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驕在做這些時。
梁緒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唇角掛著淺淡的笑,神情間儘是驕傲。
無意間瞥到他反應的應驕:「……」
這人太奇怪了。
剛才也是。剛才居民們衝上來的時候,他居然下意識想擋在她前面,要不是梁汜及時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動作,應驕覺得自己一定會很尷尬。
突然間,她竟有點後悔用梁家了。
除了找第一軍撥款和讓梁家重操舊業外,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轄地內的星球重建。只是會麻煩一點而已。
需要的時間也更久。
但,也比現在好!
這梁緒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會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吧!
突然間,應驕被自己這猜想嚇了一跳。
要是在末世,父親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是。但這裡是星際,星際的人類……好像對子女挺不一樣的。
就算是嘴上天天嫌棄祝星塵的祝翊,骨子裡也是個慈祥的老父親。
應驕在末世也有父親。
但她現在竟然都快想不起對方長什麼樣了。
很奇怪。
明明她記性挺好的。
「我說!」
在梁緒再次跟上自己時,應驕終於沒忍住,問他:「你知道我很討厭梁家吧?」
豈止是討厭。
梁緒知道,她是沒機會,要是有機會,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搞垮梁家。
就像對待姜家一樣。
只要被她抓住把柄,梁家,就會是第二個姜家。
「我知道。」梁緒臉上表情不變,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他說:「你就是這樣的人。」
討厭罪惡。
對壞人毫不留情。
在她眼裡,自己也是壞人。
他這反應,讓應驕破天荒哽了一瞬。
她咬牙,說:「我可不是你期待的那個人!」
應驕不知道這具身體之前是什麼情況。要是之前這身體裡也有人,而在她死後,自己占據了這身體。
而梁緒又把自己誤會成了她。
那豈不是太狗血?
梁緒:?
應驕的話讓他茫然了一瞬。
隨後,他笑笑,柔和地說:「我知道。今年七月,是你第一次來這裡。」
應驕:「……」
她皺眉,隨後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應驕的唇張了張,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抬腳大步離開了這裡。
接下來的一個月,應驕都輾轉在第七軍各個爆發了蟲潮的星球殺蟲。要是情況不緊急,她帶人殺了蟲母就走;要是情況緊急,她就會多花幾天,把所有蟲都殺乾淨了再走。
不過一月的時間。
整個第七軍無人不知應驕這位代理上將。大家都知道,是應驕拯救了第七軍,讓第七軍所有因武元重的獨斷專橫而遭受了苦難的人得以重見光明!
一個月後。
第七軍逐漸穩定了下來。
應驕實習的時間也到了。
學校即將開學。
應驕找到小紀同學,跟他商量,「小紀同學,能幫我請咱哥幫個忙嗎?」
應驕問了祝星白。
奚清柯說的那個有赤鴉的星球,現在還沒有發現任何蟲族的蹤跡。應驕沒有證據,就這樣請紀春司幫忙,對方肯定不答應。
所以她只能請小紀同學幫幫忙。
雖然很想幫應驕,但紀寒玉並沒急著點頭。
他先問:「找哥他,有什麼事嗎?」
「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應驕說:「我只是想去十一軍實習一下……」
她沒說實話。
紀寒玉一下就發現了。
他平靜地看著應驕。
應驕立馬站直,任他打量。
「你。」紀寒玉唇抿了好幾回,才終於把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問出口。他問應驕:「你是不是,想回去見文願?」
文願?
應驕一臉茫然。
誰?
她努力想了想。
終於回想起:哦,是那個荔枝園少年。
「我為什麼要去見他?」應驕十分疑惑。
看她這幅樣子,紀寒玉就知道跟那個嬌軟少年沒關係。
「嗯。」紀寒玉說:「我幫你問問。」
小紀同學答應了。
應驕:?
所以他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紀寒玉轉身,撥通了紀春司的視訊。
作為一個合格的弟控,一聽自家弟弟有事要請自己幫忙,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後來他聽到了什麼?
為什麼他要幫應驕提交調用文件!
他不行。
他不同意!
他不想幫忙!!
紀春司很想後悔,但面對乖巧可愛的弟弟,他怎麼都沒辦法反悔。
「應!驕!!」
紀春司知道,肯定是應驕那混蛋讓弟弟來的!
他咬牙切齒地喊了應驕的名字,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正和可愛弟弟通視訊。
「哥。」
紀寒玉見自家大哥這樣子,拿著光腦走遠了一點。
然後。
他說:「哥,你不要這樣。」
我哪樣?
我哪樣!
可愛弟弟站在應驕那邊,紀春司十分嫉妒。但在弟弟安靜的目光之中,他還是收起了自己酸唧唧的嘴臉。
「有什麼關係?」紀春司說:「反正她也不想進咱家的門!」
紀春司和紀峋不一樣。
紀峋之前只是討厭應驕一直對寶貝兒子沒什麼表示,只會做些讓人誤會的事釣著兒子,對軍部的事也是一躲再躲,生怕自己沾染上。後來誤會解開,應驕向兒子求了婚,又變得這麼勤快。紀峋簡直對她滿意得不行。
尤其應驕對第七軍的處理。
紀峋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現在都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應驕以後會是他紀家的人!
而紀春司……
他一開始就沒父親那麼多心眼,他討厭應驕,只是單純地討厭她會娶走自家弟弟。
要是應驕嫁進來就算了。
可她不是!
她是要娶走自己的可愛弟弟!
所以,除非應驕放棄家庭地位,否則,紀春司對她的討厭,無解。
「哥。」紀寒玉抿了下唇,說:「我喜歡應驕,你不要討厭她。」
自家弟弟很少說話。
本來跟自己說了這麼多句,紀春司是該高興的——如果可愛弟弟不是為了應驕才跟他交談這麼久的話。
「玉玉……」紀春司委屈地翻出舊曆,告狀道:「她不是個好人!她連身份都不清不楚……」
紀春司越說,就發現自家弟弟越不高興。
於是聲音越來越小。
「哥。」
有生以來,紀寒玉第一次對紀春司皺了眉,聲音也很嚴肅。他說:「我知道應驕是什麼樣的人,她很好。哥要是不喜歡她的話,以後我和她會少出現在哥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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