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仙海。
一望無際的大海,獨獨漂浮著一座島嶼。
而那島嶼周圍的大片海域,亦是呈現詭異的血紅之色。
這裡被稱為,冥海!
而生活在這裡的種族,亦被稱為冥海一族!
今日,驕陽似火,氣溫燥熱。
即便這是在大海之上,吹來的也是炎熱海風,並無半點涼爽可言。
但在那島嶼之上,卻有一片廣闊的較場。
上萬冥海一族的戰士,紛紛在那較場中赤身肉搏,以一對一打鬥的方式,來鍛鍊自身的體魄和實戰能力。
不過,這也絕非簡單的訓練。
冥海一族的體內,充斥著阿修羅的戰鬥血脈,他們是絕對嗜戰、熱血的民族。
即便只是一次日常的訓練,他們也會全力以赴,也會瘋狂至極!
他們向對方揮出的每一拳,都會打穿骨肉,鮮血飆灑!
每一次對練,都宛如一場,生死仇敵之間的大戰,甚至沒有時間限制,即便是累癱在地上,喘息兩口也必須爬起來奮戰!
唯有,至死方休!
所以,一萬人的對練較場,必須要弄死各自的對手,最後只能剩下五千人?
這是何等可怕的種族,何等殘酷的訓練?!
恐怕三界任何一個家族宗門,哪怕是鴻鈞手下的那些勢力,都不會對自家的門徒,這般殘忍狠心!
然而……不止如此!
剩下五千人,並非只是結束!
因為,這五千人,還會繼續挑選自己的對練對手繼續激戰!
真真猶如,惡毒,兇殘,血腥的養蠱方式一般!
一萬個冥海戰士,卻只能有一人能活著站到最後!
而這,也僅僅是一次日常訓練罷了!
此刻。
廣闊的較場,已充滿了屍體,鮮血形成淺泊,如涓涓細流般緩慢的流入汪洋大海。
而在那成堆成堆的屍體裡,卻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女戰士爬了出來!
她便是冥海四大將軍之首,蘇夜離!
一步一步……蘇夜離用長劍撐著地面,拖著殘敗的身軀,艱難的朝著較場上方走去。
那裡是一片,臨近海邊的石崖,還有一座雅致的涼亭,像是詩人常會去的地方。
倒與不遠處的煉獄較場,形成格外鮮明的對比。
而涼亭中,正有兩人,在悠閒的涮火鍋。
一位,蘇玄七絕分身之一,少年分身。
不過如今,少年蘇玄已是冥海主宰,這片獨特的冥海,就是用他至極的鮮血,一點一點滋養出來的。
而另一位,便是隱世多年的冥河老祖。
但現在他也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冥海主帥,是少年蘇玄的直屬下屬。
少年蘇玄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阿丑!
兩人吃著火鍋唱著歌,一旁還擺了兩箱啤酒,日子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比如苦逼兮兮的童年蘇玄,就經常對少年蘇玄表示各種羨慕……
「主宰!主帥!」
「有幸,是末將來了!」
虛弱至極,渾身是血的蘇夜離,竟是費力對兩人,揚起了一個英姿颯爽的笑容。
「不錯啊蘇夜離,又是你!次次都是你站到最後!」冥河老祖當即誇了一句,順便灌了一口啤酒。
蘇夜離古板又嚴肅的說道「主帥!冥海一族,武力為尊!屬下既是四大將軍之首,那便自當是每次訓練活到最後的族人,唯有如此,屬下才能服眾,才能坐穩這將軍之位!」
「若有哪次,連屬下也死在了日常訓練之中,是另有其人拔得頭籌,那就該予那人,冠以四將之首的頭銜,屬下也毫無怨言!」
「而這,就該是我們冥海一族的規矩!」
這就是冥海一族,刻在骨子裡的戰爭信仰。
誰強,誰才有資格統領冥海大軍!
強大,亦是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標準!
「哎……」
少年蘇玄苦笑的搖了搖頭「或許啊,我還是把你們留在冥海太久了,我應該讓你們多出去走走,去見一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或許這樣你們就不會這般偏執,也能知道,並非一味的追求強大就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罷了罷了,到底是我自己定下的規矩……」
這亦是少年蘇玄,覺得很糾結的地方。
他想讓冥海大軍,在短時間內變得強大,雖然不一定要比得上四大宗,但至少要擠進三界一流宗門的程度,這樣才有匹配的力量,去對抗鴻鈞。
冥海族人也很給力,他們不要命的訓練、修行,都在朝著蘇玄布置的方向前進。
但蘇玄後來發現了問題,努力並不一定全都是正確的。
努力讓自己變強,這固然很好,但同時,這也很容易讓自身的思維模式變得狹隘,甚至逐漸陷入一種偏執的困境中。
尤骨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那孩子為了變強,確實足夠努力,甚至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但他越努力,卻只會,錯的越深!
少年蘇玄也實在不希望,他親自打造的冥海大軍,也變成那樣的一群偏執狂。
「罷了,還有機會!」
少年蘇玄右手一揮,一些許如絲綢般柔和的光華,當下便包裹了蘇夜離的全身。
柔光溫和、滋補。
不消片刻時間,蘇夜離渾身的傷勢就全然恢復了。
「多謝主宰!」
而柔光亦是向著那片煉獄般的較場揚去!
光華普照島嶼,那些在日常訓練中死去的冥海戰士,也都在這一刻全部復活。
當然,在戰場中死而復生,本就是冥海一族的特性。
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性,他們的日常訓練,才能夠做到如養蠱般殘忍,才能起到最有效的訓練效果。
而少年蘇玄所做的,也只讓他們的復活加快一些,隨便恢復他們的傷勢。
較場上,上萬戰士亦整齊排列,向蘇玄行禮「多謝主宰!主宰萬安!」
「對了蘇夜離,卓瑪和三妖呢?」
少年蘇玄笑道「我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他們了。」
卓瑪說道「回主宰,前段時間三妖大人,說要帶著卓瑪去東邊的海域捕魚,興許是還沒有結束。」
「東邊的海域麼?」
聞言,少年蘇玄微微皺起了眉頭。
「主宰,東邊的海域,有何不妥嗎?」
冥河老祖自然是看出,少年蘇玄的神情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