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吳九辨所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聯賽中斷之後,帝國軍校並未第一時間給予其他軍校參賽的人自由,而是將他們送回了原本的生活區,同時限制了他們的權限。
大概是為了防止其他軍校從他們這裡獲取情報,就連他們與外界的通訊也一併被限制了。
在下飛行器之後,吳九辨停下腳步,問旁邊帝國軍校的負責人,「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呢?」
那人並不正面回答,只是避重就輕道,「不會很久的,如果樂意的話可以在帝國軍校里逛一逛,各類型訓練場跟生活區內的設施也會一併開放給你們。」
意料之中的回答。
吳九辨彎了彎唇,微微俯身致謝,「謝謝解答,那麼醫療室呢?」
負責人:「自然也是同樣開放的。」
吳九辨輕笑一聲:「謝謝。」
也有幾個人對於這種情況感到不滿,低聲抱怨了幾句,大多是指揮官跟醫療兵。
他們過於年輕也過於稚氣,即使知道這是必要的措施,還是無法在連最基本的人身權力都被限制的時候能夠一聲不吭,安靜容忍地接受。
好在他們也知道分寸,只是抱怨了幾句,並沒有做過多的事情,加上這幾個人還是學生,沒有必要過於苛責。
負責人也就當作沒聽見,站在一邊老神在在,不動如山。
阿斯莫德吹起了口哨,雙手抱在腦後,姿態悠閒愜意,他倒是對行為被限制沒什麼感覺,他並不在乎所謂的自由跟人身權力,而其他的S級也跟他一個想法。
畢竟這是他們之前就沒有得到過的東西,也談不上失去。
這一次要不是第二軍校恩威並施,一邊許諾了不少利益,一邊威脅如果沒有獲得勝利就會斷掉所有S級的精神力連結,阿斯莫德才不會這麼賣命。
只是聯賽在一半終止之後,再也不會有勝利者跟失敗者之分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一個人身上——那個叫顧鈺的醫療兵。
這件事已經不是軍校之間的事情了。
阿斯莫德笑眯眯地看著第二軍校的領隊在不遠處被士兵攔下,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帶著笑意做了一個慣用的,嘲諷失敗者的手勢。
對於第二軍校,不,第二軍區來說,失敗幾乎已經是註定的事情了。
第二軍校跟第二軍區對於S級向來都是採取高壓政策,S級的夭折率高居不下,甚至連威脅也經常是威脅斷掉S級的精神力連結,斷掉前線供給。
這一次,也該接受反噬了。
阿斯莫德平靜地想。
既然把他們當作惡犬來駕馭,那麼也應該做好被惡犬反噬的準備。
茜茜毫不關心軍校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在乎能不能聯繫上外界,反正她哥哥在帝國軍校的醫療室,而在帝國軍校內部,S級的行動跟通訊都是暢通無阻的。
……
帝國軍校的行動極為迅速,當天下午就召開了發布會。
作為首席指揮官的顧景雲極其難得地出席了。
即使是臨時召開的發布會,底下來的記者卻是座無虛席。
發布會並沒有寫主題,決定召開的時候也沒有說是關於誰的發布會,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顧景雲居高臨下,他一一掃過底下的面孔,心裡清楚這裡面一定混著來自聯邦跟黑市,以及混亂地帶,甚至蟲族那邊的探子。
但是這並沒有關係。
底下的閃光燈刺眼又頻繁。
他毫不為動,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白色的手套摘下來,又將大衣脫下來披在椅背上,露出裡面剪裁得體的內襯,而後在最中間的主席位坐下。
在顧景雲坐下之後,周圍的人才緊接著陸陸續續落座。
他稍稍後仰,十指交錯放在膝蓋上,停頓了一刻後,才淡淡開口,「請問吧。」
明明是個祈使句,卻偏偏跟下達命令一樣。
最後一個尾音還未落地,就有人焦急地開口詢問,看他胸前的牌子,是來自藍翼社的記者。
藍翼社宣揚所謂的和平,嚮往聯邦的制度,最看不慣軍部的作風,甚至稱那就是一群瘋子,每每軍部一出什麼事情,有什麼風吹草低,藍翼社總是會從批判的角度寫出各種文章,一句也不會夸。
「請問那個醫療兵的具體能力是否可以透露?」
顧景雲不緊不慢地糾正,「他叫顧鈺。」
那個人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請問顧鈺的具體能力能否透露?」
顧景云:「無可奉告。」
他冷冷地抬起左手,做了一個乾脆利落的手勢,「下一個。」
「請問顧鈺的出現是帝國軍校方面早就安排好的嗎?」
這一次是由旁邊的人作答的,「一個意外而已,令人驚喜的意外。」
「那麼請問一下顧鈺安撫S級的能力是後天還是先天的?如果是後天的,這是否能證明第四軍區在拿人類做實驗。」
「如果你們有認真做過功課的話,可以在暖陽福利院的官網上查到顧鈺的來歷,那上面有圖片跟視頻,甚至還有軍隊從黑市解救出那些孩子的視頻。」
「在這一點上,我們無可指摘。」
接下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顧景雲很少出聲回復,只是會在
一場發布會下來,記者們幾乎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這場發布會只是宣告了第四軍區的一個態度。
第四軍區對於顧鈺並非是將其作為工具看待,而是將其看作了軍部未來的成員。
