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知安挨個營地都轉了一圈兒,所有的糧草也分發完畢,清雪以及搜尋牧民的事宜也進入尾聲。
池念徽除了救治了一些牧民和凍傷的兵士之外,又救了一些牲畜。
和這青山關每一個營地的守將軍醫等都認識了,雖說都知道她是元起的王妃,但兩個人在青山關中的名聲……那絕對是兩極。
過了這最後一個營地就是西關,青山關夾在這當中,其實很玄妙。更像是一個緩衝之地,但若是一旦有麻煩,這裡首當其衝。
山上積雪太厚,爬山不易,這若是沒有雪,便可爬上山的高處,遠望西關。有時候,能看到西關巡邏的兵士。
「沒趕上好的季節,若不然能更仔細的瞧一瞧這青山關。」
「反正離得近,到時光明正大的來,就不信會攔著你。」蘇知安笑道,偷偷摸摸可能不占理,但若正大光明那就順理成章了。
「算了,就此打道回府,你也忙著手頭的事。一旦有什麼新情況需要我幫忙,你就趕緊派人來通知我。」元起始終跟著,監視器似得,她也算看出來了,她只要不走他就會一直在這兒,多給人家青山關的兄弟們添堵。
跟蘇知安告辭,池念徽隨著元起踏上了返程的路。
速度快,馬兒也給力,不顧寒冷的風跑的格外起勁兒。
原本以為是一直順著青山關的兵士清出來的路走,沒想到之後就改變了路線,雪地上也有馬兒跑過的痕跡。
池念徽尋思著可能是曲星楠那伙人,他們的確是不同凡響,不走尋常路也在常理之中。
天色逐漸暗下來,元起也沒停下來的意思,馬兒跑的一身汗。
忽然間,昏暗又泛著無處不在的白光之中,隱約的出現一抹亮色。
這種天色,再加上如此寒冷,那亮色只一抹還在飄忽著,乍一看真像鬼火。
池念徽看見的同時,也發覺他們正在朝著那『鬼火』靠近。而那鬼火也從山上在往下挪,兩方愈發的近。
很快的,到了近前,飄搖的鬼火實際上是火把,這一行人正是曲星楠。
「主子,您這回交給在下的任務可圓滿完成了,人在這兒呢,都是活口。」曲星楠從馬背上下來,親衛也押著四個人過來,五花大綁,踢的雪屑亂飛。
池念徽那瞬間不是很明白怎麼回事兒,翻身下馬走過去,在看到親兵收繳的弓箭暗器等東西之後她恍然,這是要刺殺她的那波人。
「可認出他們是哪兒的?」元起冰冷肅殺,俯視著趴在地上的那些人,宛如閻羅。
「其他人沒認出來,這個,在下好像還真見過。在東臨關見過。」曲星楠補充了一句,滿載笑意。
池念徽一聽,立時翻白眼兒,「原來如此!」
「王妃知道內情了?」曲星楠問道。
「還能有什麼?招蜂引蝶,是為禍水。我呢,純粹無妄之災。」倒霉唄。
曲星楠笑出聲,元起看了她一眼,「都帶回去,是誰指使,當面對質。」
「好咧。」曲星楠痛快答應。
轉身朝著她走過來,元起居高臨下,「本王說過給你一個交代,那就不會食言。這事或許是因本王而起,但你也稱不上無妄之災。」
「我就是無妄之災,或許說,誰嫁給了你都會受到這無妄之災。只是我比較倒霉,最終落在我頭上。」
「嫁給本王算作倒霉?那日後倒霉的事,可能會更多。」抬手扣住她肩膀,作勢押著她往回走。
池念徽豈能任他這般?肩膀一抖把他手甩掉,順勢猛力一揮狐裘披風,劃出一道利落的弧度抽在了元起的腿上。
這玩意兒本就沉重,實實在在,抽人的時候還挺疼。
大概也是頭一回被打,元起垂眸看她,似乎很無言。
池念徽挑眉,臉上寫著兩個字,怎樣?
驀地抬手扣住她下頜,元起的手微涼,捏的她不由縮肩膀。
「沒挨過打是不是?」他問。
「你要跟我動手?來啊,怕你我就跟你姓。」荒郊野外,黑夜無邊,野性盡數被激發。
薄唇微揚,元起的手快速的扣住她肩膀,抬起一腿在她腳踝後一絆,瞬時把她放倒。
又來這招?
池念徽蹬腿想穩固住身體,奈何雪太滑,她蹬了幾次沒穩住。索性緊緊抓住他手臂,還是控制不住往下墜。
後腰那兒忽的被墊住了,元起以自己的膝蓋頂住她,動作簡單甚至幾分悠然自得,「忘了你的身份了?你本就跟本王姓。」
「誰跟你姓?放開我,元起你最好別鬆手,你要把我摔了,別怪我以後報復。」
元起沒鬆手,倒是頂在她後腰的膝蓋微微動,池念徽整個人也立即隨之搖晃,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手臂不敢鬆手。
曲星楠微微搖頭,「看他們倆玩的這麼開心,咱們先撤?」
叢憶守規矩,不該看的他不看,與其他親兵一樣背過身去,「曲公子,非禮勿視。」
「他們又沒幹別的。再說了,只許他們在那兒卿卿我我,還不容許旁人看了?這若是怕人看,就不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嬉鬧,不合規矩的是他們。」吃狗糧吃到反胃,曲星楠言語之間也都是揶揄,總是不能承認他羨慕吧。
被元起戲弄到無力,池念徽雖沒告饒,但她不再說話,就證明她暫且『認輸』了。
元起把她扔到馬背上,她瞪了他一眼,先行打馬離開。
乘著夜色往落迦關的方向走,途徑山林荒野之地,再加上皚皚白雪,若真是只有一人的情況下,的確瘮的慌。
夜色再暗,雪地里也透著一股明亮,略幾分陰森森。
也就是在這陰森森之際,遠方的山腳邊緣,一些黑影在移動。任何移動的東西都逃不過親兵的眼睛,他們很快發現了,立時警戒起來。
韁繩被元起拽住,池念徽也跟著他一同落在了隊伍後頭,眼看著親兵呈兩路包圍之勢,朝著那伙不明身份的人圍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