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媽媽的臥室里果然大有收穫，各種帳目，支出，收入，離不開買賣人口跟賄賂這倆字兒。
而且，還有一本較為奇特的帳目，是支出和收入都沒有，只是寫下了世間，然後錢數，再就什麼都沒有了。
翻看了一下，初步估計這一本帳目上得有近十萬兩白銀的流水，可具體用途是什麼就真不知道了。
把這本最可疑的拿走，池念徽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兒，通過在外觀察到的房型，再到這屋子裡一看，總覺著有那麼點兒怪。
在外看著很寬敞，但這般在臥室里一看，明顯變狹窄了。
這臥室里，有蹊蹺。
池念徽觀察了好一會兒，最後將目標定在了石媽媽睡覺的床上，走過去打算把睡得跟死豬似的人給搬走，忽然聽得小院裡傳來聲音。
立即閃身躲起來，原來是侍女換崗，趁著小廳里短暫無人時，池念徽迅速的離開。
費了一番功夫從窗子翻進房間，搞了一身汗。
倚虹也從外頭回來了，過了晌午果然是最安靜的時候，都睡熟了，她在三樓走廊來回的走，期間連個活人都沒見著。
「小姐，這是什麼？」看池念徽翻帳本，倚虹問道。
「不知道是什麼帳目，反正每隔半個月上帳一回，每回的銀子數量多達兩千兩，少則五百兩。除了日期和數目之外，再無其他，不知是進帳還是花銷。」
「不能是花銷，就是這整個月上樓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每半個月就那麼大的花銷吧，那石媽媽她哪捨得。」倚虹小聲說。
「嗯，言之有理！」點頭，這個說法站得住腳。
所以，這就是進帳了。
「什麼都沒標示，那就說明見不得光。」倚虹繼續道。
「的確是見不得光啊！」池念徽仔細想了想，那石媽媽的臥室里肯定別有洞天，查清楚了就知怎麼回事兒了。
夜幕降臨，嬤嬤跟遇著喜事兒似得來了，張羅著給池念徽沐浴更衣，又開始詢問她昨晚陪客人時都說了些什麼。
池念徽看似聽話的都交代了，跟客人說自己叫徽兒，家裡窮苦，不得已賣身。
嬤嬤很高興，說她聰明，又告訴他府尹派人來送信兒了，那位貴人點名今晚還要她服侍。
池念徽暗暗翻白眼兒，元起肯定很開心，她一直不聽他的，可算逮著她不得不乖乖聽話的時候了。
「那貴人有沒有說把你贖走啊？」給她穿衣服，嬤嬤又問道。
「那倒是沒說。」
「尋著機會你就問問。」那樣的貴人，也不知有沒有真情在。
池念徽點頭答應，估摸著是石媽媽想趁著這時機把她賣個好價錢。知道元起是個大人物，錢也多，這棒打冤大頭的機會可不多。
買她才花了多少錢，而且根本沒花錢投資，的確是穩賺不賠。
月上樓又開張了，今晚沒把池念徽送到豹房，而是去了二樓的某個包房。
水羅裙，淡妝輕掃，長發簡單挽起，沒過多的裝飾，因為她本就艷媚無雙。
鄴城府尹洪印也在，胖的跟豬似的，那眼睛只一看就知肚子裡都是壞水兒，摻著一絲色眯眯。
她直接走到了元起身邊兒坐下，還沒動作呢，他就伸臂一攬，把她摟到了自己懷裡。
抬眼看了看他，最後也只能順從，讓一隻老虎扮成小貓咪，難受不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爺，看您是真喜歡這姑娘。下官也想略表心意，明日您就把這姑娘帶走吧。」洪印親自倒酒，一邊諂媚道。
元起低頭看了看趴伏在他懷裡的人兒，「你願意跟本王走？」
「願意啊！往後小女子給王爺當牛做馬，伺候您，您說一，小女子不說二。」仰臉看他，她開始用眼睛罵人了。
元起微微頷首，先不管她眼睛裡都是什麼，嘴上說的話他很愛聽。
「既如此，明日本王帶你走？」在她後腰拍了一下，誰都能看得出的親密。
「聽王爺的。」她一隻手落在他腿上，像騷擾似得滑進他袍子裡，然後捏了一把。
眉頭微皺，倒不是疼，主要是她把手伸進去，觸碰的位置，讓他……不免心旌動搖。
低頭湊近她，碰到了她的鼻尖兒，「往哪兒摸呢？」
「這是摸？這是掐。我有東西給你。」仰臉歪頭湊到他耳朵那兒，鼻尖擦過他臉頰，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兒。
輕嗅她脖頸，元起擺出那副被美色所迷的樣子還是相當到位的，儘管面冷，但能看得出他沉浸，甚至讓人看之不由臉紅心跳。
「王爺盡情享用，下官去找那石媽媽談談，這事兒下官必定辦的漂漂亮亮讓王爺滿意。」洪印也不是不會看眼色，說完就立即起身走了，並且把包房裡的侍女都給帶走了。
門口親兵守著，門一關，只剩兩個人。
池念徽立即坐直身體，把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也給扔了，「倒是有眼力，官場老油條就是不一樣。」
元起靠坐在那兒，透著一抹難掩的風流，「有什麼東西給本王？」
「一本帳目。我今天趁著所有人都休息的時候潛到了石媽媽的臥室，她有很多見不得人的帳本，買賣人口，賄賂城裡的官員。還有一本這個，很詭異。」把藏在內衣里的帳目抽出來放到了元起腿上。
他掃了一眼，隨後又看向她，「本王是不是說過白日裡讓你休息？你冒險去做這些，真出事了怎麼辦？」
「你先看，上頭還帶著我體溫呢。」眉目生波，岔開他話題還不容易嗎？
元起把帳目拿起來，的確溫熱，驀地又笑了，「下流。」
看他笑，池念徽也忍不住笑，「不想聽你上課！快翻開看，見過這種帳目嗎？」
笑看了她一眼，元起隨後把帳目翻開，這些數字進入視線，他翻看了幾頁，「或許是這青樓在幫人保存些什麼，又擔心說不清楚，特意記錄下來。」
「那保存的肯定是銀子啊，那麼就在這青樓里，我差不多知道在哪兒了。」轉眼看他，池念徽不由笑，也不知他這個堂堂的王爺是否見過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