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跟著女樂突擊學習

  這一對鄭畋送來的女樂,娜麗思最擅長的是胡旋舞。{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該舞蹈是唐代著名健舞,自玄宗朝起,不只女樂會跳,上至王孫貴族(比如安祿山之流),下至庶民百姓,都愛跳,風靡全國上下。

  娜麗絲使的樂器是一個瓢形音箱的冬不拉,長得跟琵琶差不多。

  她身上穿著的服裝,也不是唐制漢服,而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她胡姬身份的民族裙。

  此時娜麗絲手抱冬不拉,又唱又跳來了一支胡旋舞,還有小蠻在邊上打鼓配樂,令蘇青青只覺靡靡之音直鑽內心,絢麗之感撲面而來。

  娜麗絲在鼓樂聲中越舞越急,猶如雪花在空中飄搖,又像蓬草迎風飛舞,正是:

  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颻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

  一曲胡旋終了,喜悅之意洋溢滿堂。在門外偷看的小諾諾拍手嬉笑,學著娜麗絲的樣子轉圈圈。

  又因年少不穩,直接摔了一屁股墩,一臉懵地望向堂屋裡面,憨態可掬,把人類幼崽的可愛之處展現得淋漓盡致,逗得一向清冷的蘇青青都忍不住開懷大笑。

  小蠻很有眼色地起身出了蓆子,快步穿鞋上前抱起小諾諾,把他送到了蘇青青的身邊。

  蘇青青笑夠了摸摸小傢伙頭頂軟塌塌的小揪揪,笑:「你的書背好了?」

  小諾諾低頭摳了摳手指,又小心翼翼抬眼看著蘇青青:「背了一點點,我能不能休息一會兒?」

  蘇青青自然同意:「嗯,說好了今天讓你一起學的嘛。你坐著,我們聽娜麗思夫子和小蠻夫子一起上樂舞課。」

  聞言,小諾諾的眼睛頓時放出光來,比起枯燥的背書,以及在沙盤上寫字,樂舞要有趣得多啦!

  「兩位樂舞夫子,那我們兩個的學習就拜託你們了。」被一曲胡旋跳得心情大好的蘇青青,半真半假地帶笑說了一句。

  「喏!」

  娜麗絲和小蠻還是第一次得到「夫子」的稱呼,雖嘴上沒說什麼,但已經感動得呼吸急促、眼圈泛紅了,恨不得把自己所學傾囊相授。

  如果這世上有灌頂之術,此時她們一定毫不猶豫對蘇青青施展出來的。

  以往給貴族們表演,他們的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都是對玩物的那種審視,也許偶爾有幾分欣賞之意,也會一起搖擺,一起歡歌,那也是帶著濃濃的居高臨下褻玩之味。

  而蘇青青的目光給她們的感覺就全然不同了,那猶如一汪清泉的眼神,也似清泉在她們身上徜徉,令人有一種被認可的知己之感。

  娜麗絲的表演之後,小蠻開始使盡渾身解數地表演《菩薩蠻》。

  她手中的樂器,是一把早就遺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古箜篌。

  蘇青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樂聲,只覺十分悅耳動聽。

  彈奏片刻,娜麗絲抱著冬不拉相和,偶爾還擊一下鼓,小蠻則放下箜篌翩然起舞。

  跟胡旋舞充滿力量的感覺不同,身材嬌小玲瓏的小蠻所舞極為妖嬈多姿,柔媚多情,混著異域風情,歌聲空靈飄渺似海妖,有勾魂奪魄的魔力。

  只聽她唱:「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論舞蹈的震撼性,小蠻不如娜麗思;但論歌聲的誘惑性,則娜麗思不如小蠻遠矣。

  鄭畋挑出這兩位女樂給蘇青青送來,也是煞費苦心了,絕不是隨隨便便選了兩個應付。

  蘇青青很快就沉浸在了樂舞之中,先是跟娜麗思學跳了一會兒胡旋舞,接著就全心全意地跟著小蠻學唱歌,中間夾著小諾諾的亂叫亂舞,整個家一片其樂陶陶、樂舞聲聲。

  小漁村里留在家織漁網和織布的婦人。聽到自張氏家傳出的樂聲,不由也高聲相和。

  一時之間,整座小漁村布滿歌聲,氣氛歡快至極。

  這也就是大唐了,你要換成明清時期,蘇青青這樣在家裡玩樂舞,肯定要被左鄰右舍流言蜚語擊中,把她跟下賤之人類比。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大家聽到了歌聲不但不會多想什麼有的沒的,還會直接加入,一起歌唱!

  女樂固然是賤籍,但不影響大家喜歡樂舞啊!

  小蠻的發聲技巧很強,大約是因為古代沒有音響的緣故。她為了讓自己的歌聲能被高台上的主賓聽見,鑽研過如何發聲可以將聲音傳得更廣、更遠。

  她這種歌聲,有點像後世毛熊國的國寶級歌手維斯塔發出的海豚音。

  蘇青青在沒有被時空門改造之前,僅靠勤奮練習是不可能學的會的,因為限制高音的不是態度,是天賦。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經過時空門改造後,蘇青青擁有了天籟之音,她所缺的只是技巧,天賦算是已經拉滿了。

  此時有女樂小蠻毫無保留、盡心盡責地教導,蘇青青的歌唱技巧突飛猛進,那可比非專業人士張氏所授的技巧強得多了。

  廢寢忘食學習的蘇青青,一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才叫停。

  自從那年被關小黑屋險些餓死之後,她就挨不得餓,一餓就會冒冷汗、情緒失控。

  像今天這樣忘卻食物沉浸在樂舞中的情形,對她而言極為罕見,可知小蠻歌聲的魅惑之強,連來自現代見多識廣的女孩子都難以抗拒。

  古代也沒個鐘錶計時器,反正全憑日頭確定時間,蘇青青也不知道自己學習了多久。

  天上的金烏已經偏西了,想必已經過午時了吧。

  此時一停下歌聲,蘇青青才覺口乾舌燥,去柴房的水壺裡倒了幾碗涼白開,四個人一人一碗喝了。

  然後蘇青青打開壓在竹籃上的竹蓋子及上面的小石頭,從裡面倒出一半梭子蟹,在院子裡的水缸邊拿起板刷洗乾淨,直接加水蒸煮。

  也不知道現在是中飯還是下午點心時間了,反正別的也不燒了,就吃大螃蟹配早上留下來的紅薯和玉米。

  家裡還有昨天鄭畋送來的花色精美的點心,蘇青青取出四塊,給了家裡四個人一人一塊,先分吃了墊墊肚子。

  燒飯的事,兩個女樂幫不上忙,別幫倒忙就是好的,被蘇青青趕出了柴房。

  「青青小姨,諾諾不搗亂,諾諾陪著你。」小諾諾搬了張小凳子,坐在蘇青青的旁邊,像只小老鼠一樣啃著點心,陪著蘇青青。

  蘇青青笑著接受了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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