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顧鈺的倦意就連阿爾文都看出來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拉著顧鈺的衣袖, 期期艾艾地詢問,「醫生是昨天沒有睡好嗎?」

  顧鈺側過頭,安撫性地露出一個笑,只是這笑容里多少有些勉強, 「沒有, 我只是有些走神。」

  騙人, 阿爾文在心裡輕輕反駁,明明就是一副很疲倦的模樣。

  也不是提不起精神, 而是帶著些厭世感,情緒就像是隔了一層,整個人如同月光下平靜的湖面,一絲波瀾都沒有。

  仿佛不管什麼都無法讓他的情緒有所起伏,眉眼間些許倦意, 垂下眼帘時,細細密密的睫毛落到眼底, 倦意就越發明顯了,而就是這點倦意使得顧鈺看起來距離人群更加遠了。

  分明他就走在人群之中,卻融入不進去,涇渭分明到一眼就能看出顧鈺的不一樣, 但是又讓人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周圍的人大約都看過那個視頻了, 他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鈺,用自以為隱蔽的目光, 帶著好奇跟探究看向顧鈺。

  顧鈺其實不怎麼在意別人的目光的,自從聯賽之後, 他就經常被人用各種目光注視著, 顧鈺早就習慣了。

  對於這種略帶有冒犯的目光, 他脾氣好, 從不會因為這個生氣,甚至有時候抓到偷看的人還會回以一個微笑。

  久而久之,大家對於顧鈺的關注跟好奇也就沒有那麼多了,只是偶爾會有幾個愛慕者繼續向顧鈺投去注視的目光。

  但是,今天不一樣,顧鈺想,仿佛全世界都注視著他一樣。

  幾乎是每個人都向他投來了目光,隱蔽的,好奇的,帶著期望的。

  這些目光輕飄飄的,卻又帶著重量,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朝著顧鈺整個落下來。

  鋪天蓋地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周圍人不斷地看向顧鈺,間或竊竊私語。

  似乎有什麼在悄然發生改變。

  顧鈺領著阿爾文取了早餐,兩人在一張圓形的餐桌上坐下,顧鈺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麵包。

  餐廳里的大屏幕正在播報著一個訪談節目。

  以前曾經批判過顧鈺的,那個頭髮五彩斑斕的主持人正在侃侃而談,他正在說的話題正是在網上引起巨大討論的那個視頻。

  節目先是播放了那個視頻。

  顧鈺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視頻,配合視頻的音樂有一種奇異的節奏,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繼續聽下去,鼓點激烈的時候顧鈺只覺得心臟也隨著這節奏一起跳動了。

  精神力海里有什麼被啟動了,就如同一個遍布齒輪的機械,每個齒輪的齒都精確地咬合,運轉。

  餐廳里熙熙攘攘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仿佛有一層水流將那些聲音都封閉在了外面,連帶著那些目光。

  顧鈺極其專注地看著那個視頻。

  那個視頻播放的時候,主持人就在一邊解說,他評判著,指出來一點,「這個視頻的製作者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對顧鈺投注了太大的希望,包括現在網上正在熱切討論的,關於改變S級制度的聲音,這完全不是顧鈺能夠考慮的問題。」

  「顧鈺的治癒能力的特性也註定了,他壓根就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指望顧鈺改變一切的想法是過於理想跟可笑的。他就應該好好當一個醫生,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這種註定失敗的事情上。」

  「或許這個制度是應該改變,但不會是顧鈺來改變,也不應該是現在改變,大家對於他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實的希望。」

  這個主持人一向對顧鈺就秉持著批評的態度,發表這樣的言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節目結束之後,電視台的直播間內。

  一頭彩虹毛的主持人立刻鬆了口氣,他看嚮導演,「軍區給出的命令沒有出錯吧?確定是要我們這麼說嗎?這麼做對他們也沒有有什麼好處吧……」

  他撓撓頭,一副不解的模樣,「我覺得那個視頻做的挺不錯的,我本來不太喜歡顧鈺,現在覺得他或許有能力可以改變這腐朽的一切。」

  導演:「反正上頭怎麼命令我們就怎麼做就行了,別想些有的沒的。」

  ……

  顧景雲看著節目結束,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開口向副官問,「顧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副官微微彎下腰,「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晚了十分鐘。」

