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學了,高大的男孩兒背著書包抱著籃球走出校門就被攔住了。
發梢微微發綠,洋氣時髦,陳逸長得也挺帥,「林小衷,我有事找你,咱們單獨談談?」
衷衷警惕心起,他自家什麼情況自己當然知道,所有陌生人的接近可能都是不懷好意。
「看到了嗎,那邊有保安。你最好現在就走,不然,我保證你進局子前還得挨頓揍。」男孩兒鎮定,絲毫不亂。
陳逸笑起來,「你若不過去會後悔的,我們可剛從你家出來。」
一聽這話,衷衷果然臉色大變。
稍稍思慮,就隨著陳逸走了。
走到學校學生都看不見的地兒,一輛豪車停在那裡,他人到了,車裡的人也出來了。
落央幾乎是跑過來的,到了近前仰臉看他,這般一瞧,真像喬魏。
喬衷衷眼底是有驚顫的,他當然認出她了,六歲時見過一面不記得了,可後來媽媽總跟她視頻通話,他見過啊。
可……她為什麼現在才來找他?
「衷衷,我是你小姨。」這話說出來,落央是哽咽的。
「我沒有小姨。」眼眶發酸,嘴卻硬。
「你是不是埋怨小姨沒儘快找到你?我在加國找了你四年沒找到。三年前回來,國內的情況跟加國不同,尋找只能更隱秘,前陣子才尋到林芸的蹤跡,也發現了你。衷衷,小姨對你道歉,是小姨犯傻了,應該更快的想到你回國了。」
眼淚流下來,她更多的是想到了裴璟良和葉遲以及裴凜凜,這個世上她最親最親的人。
衷衷表情軟了下來,眼眶也紅了,他相信她說的話。
他都隱藏著,小姨肯定藏得更辛苦。
「小姨。」他喚了一聲。
落央上前,抱住大男孩的腰,腦袋抵在他肩膀上默默流淚。
可想而知,這一幕落在陸行瑞的眼睛裡,有多炸。
他在看到落央上前一抱的時候,忽然覺著腦子裡都嗡了一下。
推門下車,褚峻想動手拉他都沒來得及。
邵京京和陳逸還沉浸在姨甥相見的場面呢,一道黑色的身影過來,一把扯過落央,另一手就給了衷衷一拳。
男孩兒不設防,後退幾步跌坐在地,還嚇了一跳。
「我比你小兩歲不夠,找了個年齡更小的,你這胃口真大啊!」抓著她後衣領,他眼睛都在噴火。
落央臉上還有淚呢,看了看他,又看向摔倒的衷衷,隨即抬腿膝擊他胯下。
她可是練過的,陸行瑞又沒設防,被她擊個正著。
手一松,他腰也彎下來了,疼的額角青筋都暴起來了。
「行瑞。」褚峻原本看熱鬧,見他吃虧匆匆跑上去。
落央卻已經快步跑到衷衷那裡,「有沒有摔疼?我看看。」
「我沒事小姨。」喬衷衷搖頭,順著她手站起來。
去看那把他推開的男人,疼的臉白冒汗,那個後跑來的男人也對他們怒目而視。
「小姨,你去看看吧。」看起來,他們關係好像不一般。
「不管他,我們走。」扯著喬衷衷快速離開,看了熱鬧的陳逸和邵京京也光速的上車跑了。
「行瑞,疼不疼?去醫院。」褚峻要氣死了,這下手也太狠了,到底是不是親媳婦兒。
陸行瑞疼的眼前都發黑了,「你剛剛聽到那小子說什麼了?」
「沒聽著。」
陸行瑞滿腦袋汗的扯了個笑,他聽著了,那小子管她叫小姨。
到了一個沒多少人的咖啡館,陳逸和邵京京很快也來了,不過這兩個人倒是沒上前,單獨坐在了另一桌。
「小姨,你還在調查對不對?我想,我能告訴你一些事,這些事林媽媽都不知道。」
「你說。」
喬衷衷仔細想了想,「出事的前一天,有人上門來找過爸媽。我聽著他們說話了,說是外公派他們來的,外公犯了大錯,會牽累到我們,讓我們趕緊去別處避避風頭。」
「你爸媽沒有相信。」
「嗯,他們不信。當時知道了外公外婆出事,本來要回國的。那些人出現,我現在猜想,他們是想讓爸媽逃跑,然後定罪。」畢竟長大了,那時候不懂的,現在就懂了。
落央點頭,「非常有可能。這些事我去調查,衷衷,咱家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得保護好自己。」
「嗯。」
抓住他的手,落央更仔細的看他的眼睛,她知道這小子嘴上答應心裡唱反調。
「我調查的時日更長,也有人手供我使用。你是個孩子,是我姐姐唯一的希望,我找到你就是想保護好你,你必須得聽我的話。」
「小姨,我也只有你了。」
相依為命,世上唯一的親人。
天黑了之後,陳逸把喬衷衷送回了家,之後三人開車返回。
「誒,你那老公被你一膝蓋頂的也不知怎樣了,不會命根子就此斷了吧。」
邵京京想起這個就樂。
落央也忽然想起來,拿出手機,撥通了陸行瑞的電話。
這是跟他結婚三年來,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接通了也沒動靜。
「陸行瑞,你在哪兒呢?」
「三院2017。」那頭說完就掛了。
拿著手機,落央咬唇,真那麼嚴重?居然去住院了。
高幹病房裡,陸行瑞放下手機就開始笑,他也想起來了,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存著她的號碼三年了,頭一迴響起來。
「可以出院了,咱們走?」褚峻拎著單子進來。
「你先回去吧,這醫院的床啊,也挺舒坦。」兩手放腦後枕著,一身病號服,也難掩他美貌。
褚峻覺著難以理解,「成,三少你今天放假,我回公司熬大夜去。」甩甩手,他也走了。
半個小時後,落央推門進來了。一眼看到躺在床上還打著點滴的陸行瑞,她眉頭都皺起來了,這麼嚴重嗎?
「你……還疼嗎?」走近,說實話,她現在才有點兒愧疚。
陸行瑞很『虛弱』,「你知道你再用些力道,我可能就沒命了嗎。」
「真的?我……我並沒有使太大的勁兒,對不起。」乾脆道歉。
「這麼丟臉的病因住院,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再說,你是不是得贖罪啊。」
「我守著你。這打的是什麼藥?大夫應該還在,我去問問。」
「不用,我明早就能出院了。」陸行瑞趕緊制止,打的是什麼?葡萄糖。
脫下外套,落央先看了看瓶子裡的藥量,隨後進了洗手間。就當她是為了贖罪吧,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