這就意味著,顧鈺的能力某種程度上是無法被復刻甚至深入研究的,除非將第四軍區完全傾覆,然後得到他。
昏暗的房間內。
四個人或坐或躺,俱都安靜地看著第四軍區召開的發布會,試圖從中窺得一點有用的信息。
率先開口的是一個短髮的英氣姑娘,她蹙眉,「看來第四軍區應該不會將顧鈺作為籌碼來交易。」
「而且接下來對於顧鈺的監管一定會是最嚴密的,我們很難得到機會。」
一個有著及腰長發,眉眼精緻,稱得上嫵媚的男人看著屏幕上發布會的結束輕聲笑了,「沒有關係,百密一疏,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優勢在我們。」
「而且越是得手容易的東西越廉價,能讓人費盡力氣到手的才最珍貴。」
他漫不經心地撩起耳側的發,「只要用心,多花點心思,哪怕是在最嚴密的第四軍區,我們也能將他們藏的最好的珍寶偷出來。」
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半蜥蜴人的鱗片在屏幕上微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冷冷的光。
他的眼睛裡倒映著閃爍的畫面,一聲不出,像極了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
……
顧鈺的能力要經過一個全面的檢測,以便確定他使用能力是否會對自己產生危害,以及被使用能力的S級可以恢復到什麼程度,是否有什麼後遺症之類。
只是無論S級會有什麼後遺症,都比失去生命要好得多就是了。
第四軍區決定由程青君負責顧鈺的檢測,而檢測也意味著需要實驗體。
他擬出了一份名單,上面都是瀕臨崩潰,岌岌可危的S級。
顧鈺接過這份名單,名單裡面排第一位的就是顧鈺的父親——顧向晚。
其實顧向晚的狀態一直很不錯,甚至比他的兒子顧年的狀態都要好。
程青君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
「我一直以為是顧上校的基因問題,讓他能夠撐得更久,只是現在看來,應該是在跟你接觸的那段時期,你無意識地使用能力——即使這能力還不穩定——讓他的情況得到了緩解,並且這也使得他終身受益。」
程青君將顧向晚這些年的數據資料取出來,「這上面顯示,顧上校在跟顧夫人搬到第四軍區時,就已經快到達極限了,但是每次在到達極限前,寶石的溢出值總是會在一個點之前回落。」
「從這一點看來,或許我們可以找到你能力的一個特質,那就是接受過你治療的S級,有一定可能不會再發生血脈暴動——即使他們已經瀕臨崩潰。」
「當然這也只是推測,還是要讓時間跟數據來證明的。」
程青君站在顧鈺面前,他面上雖然冷靜,但是仍舊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顧鈺的出現意味著他停滯許久的課題或許會有新的,往前推進一大步的進展。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分析顧鈺的能力了。
顧鈺看完那份名單,將名單放在桌子上,他沉思著,慢慢開口道,「我有不一樣的意見。」
他垂下眼帘,「我認為治療能力僅僅只是一個輔助而已,有些時候或許可以力挽狂瀾,在危機時刻將S級拉回來,但是這並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而且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我的壽命也並不是無限的,在我死去之後,S級的現狀也並不會得到改變。」顧鈺極其冷靜地談起自己的生死。
「即使將我的基因複製,也無法確保能力就會一起被複製,而且先不談我的感受,這樣做對被當作替代品的,克隆出來的『我』也並不公平。」
程青君沉吟半晌,輕聲安撫顧鈺道,「這一點不必擔心,被製造出的異能無法被複製人繼承幾乎是共識了,更何況顧指揮早就已經找人將您的基因上了鎖。」
「這個世界上就只會有一個你。」
程青君的嗓音近乎柔和了,他俯身,仿佛在哄睡一個忐忑不安的孩子。
只是顧鈺臉上一點不安的神色都沒有。
即使他也不過剛剛成年,仍舊是可以被大多數人稱為孩子的年紀,可他卻有著成年人都無法企及的冷靜,在面對自己的珍貴與重要性時無動於衷,也並不激動與自得自滿。
他始終保持一個溫和又柔軟的態度,「我知道,我擔心的也並不是這個。」
「可能是我表達得有些不太對,我認為如果想要解放S級,不能只靠一個所謂的治癒能力而已,我覺得他們血脈暴動的原因不僅僅在於簡單的無法自控,而在於政策與偏見。」
「你的意思是……」程青君頓了頓,他其實已經猜出來了顧鈺想要表達的東西,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覺得父親並不是因為,或者更嚴謹一點說,並不只是因為我的能力所以才撐到現在的,是因為母親還有孩子們給予他的愛與支持。」
「根據我當校醫以來所看到的,聽到的,我可以肯定,一個友好的,不帶偏見的環境是對S級有好處的。」
顧鈺最後道,「之前我就在準備為此而做出努力了,至於現在,我想,擁有能力的我應該能夠做更多的事情。」
「我有更加,更加美好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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