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一枝花

  無家長在場,元簡簡與齊堯這頓晚膳吃的不錯,尤其北疆口味,他從未吃過,還挺合他口味,且吃的新鮮。

  元簡簡自己喝了半罈子酒,但凡她娘珍藏的,那必然是佳釀。

  齊堯還是謹慎的,只喝了那一杯,不再喝。

  當然了,他本來也不是個喜愛喝酒的人。

  裹著狐裘披風,從帳里出來,齊堯往遠處看了看。王爺和王妃的帳篷距離這邊兒有點遠,而且,也不會有人過去晃悠,這是營地里不成文的規定。

  「真不用過去看看?」齊堯詢問。

  「這麼說吧,即便他們沒吵架,他們的主帳也最好別過去。自從我長大了,我就不做討人厭的事情了,倒是福星兩個貨那幾年沒少挨揍。」元簡簡邊說邊笑,她可喜歡看他們倆挨揍了。

  齊堯不由低頭看她,也跟著笑,「那不知那兩位福星兄弟現在何處呢?」

  「他們倆半年在盛城,半年在守關。而且,都是趕在特別冷的時候守關,眼下啊,在關口呢。」元簡簡依舊是笑,臉蛋兒紅潤,可開心了。

  齊堯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走吧,到時公主帶我去寒冷的關口去見見那兩位福星兄弟,不過今晚得好好睡覺,你醉了。」

  「你陪我?」她可大膽的邀請了。

  哪想齊堯卻搖頭,「公主可別害我。若不然,明日可能會死在恕王劍下。」只要一回想恕王那氣勢磅礴的模樣,他覺著在北疆這個地方,他必須得嚴守規矩,不然真的會死。

  元簡簡笑的不行,被他推著回了帳里,之後他才去了隔壁。

  此時,無人敢靠近的主帳,燈火幾分幽暗。

  池念徽已經洗漱完了,暖爐散著熱氣,往床邊走,淡淡的掃了一眼端坐床邊的那尊……她翻了個白眼兒,懶得看他。

  旋身坐下,烏髮也隨之甩動,元起盯著她,眼睛都不眨的。

  「還生氣?此後任何官員不經允許不准踏入北疆,那些礙眼的傢伙再也不會出現了。」他解釋,當真是好聲好氣。

  「我不過是前陣子病了一場罷了,他們消息倒是靈通,就以為我不行了呢。王爺正是好時候啊,男人四十一枝花,事業穩定,孩子聽話,善名遠揚,誰接手了你,可以稱作人生贏家了。」池念徽是笑著說這些話的,但字句都是諷刺。

  元起微微皺眉,去抓她的手,她卻忽的躲開了。

  「我可未說一個字,他們膽大包天,此次已經付出代價了。」這善名可不是他爭來的,是她這麼多年四處義診給他賺來的,一半的功勞都扣在了他身上。

  可能也正因為此,盛城的某些人就覺著他脾氣變好了。

  「是啊,去年王爺去了盛城一回,風姿不凡,連我大兒子都說,滿城的百姓都在誇讚,他在刑獄司都不好意思出門了。」笑看著他,語言跟針一樣。

  元起無奈,「分明是你怕我衰老,整天給我吃藥。」

  「是啊,我純粹多此一舉。回盛城一趟,人家一看你那麼年輕,就覺著恕王可能一個女人不夠用。」她現在很想罵自己。

  元起都笑了,准準的抓住她的手,一個用力把她給拖到自己懷中,「若不然這樣,往後出門我把臉遮上。那盛城呢,本來就是多年才去一趟,往後我再也不去了。若是非要去不可,我把臉刮花,王妃覺著如何?」

  靠在他懷裡,池念徽眼睛盯著別處,也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因為這事跟我生氣,也不理我,我今日在城嶺上心不在焉,險些掉下去。」低頭湊近她耳朵,元起的聲音也壓低,更像喃喃細語。

  「你少在那兒糊弄我,即便真掉下去,也摔不死你。」池念徽才不信呢。

  見她終於理自己,雖是語氣不怎麼好,可也證明她心氣順了。其實她這樣的語氣比她陰陽怪氣笑呵呵的要好得多。

  薄唇貼在她耳朵上,從上至下,屬於她身上的香氣也鑽進了鼻子裡,「還說我四十一枝花,你應當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才是。這麼多年,像守財奴一樣的是我,反倒是你心大的很。不過,這回可是見著你醋起來什麼樣子,此生也滿足了。」

  池念徽忍不住翻白眼兒,扭著身子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直接躺到了床里側,「想想那幫人來了北疆就心急的看我死沒死就生氣。我大兒子沒在家,隨便來個貓貓狗狗都欺負我。這若他在家,非得給他們下毒不可。」平滸才是最在意家庭團結的,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但凡有想破壞的,那是准準的扎在他神經上。

  元起俯身靠近她,「說的這麼可憐,你是沒瞧見你那兩個好兒子這幾日如何陰陽怪氣的。不過,這一點倒是真隨了你。」

  「是啊,我是不如盛城那些小姑娘溫柔懂事。這次來的人怎麼說來著?他們家女性簡直天上有地下無,我這義診十幾年的人都比不上。」歪頭躲他,氣猶在。

  「彆氣了,此後我就自然的衰老,每日去關口風吹日曬去。老的任何人都看不上,如何?」她躲,也不礙他靠近。把她攬在懷裡,輕吻她臉頰。

  「哼,你若老的下不去眼,我也不愛看。我憑啥得守著你這張老臉?整日看小鮮肉不香嗎?」他說的話她一句都不愛聽。

  「你看,覺著我這張臉惹禍,我想出的法子你又不愛聽,那該要我如何做?」將她身子搬過來面對自己,他邊低聲說邊親她。

  池念徽扭頭躲,「我還想整日欣賞你盛世美顏呢,你若變醜,我一眼都不會多看。」

  「所以,這麼多年我多聽你的話,你叫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嘴上說著,手也輕車熟路,把她中衣勾下去。

  這段日子以來她就不理他,說話亦是陰陽怪氣,更別說親近了。

  「給你吃毒藥。」口齒不清,狠勁兒卻還在。當然了,也只是狠了那麼一下罷了,之後便軟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