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楚洮受到了全班迷之禮遇。
「班長,失敬失敬。」
「班長牛逼啊,果然深藏不露。」
「明人不說暗話,現在我心裡,除了涉哥就是班長。」
「班長,你的豐功偉績雖然其他班不知道,但是我們會記在心裡的。」
楚洮:「……」
他是真沒想到,打架鬥毆進了橘子,這幫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江涉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仿佛別人不是在表揚楚洮,而是在表揚他。
方盛瞥了一眼江涉,那副炫妻的德行,簡直沒眼看。
「哥,咱還能收斂一點嗎?」
江涉訝異:「我還不夠收斂,我都快收到娘胎里了。」
方盛:「你這也叫收斂,瞎子都能看出來了。」
徐園正巧從後面走過來接水,聽了一嘴,忍不住問道:「你們聊啥呢?」
方盛沒好氣道:「聊阿涉和班長。」
「害,這點事兒。」徐園滿不在乎的聳肩。
方盛一指徐園,低聲道:「你看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誰料徐園過去拍了楚洮肩膀一下。
「我們涉哥可不是白幫人頂鍋的知道嗎,現在知道阿涉的厲害了吧。」
楚洮抬眼,狐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園冷著臉,拽拽道:「別看你昨天打的不錯,但三班,還是涉哥的天下。」
楚洮眯了下眼,又低下頭盯著單詞表,只是淡淡道:「哦。」
方盛:「……」
江涉嗤笑:「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方盛:「剛剛那句是不太嚴謹,徐園與狗看不出來。」
徐園一瞪眼:「操,小盛子你拐著彎罵爸爸!」
倆人隔著江涉比划起來。
值日生拎著拖布上講台,看到一地的粉末震驚道:「靠,這地上怎麼這麼多粉筆灰,昨天晚上誰他媽又折騰了」
屋裡亂糟糟的,也沒人回他的話。
他也只是嘟囔一句,沒指望得到什麼回復。
但楚洮聽到,還是忍不住耳根發燙。
粉筆灰是昨天晚上,他和江涉弄得。
江涉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盯著楚洮的後背。
楚洮眼瞼微顫,明知道江涉是咳給他聽的,但也只能當做沒聽到。
好在楊柳很快從外面進來了,昨天晚上的事給楊柳的刺激不小,她頂著兩個黑眼圈,臉上掛著疲態。
「都給我回座位做好,值日生先下去吧,一會兒再拖。」
等所有人回位,楊柳深吸了一口氣:「昨天的事我不打算再提了,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有什麼事先跟學校反映,學校會解決,約架是最不成熟的表現!學校是要對你們的安全負責的,真要有人出了意外,癱了傻了,再後悔都晚了!
好了,最後通知一件事,從今天下午起,體育課恢復,準備應對高二會考。」
楊柳說完,挎著包走了。
高二會考,雖然不計入高考成績,但卻和高中畢業證直接關聯,如果會考不及格,是拿不到高中畢業證的。
從高二上學期開始,體育課就被各科老師瓜分了,哪怕是最爛泥扶不上牆的三班,也忘了體育老師長什麼樣。
只要不在教室上課,讓他們幹什麼都行,所以楊柳一走,三班的歡呼聲就掀翻了屋頂。
下午第一節課,陽光正暖,三班在操場集合。
體育老師拿著本子和計時器走了過來,他挺著肚子逆著陽光,影子拖拉到塑膠跑道上。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正視體育課,我知道你們不少人已經很久沒運動了。但是會考迫在眉睫,每個人的一千米,都要給我跑進合格線內!誰是班長?」
楚洮從隊尾站出來:「我。」
體育老師看了他一眼:「今天我要測試你下你們的水平,班長來幫忙記一下成績。」他把花名冊遞給楚洮,補充道,「第一組跑的時候你幫忙記一下,等你跑找個人替你。」
楚洮點點頭。
他的體育一向不錯,雖然很久沒劇烈運動了,但是會考及格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抱著本子,開始念名字:「許博學,徐園,沈青雲,楊岑,方盛,江涉」
他念了二十個名字,體育老師招呼這些人熱身準備。
楚洮的筆尖在江涉的名字後面頓了一下。
他還真不知道江涉的速度怎麼樣,畢竟這人從來不參加什麼運動會。
方盛懶洋洋道:「哎還用測啊,及格不是輕輕鬆鬆嗎,我們阿涉破淮南記錄都不在話下。」
楚洮心道,還挺能吹。
昨天晚上和江涉你追我跑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江涉比自己快多少。
江涉勾唇一笑,扯開校服拉鏈,把衣服脫下來,卷了卷,扔向了楚洮。
楚洮一時發懵,下意識接住了江涉的校服。
但抓在手裡,他才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別人都自覺地把衣服脫在地上,更何況他還拿著本子等著記錄成績呢。
「幫我抱一下。」
江涉話一出口,楚洮又不好給他扔回去了。
江涉的衣服上,是清爽的洗衣液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洮覺得,這味道和他家的洗衣液很像。
楚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你快點做熱身吧。」
其他同學已經開始活動手腕腳腕了。
江涉走過來,微微傾身,湊到楚洮耳邊:「你別以為昨天晚上就是我正常水平了,我那是看你有傷讓著你,知道嗎。」
要不是他故意放慢速度,楚洮怎麼可能追的上他。
楚洮聞言扯了扯唇角,看似不經意實則好勝心強烈道:「哦,我中學拿過市一千米比賽冠軍。」
雖然是過往的榮耀,但也足以證明,他的體育水平在同齡人中是數一數二的。
要不是他學習好,光憑體育成績他也能被特招到淮南一中來。
江涉意味深長的一笑,喉結輕滾一下,眼中帶著戲謔:「我要是比你快怎麼辦?」
楚洮挑了挑眉:「不可能。」
江涉目光微垂,落在楚洮圓潤的喉結上:「這麼自信啊,那你敢賭嗎?」
楚洮被他發燙的目光看的心虛氣短:「有什麼不敢的,行啊,你要是贏了隨你。」
他好勝心上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
分化之後,他能感覺到肌肉更有力量了,怎麼也該比中考時的記錄快多了。
江涉挑眉,頓了片刻,軟聲道:「逗你玩呢。」他抬手輕按楚洮的肩膀,隔著衣服,力道正好,處在不疼但能讓起到按摩的作用,他故意壓低嗓音,但音色清亮悅耳,「你身上有傷呢,我哪捨得。」
他總是故意逗弄楚洮一下,然後再耐著脾氣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