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五位徒侄的目光。
黎亦酒語重心長地教會,「你們也老大不小了,該學會獨立了,這種小事以後自己決定就好,不要總依賴大人。」
「……」
她怎麼年紀輕輕就總是露出一把年紀的長輩樣兒?
拋開輩分和天賦不談,她跟他們不是一樣嗎?
這也是她的歷練啊!怎麼搞得好像只是他們的事兒一樣?
五人不依不饒地坐在她面前,齊齊盯著她,大有她不說就不走了的意思。
其他內門弟子也坐了過來。
一圈人圍著黎亦酒。
「……」
這邊的場景看得畢冠玉等其他宗門的弟子迷惑不已。
這是在集體熬鷹嗎?
那名弟子才是清心宗主心骨嗎?
方才為何不出來認識一下?
暗處的載道真人見到這番景象也很驚訝,「劍尊,那位黎亦酒竟如此有威望嗎?清心宗所有弟子都唯她馬首是瞻?」
要知道這個階段的弟子正值年輕氣盛誰也不服的年紀,讓這麼多人,而且還都是天賦超絕的親傳和內門弟子心服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些師長都未必能做到。
蕭雲長:「我若說剛入門的時候她是清心宗公敵,真人信嗎?」
載道真人越發錯愕和好奇,「她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說實話,他目前只看出了……懶。
還有就是挺招大鵬喜歡的。
蕭雲長卻賣關子,「日後真人便知曉了。」
載道真人抓心撓肝的,又見逍遙子也目光欣賞。
思及逍遙子的「挖牆腳」行為,載道真人問道:「逍遙子長老又是為何垂青於她?」
逍遙子卻指了指天,一臉高深莫測,「天曰:不可說。」
「……」
天曰你有病。
載道真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搭理二人,繼續看弟子的情況。
是騾是馬,自見真章。
黎亦酒實在是被這群徒子徒孫煩透了,不耐煩地擺手,「挺好的挺好的,這條路線很適合曆練,去吧去吧,別鬧了。」
殷蘭起身,「你也覺得這條路線好?那我去跟他們說了。」
余錦卻拉住了她,「等一下。」
她端詳著黎亦酒雲淡風輕的神色揣摩道:「適合曆練……歷練是什麼?磨礪和鍛鍊,適合曆練就說明——這條路線有很多能磨礪我們的東西!」
「對不對?」
余錦篤定地看著黎亦酒。
黎亦酒有些無語,「……你還挺會做閱讀理解的。」
她方才是真的隨便敷衍他們的。
不過她現在用渡劫期神識覆蓋了一下這片區域,東南方向確實挺多「小可愛」,對這群細皮嫩肉的弟子來說是不小的挑戰。
余錦將黎亦酒的話當作是夸自己聰明,對殷蘭道:「告訴他們不要走東南方。」
殷蘭又看向黎亦酒問:「那我們走哪個方向?」
黎亦酒又閉麥擺爛了。
「……」
余錦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算了,自己支楞一下吧。
她思索了一會兒,道:「西南方的懸崖天塹太危險了,不知道會不會跟神隕之地一樣,掉下去就麻煩了,我們還是走正南方吧,地形崎嶇沒關係,就花點力氣。」
殷蘭明了,「好嘞,我去跟他們說。」
余錦點頭,沒有再攔她。
黎亦酒卻忽而道:「準備好走東南方吧。」
陸鹿不解,「不是南方嗎?」
黎亦酒看了眼其他宗門的方向笑了一聲,「這裡可不止我們清心宗的人。」
人一多,意見就難以統一了。
黎亦酒是習慣性外放神識觀察周圍環境的,反正現在整個靈域只有她一個人有渡劫期的神識,不用擔心會被別人察覺。
方才她注意到了中央的情況。
走東南方向的計劃是自在門弟子代表提出來的,對方對這個方案很堅持,而且已經贏得了天人岳弟子代表的同意。
二對一,少數服從多數,清心宗的意見已經不太重要了。
果然,不一會兒殷蘭就冷著臉回來了,「他們不同意,還是要走東南方。」
她心中有些窩火,對黎亦酒道:「跟我說說東南方有什麼危險,我要去懟他們!」
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
黎亦酒卻緩緩起身,不甚在意地道:「無所謂的,反正有長老在你們又不會掛,你們是出來歷練的,趨利避害算什麼歷練?」
眾人沉默,確實是這個理。
這是長見識的好機會,以後想長見識的時候,可不一定有人護著。
這個道理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才對,他們以前不是很努力的嗎?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懶怠了?
思及此,他們默默地看了黎亦酒一眼。
被帶壞的,絕對是。
結果現在這個把他們帶壞的、明明是最懶的人,現在卻來督促他們歷練。
於是清心宗也同意走東南方了。
三個宗門的弟子聚在一起,親傳弟子在前方領隊。
畢冠玉看向清心宗弟子的方向心中嗤笑,折騰半天還不是同意了他的方案?
不過是沒什麼能力還要找存在感罷了。
畢冠玉站在最中央,意有所指地對右側的殷蘭等人開口,「諸位道友身為親傳弟子還是要果決一些為好,莫要被旁人的胡言亂語動搖心智,浪費大家的時間。」
殷蘭當了代表後和他溝通受了不少氣,本想為了大局不予計較,現在卻實在忍不下去了.
他竟然說她師伯在胡言亂語?
他知道她甩他幾條街嗎?
殷蘭冷笑道:「是不是胡言亂語,待會兒自見分曉,到時候遇到了危險,畢道友可別後悔現在的固執己見……」
畢冠玉心中嗤笑,面上卻一副溫和大度的領袖模樣,「清心宗的道友質疑我沒關係,只要能將你們平安帶出迷霧森林,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罷,他一馬當先地領人離去。
殷蘭不屑,「裝什麼大尾巴狼。」
載道真人捋了捋鬍鬚,對逍遙子道:「你收的這名弟子有些心高氣傲啊。」
逍遙子:「沒事,看臉收的。」
「……」
不愧是修合歡道的。
載道真人無言以對,有些詫異和探究地看向黎亦酒。
東南方確實不適合通行,但表面上來看確實很容易選擇東南方。
他們修為高深,神識廣泛,還閱歷豐富,所以能看出來。
她年紀輕輕是如何得知的?
她甚至都沒考察一下環境,只是一直坐在樹幹後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