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說了算

  這營地里的藥房是極其特別的,齊堯還以為全部都是藥材,誰想到進了這帳里,卻發現四周全部都是木架。

  而木架上則整整齊齊碼放著各種顏色的瓷罐,每個瓷罐都很大,用顏色區分開。

  這樣的藥房其實在這營地里一共有三個,瓷罐里裝著的全部都是成品藥。

  白袍少年找到了預防風寒的藥,從瓷罐里拿出來兩粒,便交給了元簡簡。 ❅

  小小的藥丸,呈褐色,元簡簡捏著,「來吧齊三公子,吃了。」

  齊堯倒是沒抗爭,直接就著她的手就把藥吃了。因為小,也沒什麼特別的味道,進了嘴就咽下去了。

  環顧了一圈兒,「這裡的藥都是這樣的嗎?先咱們的隊伍已經抵達了北疆,那可是有好幾車藥材的,如此看來倒是用不上了。」他本是想投其所好的送禮物的,可是現如今一看……

  「齊三公子不用擔心,這些藥也是用藥材煉出來的。再說你送的那些藥材都極其珍稀,這會兒應當都送到煉藥的地兒去了。」元簡簡不由得笑,想來他是從來沒有過這般絞盡腦汁小心翼翼之時,生怕表現不好出錯。

  「那就好。」聞言,齊堯也放心了。

  轉眼環顧,齊堯更多的看了看那些裝藥的瓷罐。很容易在其中找到了齊家出產的,只占了一小部分。

  樣式相同,紫金的釉彩。

  但其他的瓷罐都不是齊家的,有的有些瑕疵,他只一看就看出來了。

  「公主應當更早的與我說說這裡的情況,我就能送一批更合心意的禮物了。」齊堯心裡已有了繼續討好岳母的計劃。

  元簡簡輕笑,「現在也不遲。」她不阻止他表現,很顯然他急於得到認可。

  要她帶著他去另外兩個藥房看了看,觀察了一下所有的瓷罐。不同類別的藥,瓷罐顏色不一樣,形狀也有了不同。

  這般一看,齊堯心裡更有底了。

  「那些穿著白袍的都是王妃的徒弟嗎?」從藥房出來,往醫帳那邊看。除了來看病的百姓之外,白袍少年少女是最多的。他們很忙碌,來來回回不停歇。

  「算是吧。不過,他們其實是我娘收養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這麼多年四處義診,總是能在各地都撿著小孩兒。之後,就帶回北疆來,有一些功夫不錯,就去了軍營。對學醫感興趣的就留在了我娘身邊,會經商的去了長安商行,還有一部分出海跑船的,還有去了赤沙城冶鐵的,各種各樣。」元簡簡跟他說,這些事情也不是秘密。

  這事兒齊堯真是不知道,「王妃心地善良。」這麼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如若她不收留,想來他們最終的結局就是乞丐,或者為生活所迫做小偷小摸什麼的,也或許早早就沒命了。

  元簡簡點頭,「的確。她的說法是,人這一輩子總是做過一些心狠手辣的事。她不怕報應,但怕報應在我們身上。所以,餘生就開始做善事,給我們行善積德。」

  這說法齊堯很認同,「的確,那我們也該做善事,為兒女的將來積德。」

  元簡簡眨了眨眼睛,紅唇也跟著彎了起來,「我剛剛帶你回家,你居然就打算要跟我生孩子了。」

  齊堯一詫,薄唇抿了抿,隨後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那你覺著,我該不該思慮這些?」

  「思慮吧,我不攔著。」她也不由得笑。

  夜幕降臨,來看病的人總算沒那麼多了,還有別的坐診大夫,池念徽也得以從醫帳里出來。

  「我家的豬和她帶來的大白菜呢?」沒看到那兩個傢伙,她不由得問。

  白袍少年少女們笑成一團,之後其中一個伸手一指,「公主和駙馬在那帳里呢。」

  「一會兒王爺就回來了,你們可千萬別當著他的面說駙馬兩個字,他會生氣的。」實際上羅陽前陣子來信就將元簡簡和齊堯的事兒說了,元起知道了,很不開心。

  少年少女們又笑起來。

  揮揮手要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池念徽則朝著那大帳走了過去。

  進來,便瞧見自家的豬靠在床上一副懶散的樣子,倒是那大白菜正襟危坐。一看到她進來,立即起身,個子高,這般一起身瞧著更是玉樹臨風。

  池念徽是滿意的,當年自己的眼光也是相當好。

  「坐吧,無需那般緊張。」解下狐裘披風,扔到了屏風上,池念徽也走向床邊。

  上下的看了看她家這懶豬,但凡不在外面走,她就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一會兒你爹就回來了,你們倆如何打算的不如先跟我說說?」拿過毯子蓋在她光著的腳丫上,這孩子不愛穿襪子,甭管啥季節都不穿。

  元簡簡的確是懶洋洋,更多的是因為很久沒回來了,待在這大帳里就想睡覺。

  「是不是我爹那關很難過啊?」眨著眼睛,她那表情特無辜特懵懂。

  「別跟我擺出這表情,也就糊弄糊弄你爹,一瞧你這小臉兒他就覺著你未成年。你們若是想成親,我不反對,可以先定下成婚的日子,但我建議時間可以抻的長一些,兩年後比較好。這樣的話,你爹就不會覺著你是小孩子了。」這個時代,大部分人成婚都小小年紀,這個她不贊同。

  齊堯坐在那裡,肩背已經緊繃,聽了這些話,他略一思慮,也是同意的。

  「那我就聽娘的。我起初擔心的是,爹他會介意身份地位什麼的,所以有些犯難。但,我家仙女都這般說了,想來爹那裡是不成問題的。仙女,都交給你了。」撲到池念徽身上,元簡簡彎著眼睛,又甜又狗腿。

  池念徽忍不住低頭在她腦門兒上親了一口,「你呀,最會利用你娘了。不過,身份什麼的,放心吧,我有辦法讓你爹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這麼多年來,但凡懟元起,只要拿他當初要娶池念筠那事兒,他就無話可說。

  元簡簡更用力的抱著她,她就知道,只要搞定了她家母上大人,那就什麼事兒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