
「查什麼案?」
「別跟我裝糊塗,你是什麼性子本世子還能不清楚?耶律真的案子說起來是交給了三法司,可靠那些膿包能查出什麼?為了他,你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有句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他決定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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