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太監抬棺!

  他們說話的聲音再低,都逃不過晏崢的耳目,他單手支著下頜望著屋內,倒是沒想到連霍百川等人都會對她有這般信心。

  他還是小瞧她了!

  謝奉儀命人拿了些茶水過來,輕啜了口,見晏崢沉默不語,不禁覺得稀奇,「世子這是在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

  晏崢換了個姿勢趴在桌上,枕著胳膊看向他,「要說擔心的話,她要是治好了人,謝老大人你這半生盛名可就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了,擔心的難道不該是你嗎?」

  謝奉儀聞言失笑,晏家這位小世子可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老夫活了幾十年,這些虛名早就看透了,後輩崛起,醫道的未來才有可託付之人,我瞧著這姑娘就挺好,心性沉穩,可堪大任,比起我家那丫頭著實強上不少,世子眼光不錯!」

  「那是,本世子眼光一向極好。」

  晏崢聽了這話,頓時喜笑顏開,湊近他幾分,熱絡道:「既然謝爺爺也覺得她不錯,不如在我爺爺跟前多美言兩句,也好解決下我的終身大事!」

  他早知謝奉儀是個真正睿智豁達的長輩,能摒棄世俗的偏見,將一身醫術悉數傳於孫女兒,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意那些浮名。

  不過是想試探下他對於那丫頭的印象罷了。

  看來,結果還不錯!

  謝奉儀對於他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司空見慣,笑著擺擺手,「叫『爺爺』也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涵兒對你的心思,好歹是我親孫兒,總沒有偏幫著外人的道理,你們這些小孩子的事兒,老夫就不摻和了!」

  晏崢也是閒聊著打發時間,見被拒絕也不惱,提醒道:「那謝爺爺可記清楚了,不許偏幫!」

  他這句才是重點。

  前兩日聽母親說爺爺有意讓她與謝家夫人多走動,怕是起了聯姻的心思。

  這事兒,斷不能叫他給辦成了!

  謝奉儀狐疑的盯著晏崢,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

  不過,他既知道了這小子的心思,自不會再放任涵兒一廂情願。

  「放心吧,老夫心裡有數。」

  兩人剛說完,就聽門『吱呀』一聲開了,血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人已經醒過來了!」

  晏崢和謝奉儀前後腳進了屋,就見那少年睜著眼,有些惶恐的打量著四周,見了他們怯怯的往床角縮了下。

  謝奉儀幾步搶到床邊診脈,沒多久收回手笑道:「不愧是藥谷少主,妙手回春,這人吶,算是保住了。」

  「保住就好!」

  聽了這話,晏崢才算是真正的放心,見曲蓁淨了手過來,與她一併在桌邊落座。

  謝奉儀知道他們有正事要做,尋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待屋內重歸安靜,那少年惴惴不安的看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我這是在哪兒?」

  「國公府!」

  不等他掙扎著起身跪拜,晏崢直截了當的道:「你躺著就好,我有件事要問你,事關命案,你想清楚了再答話。」

  「嗯……是!」

  那少年渾身緊繃著重新躺回去,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太過用力以至於有些泛白。

  他們這種人,天生對權貴有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晏崢問道:「你叫什麼?」

  「沒名字,不過,他們都叫小的木瓜。」

  「今年多大?」

  「十七!」

  「可有父母兄弟?」

  「我記事起就是個孤兒,有的話也早就不知在哪兒了。」

  「……」

  晏崢又零碎問了幾個問題,才轉回正題上,「你還記得中秋前一天,你突然感覺不舒服,提前回了三里坡的在破廟,在那兒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嗎?」

  木瓜擰著眉仔細回想,但頭腦有些昏沉,始終都覺得記性有些模糊。

  「別著急,慢慢想。」

  他受傷之後一直昏沉,中間又隔了幾個月的時間,猛地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曲蓁輕聲寬慰了句,引導的問道:「那天你回了破廟,是不是看到了一副棺材?還遇到了些奇怪的人?」

  「棺材?」

  這兩個字讓木瓜面色驟變,身子不受控制的戰粟著,顫聲道:「對,就是棺材,那天,那天我突然肚子疼,就先回了破廟,隔著老遠看到有人進去。」

  「那個地方偏僻,很少有人發現,我還以為是來搶地盤的,就悄悄靠了過去,結果……」

  「結果什麼?」

  晏崢見他突然不說話,追問道:「你看到了什麼人?」

  木瓜急促的喘著氣,雙手使勁兒揉搓著身下的褥子,雙目圓瞪,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悚的畫面。

  「是蒙面人,蒙面人抬著棺材往外走,剛好和我撞見,他們就要殺我!奴,我腿軟跑不動,太可怕了,好嚇人的眼神……」

  說到後面,他驚懼交加,有些無語倫次,像是陷入了夢魘中一樣,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拍打著。

  「木瓜!冷靜點!」

  晏崢暴呵一聲,一把抓住他的手,暗中用了些力道,強行把他的神智拉回,沉聲道:「沒事了,已經過去了,這兒是國公府,他們找不到你的!」

  「國公府?」

  木瓜痛的悶哼一身,四周打量了眼,癲狂的神色稍稍恢復了些,自言自語道:「對,這兒是國公府,他們不敢來的!」

  見他的狀態平靜了些,曲蓁才輕聲問道:「木瓜,你是這命案唯一有機會接觸兇手的人,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有幾個人,他們是什麼裝扮,說話什麼口音,身高多少,又或者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晏崢在旁正要幫腔,被她一個眼神制止。

  木瓜眼下的狀態不穩定,急是沒有用的,只能因勢利導,看看能不能問出些有用的線索來。

  見說話的人是她,木瓜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他剛醒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這姑娘,是她救了他,他對她,總是更信賴些。

  他合眼仔細回想著,想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想她剛才說的話,想了許久,驀地睜開眼,「對,口音!」

  「口音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晏崢忙問道。

  木瓜搖搖頭,苦思冥想:「也不是不對,是聽著有些奇怪,聲音很尖,很細,不像是男的,但也不像女的……」

  不男不女?

  曲蓁看了眼晏崢,正見他望來,兩人異口同聲道:「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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