  「這段日子仔細盯著聯邦跟其他幾個軍區的動向,黑市跟混亂地帶也不要放鬆警惕。」

  既然不知道敵人到底是哪一方,也不知 對方的來意如何,就只能全方位地戒備起來了。

  「以後多注意一些網上關於顧鈺的輿論動向,我不希望再有其他的東西就像這個視頻一樣將顧鈺推上眾矢之的了。」

  顧景雲沉吟半晌,忽然道,「不如我們也做一個視頻好了……不,專門做一個訪談專題,內容就是關於第二軍區的S級待遇,以及該不該減輕第二軍區對S級的壓迫,畢竟我們已經擁有顧鈺了。」

  「既然網上輿論都在說著要更改制度,那就嘗試著從壓迫最重的地方改起好了。」

  ……

  第二軍區。

  首腦的辦公室內,一片狼藉。

  而站在中間的首腦卻繼續發泄著自己的怒氣,他一把抓起身邊的花瓶,猛地摔在地上。

  一瞬間,碎片四濺,但是站在門口的一個男人卻連躲都沒有躲,任憑一塊飛出去的碎片將他眼底劃傷。

  男人卻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連要發怒的預兆都沒有。

  他一頭短短的黑髮,一側剃出青皮,左眼一道長長的疤痕,斜斜橫貫了整個眼睛,甚至眼球之上還有一條細細的線,但是這傷勢似乎並沒有讓他失去視力。

  被花瓶碎片劃開的那道細長的傷口開始往外流下血液,鮮紅色的血液緩慢地流下,男人連抬手擦的意思都沒有。

  他只是沒有絲毫表情的,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辦公室內那個已經垂垂老矣的首腦繼續發怒。

  相比起第二軍區的首腦,男人平靜到不可思議。

  第二軍區的首腦已經很老了,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像是含著痰,聲音含糊不清,但是裡面所蘊含的憤怒卻絲毫不減,「他這是動搖!動搖了我們的S級!!」

  首腦氣喘吁吁,怒氣使得他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時,像是更加憤怒了,伸出手指著男人怒喝道,「滾過來。」

  辦公室已經亂成一團了,他壓著眉,毫不在意地踩過地上雜亂的東西朝著首腦走過去,

  男人的眼睛是非常典型地下三白,這使得他的模樣非常凶,帶著戾氣,就像是一頭兇惡至極的獸,但是這頭凶獸卻跪在了已經老到不成樣子的第二軍區首腦身邊。

  地面上還有許多尖利的碎瓷片,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徑直半跪下去。

  首腦盯著男人低下去的頭頂看,隨即視線又落在男人脖頸間帶著金屬刺的項圈,見他如此溫順,這才稍稍有些消氣。

  「這才對嘛,這才對。」他咕噥著,「這才是S級應該有的樣子。」

  首腦嗬嗬笑起來,「這就是你們的命運,面對這樣的命運就應該乖乖接受,而不是痴心妄想著什麼改變。」

  男人一言不發,他只是將頭越發低了下去,擺出一副與外表完全迥異的溫順姿態。

  「這才聽話。」首腦獎賞式地用手中的鞭子抽了幾下男人的肩膀,就像是對待一隻馴服的動物,又重複了一遍,「這才聽話。」

  首腦平復了一下心情,下令道,「切斷那些S級們所有與外界溝通的渠道,全面封鎖這些消息。」

  「將軍校內的S級平日的訓練強度增加一倍,任務也翻倍,省得他們想一些有的沒的。」

  「另外,我要那個顧鈺全部的資料,我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首腦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他的笑容帶了些不懷好意。「最新一級的那些S級是不是快要到成年禮了?」

  在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半跪在地上的,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似的男人才終於動了動,低著頭「嗯」了一聲,聲音嘶啞至極,就像是很久沒有補充過水分一樣。

  首腦:「到時候邀請那個顧鈺來吧。」

  他混濁的眼睛裡滿是惡意,「讓他也好好看看,什麼才是治療S級的正確方法。」

  「我覺得今年的成年禮應該取消。」跪在地上的男人半抬了頭,看向首腦,嘶啞開口。

  「今年的人手不夠了,養育中心的崽子們還沒有到年紀,阿斯莫德那群人的出走讓S級們的空缺更大了。」

  這些年來第二軍區對待S級的制度變得越發殘暴,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進入第二軍校養育中心的父母越來越少,除了一些家裡特別困難,或者父母不在意的情況,大多數家庭都會讓孩子去其他軍校。

  光是這樣,第二軍區卻仍舊不放棄成年禮的制度,這讓第二軍區的S級新生力量根本跟不上。

  首腦沒有出聲,他只是低下頭,用一種陰冷的眼神盯著男人,然後說了一句什麼,男人脖頸上的拘束器立刻收緊,那些尖利的小刺也隨之刺入皮膚。

  因為呼吸不暢通跟疼痛,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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