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蓁蓁,我頭疼

  「可我的影衛是親眼看著晏崢和謝涵上船離港才回來的,再說了,藥谷這條路走不通,他就絕對拿不到赤蛇膽,不回京還能做什麼?」

  曲蓁皺眉思索著她剛才的話,怎麼也想不明白晏崢的心思。

  「你說錯了。」

  容瑾笙緩緩抬眸,冷靜道:「除了藥谷,還有一條路能入禁地。」

  同一時間,曲蓁也想起了之前的談話,眼神凝重。

  曲弈雙目圓瞪,驚道:「你說的該不會是……藥谷的背面?他瘋了!進那兒的人就沒聽過有活著出來的!」

  正因如此,他在考慮事情的時候,壓根就沒把那條路算在其中。

  「這麼看來,晏崢進了那條路的可能性很大,隨船回京的應該只有謝涵一個人。」

  晏崢這是要以命相搏啊!

  曲蓁嘆了口氣,赤蛇王他們勢在必得,或許不久之後還要和他對上,屆時又不知道是什麼光景!

  「他太胡鬧了!我這就去攔截。」

  說著,曲弈轉身就要離開,沒走兩步就被容瑾笙叫停:「你能攔住他?」

  曲弈搖頭,沉聲道:「不能!」

  晏崢這個混世魔王鐵了心想做的事兒,他老爹都未必攔得住,更何況是他?

  「不能就別去。」

  容瑾笙凝視著他,目光平靜。

  「難道就不管了嗎?」曲弈沒想到他會阻攔,急聲道。

  他們自幼相識,雖立場脾性不同多有摩擦,也曾拳腳相向,但終歸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怎麼能眼睜睜看他去送死?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得,事關他兄長的性命,你若阻攔,必是刀劍相向,反目成仇。」

  一盆冷水澆下,曲弈高漲的情緒這才清醒了些,「你說的對,是我太著急了。」

  「晏崢武功不弱,你也別太擔心。」曲蓁安慰了兩句,他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沒坐多久就起身離開了。

  夜已深,月上梢頭。

  容瑾笙似是沒有回去的打算,曲蓁正準備詢問他是否還有事,沒等開口,他單手撫額,像是強撐了許久突然卸了氣般軟下身子,靠在輪背上,疲憊道:「蓁蓁,我頭疼。」

  語氣,有幾分可憐。

  「頭疼?」

  她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是毒發也不該是頭疼啊,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探脈。

  誰知她的手剛觸到他手腕,就被他反手抓住,那手心冰涼,略有些發抖,相比之前症狀已經減緩了許多。

  他的身體,正在逐漸適應,這是個好的訊號!

  不過,他剛才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抓她手的動作卻是異常的嫻熟,且迅速!

  她狐疑的瞥了眼那手掌,「王爺?」

  容瑾笙單手摘去面具,像是疲倦到了極點,闔眼養神,手抓著她的手滑向臉頰,聲音委屈的強調:「我頭疼。」

  他容色似雪,眉飲濃墨,懶懶的躺著就像是鋪泄開的一副畫卷,如仙如魅,惑人心神。

  曲蓁一時有些愣怔,視線凝在那面容上,赫然忘記了她的手還被抓著的事實,等反應過來,手已經被按在了太陽穴上。

  「王爺是想要我幫你按穴?」

  容瑾笙輕『嗯』了聲,腦海中驀地浮現她摸著滿盈缺頭髮的畫面,心下酸澀,面上卻不動聲色,倦聲道:「你每日與小公子按穴推拿,我瞧著他氣色與精神都好了許多,也想試試。」

  話音未落,他微微睜眼,仰視著她,眼角的淚痣更添風情,「怎麼,你不願意麼?」

  他那眼神,三分柔,三分怨,四分苦,明耀如星,落在了她心尖上,微軟。

  「沒。」

  曲蓁輕笑,見他還那般望著她,鬼使神差般的伸手覆在他眼上,「閉眼。」

  微涼的肌膚貼著他最為敏感的眼睛上,剎那間,心火自小腹燒起,眨眼就點燃了他整個身子。

  容瑾笙呼吸一窒,呼吸驟然緊繃。

  曲蓁明顯的感覺到手中的觸感瞬息變得滾燙,連忙望去,就見他如雪的容顏也燦若煙霞。

  她面色一變,急問道:「怎麼了?」

  「沒,沒怎麼。」

  容瑾笙驀地坐直身子,素來了得的口舌像是失靈了般,有些結巴。

  他心中苦笑,這話要他怎麼說?說是這副身子禁不起撩撥,她只輕輕碰觸了下,便起了燎原之火,讓他心神飄搖,難以自持。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潰不成軍!

  那種感覺太陌生,太灼燙,瞬間點燃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霸道和占有欲,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裡。

  太危險了!

  不能再呆在這兒了!

  「你休息吧,我,我先回去了。」

  他不等話說完就急忙控制輪椅往外走去。

  他這種狀態,曲蓁哪兒能放他離去?腳步一轉擋在他面前,「不行,我瞧瞧。」

  「不用。」

  容瑾笙換了個方向,她再度擋住,神色堅決的盯著他,隱有薄怒,他身子不對勁,在大夫面前跑什麼?就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容瑾笙無奈苦笑:「蓁蓁,我真的沒事。」

  「有事沒事你說了不算。」

  她最怕他會為了不讓她擔心,刻意隱瞞病情,所以說什麼都不會放他離開,伸手強行扣住他的脈搏。

  容瑾笙下意識的想要撤手,待看到她緊鎖的眉頭時,到底是沒忍心。

  她在這些事情上十分偏執,要是不讓她了解清楚緣故,恐怕會灼心般煎熬。

  只是,難免尷尬。

  曲蓁見他沒動作這才靜心診脈,待辨清楚脈象後,她臉頰微紅,手指倏地從他腕部撤離,緊緊蜷著,背在身後匆忙退了兩步。

  嬌憨羞怯之態,前所未有。

  容瑾笙也頗為尷尬的撇開視線,臉頰滾燙,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陣仗,有些不知所措。

  二人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後,曲蓁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裝鎮定道:「王爺這是肝火亢盛,所需、所需不滿之狀,並無大礙。」

  容瑾笙面上快要褪去的紅色霎時如血般艷烈,緊抿著唇瓣,忍下落荒而逃的衝動。

  聽一個姑娘冷靜的告訴他,他所需不滿,實在是有些常人難以忍受的尷尬。

  他一直知她特立獨行,率性直白,卻也不知,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論起修養,他比不過她!

  見他不語,曲蓁知道他麵皮薄,心中僅剩的那點彆扭和不自在也煙消雲散,她是醫者,又是法醫,身體和器官她早就司空見慣。

  更別說只是意動,這不過是正常的人體反應!

  「我……」容瑾笙喉結滾動了下,艱難的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曲蓁怕他心生陰影,斟酌用詞後,勸道:「王爺別太放在心上,我都懂!只是,要注意身體,咳咳,不能……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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