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夫人是裝的!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兒?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會相信'巧合'兩個字,那不過都是用來騙小孩子的把戲,照這麼說,安平的死,當真是值得深究了!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人面色驟變,扭頭盯著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曲蓁淡淡的看著平侯老夫人,面上波瀾不驚。

  "這就奇怪了,不知我說的哪句話不屬實,也值得老夫人動這麼大火氣?"

  她突然提起仵作死的蹊蹺一事,就是想藉此試探平侯府眾人的反應。

  果然不負她所望!

  "姑娘字字句句暗指仵作之死與我侯府有關,污人清白,老身我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聲名什麼的都是外物,可侯府百年清名要壞在老身手中,你叫我怎麼有臉去九泉之下見安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由著平侯攙扶,顫巍巍說完這番話,胸脯還劇烈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

  她面部肌肉僵硬,嘴唇緊抿,目光強勢且具有穿透力,眉頭下沉且內角拉近,氣息沉而急促。

  曲蓁暗贊一聲,不愧是侯門宅院裡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表情拿捏的真是恰到好處!

  任誰來看她都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憤怒。

  可惜遇到的是她曲蓁!

  在她眼裡,就沒人能藏得住情緒!憤怒和恐懼,只是一線之隔,初聞她提起仵作一事時,老夫人眉頭分明上挑,出現了恐懼眼。

  後又強行按下,轉為憤怒!

  憤怒的存在,是為了掩蓋真實的恐懼,看來仵作的死,和平侯府脫不了干係!

  眾人來回打量著他們二人,老夫人字字泣血,悲憤交加的控訴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這下要怎麼辦?

  老夫人暗中扯了下平侯的袖子,他也反應過來,看懂了自家祖母的眼神,佯怒道:"曲姑娘,我祖母身子不好,大夫說了要靜養動不得肝火,我勸你還是趕緊給我祖母道歉!她老人家胸寬似海,想來不會和你計較,否則要真被你氣出個好歹,本侯跟你沒完!"

  平日裡他哪兒敢這麼硬氣,好歹得顧念著宸王的顏面,可是今兒是她有錯在先,就是傳出去了,也是他們平侯府占理!

  "慶兒,閉嘴,曲姑娘好歹是侯府的客人。"老夫人象徵性的呵斥了下,喘著氣,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模樣,看上去當真是應了平侯那句身子不好。

  曲蓁心底嗤笑,這是在說她不懂得為客之道,僭越主家嗎?

  她瞥了眼平侯,沒說什麼,轉而看著平侯老夫人氣竭的模樣,道:"老夫人,你可知道像喜怒驚恐悲這種快速信號,最真實的情緒在面部的持續時間僅有幾秒,若人長時間的保持著一種情緒狀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老夫人怔怔的看著她,一時間忘了反應。

  曲蓁勾了勾唇角,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緩緩吐出四個字,"她是裝的!"

  "你……"

  老夫人面色一變,剛要張嘴反駁,曲蓁立馬打斷她,"對,就像這樣,眉毛下壓擠成一團,連帶著上眼皮下壓,下眼皮緊繃,嘴唇用力抿緊,這才是真實的情緒!"

  被她這麼一說,老夫人表情瞬間僵住。

  眾人按她所說仔細觀察著,發現的確如此,不由得驚嘆連連。

  連平侯也好奇的湊近自家祖母研究著。

  "我……"

  老夫人回過神來,剛一開口,曲蓁又道:"你們看,現在是不是消失了?"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照這麼說,剛才平侯老夫人那些怒意都是裝的?

  被人當場戳穿老夫人面上掛不住,青紅交加很是尷尬,狠狠的看向她。

  曲蓁點頭,平靜道:"嗯,皺鼻子,看來老夫人是極度厭惡我了……"

  平侯老夫人:"你……"

  她真想撕爛那張嘴!

  眾人見老夫人氣得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眼中不加掩飾的冷意和厭惡,不由得對曲蓁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曲姑娘這次是把人得罪狠了,堂堂平侯府的老祖宗,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撐不住了……

  外皮都塌了,那心裡豈非更不是滋味?

  半響,老夫人總算是在平侯和側妃的安撫中冷靜了下來,再不遮掩,沉聲道:"總之,仵作的死和我們平侯府沒有關係,老身身為雲兒的祖母不同意再次開棺!"

  她態度決絕,紋絲不動的擋在眾人的面前。

  "老夫人,此事本王已經決定了,雲兒之死既然存疑,那就該徹查到底!"

  汝南王也開了口,雙方僵持不下。

  曲蓁與容瑾笙對視了一眼,微微蹙眉,他們以為最難搞定的是汝南王,卻不想是平侯府!

  "王爺,妾身身份卑微本不該插嘴,可姐姐與我素日裡交好,妾身實在不能袖手旁觀,還請王爺恕罪。"

  側妃挺著大肚子,施施然一禮,動作有些笨拙卻姿態極美。

  汝南王瞥了她一眼,倒也懶得自降身份和她一個小女子為難,"你想說什麼?"

  "妾身想說姐姐無辜慘死令人痛徹心肺,姐姐的屍身衙門仵作來驗過一次,這位姑娘又驗了一次,前者好歹是官家人,有個正當身份和出處,這位姑娘……"

  她看了眼曲蓁,話說一半就打住了,轉了話題:"前後姐姐的棺木已經開了兩次,您見到兇手的影子了嗎?若這次再打開還是找不到呢?就任由他們一再的打擾姐姐的清淨嗎?"

  "人死為大啊王爺!"

  側妃最後重重的落在一句話,行了一禮,走回了老夫人身邊。

  汝南王沉默了,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府衙抓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都是一棒子酒囊飯袋!

  可曲蓁說,不是一個案子,兇手另有其人,他其實不是信她,是信容瑾笙看人的眼光,能得他肯定的人,定有過人之處。

  開棺驗屍,他可以忍痛接受,可萬一還是找不到呢?那雲兒豈不是白遭了這麼多次罪!

  他雖知臨陣變卦是大忌,但原本堅定的神色有些鬆動,"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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