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帳這邊兒,今日的義診還沒開始,遠處就有百姓來排隊了。
這裡各處醫帳坐診的大夫們也陸續的來了,很多年歲很大的,有一些是各地的名醫以及軍隊的軍醫。
班施站在平滸身後看著那些人,不由得彎起嘴角,「王爺遠在北疆都得親自趕過來,想來是不放心王妃。傳說王爺和王妃非常恩愛,今日一看傳言果真不假,讓人羨慕。」她真的羨慕。家中父母安在,又恩愛有加,是多少人夢想不來的。
平滸低頭看她,「他們的確恩愛。甚至,恩愛的有些讓人看不下去。」
「怎麼會?看著他們就覺著你們兄弟姐妹好幸福。你們有這麼好的性格,都是因為王爺和王妃的恩愛,密不可分。」班施十分篤定和認真。
「班施大夫短短時日就研究透徹了,看來,已經有了一套育兒方法,這任務以後就交給你了。」壓低了聲音逗弄她,惹得她瞪眼。
就在這時,另有一個隊伍過來了,人不是很多,還有一輛樸素的馬車。
只一看,平滸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拉著班施的手迎過去,「是虞大人來了。」
一聽,班施也挺直了脊背,這是她頭一次沒有退卻躲避,反而是迎著他而去。
馬車停了,下一刻虞兆南從車裡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平滸和班施,他也露出笑意來。
「虞大人。」走到對面,平滸先拱手問安。
虞兆南虛扶了一把,「司卿大人無需多禮。」
「今日沒有司卿,虞大人喚平滸即可。」今日不同於往日,沒有公事,皆是家事。
虞兆南倒是也應了,隨後轉眼看向班施,他面上表情多變。心裡頭仍舊覺著愧對這孩子,但不免又諸多欣慰,長大了,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了。
這一刻,絕對是班施頭一回認認真真的看他的臉,看他的表情。
他眼睛裡是有愛的,父親的愛,但好像又不知怎樣表達。
說實話,看他當下的模樣,她心裡頭莫名的有幾分難受,「爹。」
這一聲,真是叫虞兆南震驚萬分,愣了好一會兒才答應,「哎。」
平滸站在旁邊看著他們父女倆也不由的笑,「虞大人,咱們過去吧,我爹也在昨晚就到了。」
「好,走吧。」虞兆南很激動,邊走邊看班施,瞧他們倆牽著手感情很好的樣子,他又極其的欣慰。
恕王本人他自是敬佩的,早年間共事過,而且這麼多年來只有恕王妃一人,恩愛有加。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他自是放心。
再加上與平滸有過交談,的確是不可多得。
走到後面的軍帳處,正好元起與池念徽也用完了早膳,親家見面並不陌生,虞兆南拱手施禮,元起也請他進帳再敘。
「你們倆是打算進去聽聽呢?還是一切聽命令行事?」池念徽已經不再懶洋洋的了,艷媚無雙,眼睛裡都是笑。
班施立即歪頭瞅著平滸,他看了她一眼,「一切都聽憑爹娘做主。昨晚娘不是跟班施說要給我們重修府邸嘛,有勞娘親了。」說著,很誇張的拱手作揖。
池念徽慢慢的搖頭,「你小子啊,打好了算盤讓你娘給你出錢是不是?按理說這麼多年你也攢了不少了,自己又不花什麼錢,不像福福星星兩個臭小子總虧空。不過,誰叫你是我大兒子呢,給你花錢為娘也心甘情願。喜服等一系列宮中會做,其他的娘就都包了。」給兒女花錢,應該的。
平滸也滿眼都是笑,上前抱了抱他這嘆氣連連的娘,「要娘破費了。」
池念徽嗤笑一聲,「得了,往後啊留著你的懷抱抱你媳婦兒吧。幹活去,我去見見親家。」話落,她也轉身進了軍帳。
班施歪著頭瞅他,的確蠻開心的,「王妃昨晚還答應我在你的府里建一個專門提煉精油的地方呢,還說要把精油專門賣給盛城的權貴,賺他們的錢。」
「嗯,賺錢的事情聽娘的。對賺錢啊,頗有研究,而且她很有錢。」攬著她肩膀往外走,平滸一邊低聲道。
「聽說各城都有商行,藥房醫館,那都是王妃的是不是?」她也是這樣想的,跟著有經驗的人才能夠不吃虧。
「沒錯。所以啊,廣林館那小醫館也可以併入啊,每年即便不賺錢,也會分一大筆呢。」併入的話不會吃虧。
「如此甚好。我還想著,一旦我不在廣林館了,舅舅那裡就少了一些收入。」
「這些就不用擔心了,我來安排,班施大夫呢就去盛城賺那些權貴的錢。」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來,捏住她臉蛋兒。
「盛城?其實我現在特別好奇星星在盛城相中了哪個女孩子。」這事兒她可沒忘。
平滸不由笑,「到時帶你去看。」
「福福和星星長得那麼像,可是心性完全不同。福福很幼稚的,那時在貢嶺檸檬林為了誆我和星星一塊兒吃檸檬,還瞎扯什麼結拜詛咒的,就像小孩兒。哪想星星這麼早就懂男女之情,他們倆真不一樣。」也是相處的久了,她一下子就能區分出他們來。
「說的是。福福從小大而化之,星星要更壞更細膩一些。」看著他們倆長大,平滸是了解的。
「你說,如若王爺和王妃知道星星的事情,也會如對我們倆這樣這般支持嗎?」能這般順利,她當下還是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不會。」平滸搖頭,斬釘截鐵。
「是怕他們是胡鬧嗎?」
「不,我娘有一套自己的規矩,十八歲之前不算成年。」所以,他算超齡了,這也是為什麼一直被叫單身狗。
「那我不夠十八歲啊。」還差三個月呢。
「所以啊,我娘暗地裡可是警告過我的。」平滸俯首看她,讓她看清楚了他眼睛裡的無奈。
為了遵守這個十八歲成年的規矩,他壓抑的有多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著他眼睛,班施倒是緩緩彎起了嘴角,「既然王妃有警告在先,我也深信大人會遵守。那麼往後,小女子可『不客氣』了。」
「你這個壞傢伙,要做什麼?」平滸直覺她沒想好事兒,指不定要如何戲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