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都說不出口!
池念徽想了想,然後就笑了,「我又不是池念筠,她有的我都沒有,我哪有那臉到處宣揚我是你王妃啊,多給你丟臉。」
元起一下子就被氣的吃不下了,拿筷子的手都收緊了,青筋浮凸。
「快吃吧,這麼冷的天兒得趕緊填飽肚子,不然愈發的冷,會凍得手腳不聽使喚。」看他生氣,她就開心了。
放下筷子,元起就那般看著她,她用這種話說他,他一時間還真是無話應對。
實際上他本不心虛,可莫名的,就心虛上了,因為那句話原本就是他說的。
吃飽喝足,她也沒關心元起有沒有吃,將碗盤收拾到托盤上,送出軍帳。
「王爺不打算休息?再熬一會兒天都亮了。」她很累的。
「休息。」起身,他朝著床走過去,可自覺了!
「你睡在我的帳篷里不太好吧,我想這營地里也不至於再空不出另一間帳篷,青山關的將士可不摳。」
旋身在床上坐下,元起黑眸清冷的看著她,「本王只是要盯著你罷了。」
嘿,他還挺直接!
池念徽無言以對,「隨你。」
脫下靴子,池念徽滾到床里側,被子特別厚重,而且還有兩個小暖爐持續的散發熱度。
這裡的兵士可以說將最好的都送到她這裡來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對青山關印象越來越好的原因,蘇知安是很大一部分,這些兵士是另外一部分。
元起和衣在床外側躺下,他氣勢強,無論何時存在感都高高的,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都能被影響,更何況同在一張床上,雖說隔了很大一塊。
睜眼看著帳頂,他就在旁邊兒,雖說呼吸清淺,但也著實沒辦法把他當成空氣。
池念徽琢磨了一會兒,剛想要說話,元起的手就抬起來懸在了她上方。
「你幹嘛?」她握緊拳頭,十足警惕。
「你給旁人治凍傷,怎麼就不見你給本王瞧瞧。」元起淡淡道,從語氣中聽出了諸多的不滿來。
池念徽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凍傷都在指節處。或許是因為他的手看起來十分有力,能隨時擰死人的力道,凍傷反而就不明顯了。
翻身坐起來,池念徽抓住他的手看了看,「那一隻。」
把另外一隻手給她,也有不同程度的凍傷,他這樣的人,能把自己弄成這樣,也著實稀奇。
下床,倒了些溫水,融化了一顆藥,她又回了床上。
盤膝而坐,示意他把手舉起來,他反倒是直接將手擱在她膝蓋上了。
微微皺眉,若不是他表情未變,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此時滿肚子下流。
沾取藥水塗抹在他的手指上,元起眉頭微動,那種持續的麻癢感的確是很快消失了。
視線慢慢的滑到她臉上,垂著眼眸,眼睫纖長,因為過於認真,嘴好像都在跟著用力。
「你是怎麼從落迦關走到青山關來的?」元起還是不能理解,那麼遠,她就是走過來的?
手上動作一頓,池念徽抬眼看他,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至今仍沒想通。反正風雪太大我就迷路了,再然後白潛就發現了我。」這真是個謎。
「或許因為風雪太大,你不止迷失了方向,迷失的還有時間以及自己前行的長度。不過,這也代表你命不該絕,若不然本王可能真得在積雪裡把你挖出來了。」
「也有可能。」池念徽一想,這個說法也成立。
「總之,見識到了邊疆的兇殘,往後切不可一意孤行隨心所欲,會要命的。」
「我就算沒有一意孤行隨心所欲,也有人要我命。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囂張恣意,最起碼不會做個窩囊鬼。」
「那件事本王必然調查清楚。」尤其是,她懷疑是他做的,這讓他很不爽。
池念徽倒是根本沒抱多大期望,給他的手擦完藥,「成了,睡一覺明早就好了。」
元起自己看了看,「過幾日回落迦關。」
「這裡的事還沒做完,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池念徽搖頭,憑啥他說走就走。
「蘇知安瞞報你在青山關的事,本王還沒找她算帳呢。」他著急找她。
「什麼叫瞞報?漫天風雪來的措手不及,多少牧民和牲畜被困在雪中。忙這些事都來不及,還得派出人手去給你通風報信?王爺是覺著你有那麼重要,還是我有那麼重要?」一言不合就槓起來,她可不帶懼怕的。
「是嗎?倒是本王多管閒事,只想著同在邊關有同袍之誼,第一時間送來了糧草。」元起眸色冷淡,他也不是很高興。
「對哦,王爺不說我倒是忘了。這針對我的刺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就是王爺派來送糧草的人到了的那天。」
「還在懷疑是本王指使?」他更不高興了。
「不敢,是誰指使的,誰心裡清楚。」翻身躺下背對他,氣完人就睡。
元起盯著她,真是被她氣的不輕,但是又不能把她拎起來揍一頓。
一夜過去,清早的寒冷這軍帳遮擋不住。池念徽蜷成一團,湊在一處散發熱氣的地方,她夜夜抱著小暖爐睡,想當然的認為她此時緊貼著的也是暖爐。
甚至感覺那暖爐稍稍滑開,她還伸手給拖了回來。
直至帳外有兵士來回走過,踩著雪屑嘁哧咔嚓的,她才逐漸清醒。
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某個人的胸膛,甚至不太整齊,微微散亂露出持續散熱的本體,皮肉。
她用一根手指順著那布料間的縫隙戳了戳皮肉,下一瞬就想起來怎麼回事兒了。
猛地仰頭,對上的就是元起漆黑無底的雙眼,因為無底恍若深淵,能夠輕易的把她給吞噬進去。
「早。」收回手,用指甲掐自己。
「快晌午了。你睡不醒便也算了,偏生抱著本王不撒手,將你推開你又纏過來。不得不說,你纏人的功力真是一流。」他冷淡而又快速的『指責』完,就起身下床了。
池念徽無語到咬了自己舌頭,他可真是小人報仇只隔一夜。昨晚她氣了他一通,這一早他就報復回來了,瘋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