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池念徽一直在帳里陪著羅陽。給她熬藥調理身體,在她控制不住想吐的時候及時的給她針灸。
別說,她恢復的還是很好的,最起碼情緒以及氣色都變好了。
這期間能夠自由出入這帳里的只有蘇知安和小檸檬,那小傢伙什麼都不懂,起到的作用就是『攪屎棍』。
倒是蘇知安知道了羅陽跟曲星楠之間的事兒,她什麼話都沒說,但從她眼睛裡看得出來,她是覺著他們倆可以試試的。
以前她也不是很看得上曲星楠,風流成性,多惹人厭。
可這幾年來,他也的確是改了,所以讓她不由幾分刮目相看。
「義診的事情已經宣傳出去了,今年在青山關附近的牧民不少,再加上附近的村鎮,人數相當多。待得沈大揚那邊兒的藥材一到位,就可以開始了。」蘇知安調派了營地的兵士以及軍醫等等,這是好事情。
先不說會投入多少錢,為民謀福利做好事,這傳出去就是美名。
「嗯,你醫帳里那幾個小學徒還是不錯的,這兩天跟著我問東問西的。就因為他們一直跟著我,弄得我家王爺都冷臉了。」池念徽靠著桌子,托著茶杯喝茶,一邊笑道。
「恕王的占有欲,世間少見。」蘇知安斟酌了一下詞句,在她看來,哪怕池念徽是跟她與羅陽同處一處時間久了,元起看起來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當然了,他也不會說什麼,估摸著也是怕說了之後池念徽厭煩。
池念徽輕笑,隨後轉眼看向羅陽,她盤膝坐在床上面色平靜,隨著她們說話她也會笑,瞧著正常多了。
「男人嘛,本性里有屬狗的一面,那就是護食。」池念徽點評精確。
羅陽這回真笑了,笑出了聲音來。若是以前,她聽到這話絕對是諷刺的笑,在她看來,所有男人皆下賤。
和蘇知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睛裡含笑,心裡甚慰。
羅陽休息了,兩個人也從帳里出來了,邊走邊商談義診地點的事情。
得選一處距離所有村鎮以及牧民都不太遠的地兒,他們趕來也方便些。再說現在天寒地凍,選定地點後,最先保證的得是保暖措施等等。
蘇知安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她那姿態,是多少男人都抵不上的。
遠遠地便瞧見元起帶著小檸檬和平滸在營地邊緣挖雪,那裡有一堆雪沒有清出去,是專門給小檸檬留著的。
前陣子大部分時間是白潛和羅陽陪著她,雖是寵著縱著她,但到底是不太了解她。最了解她的莫過於元起,所以他陪著她玩兒的時候,她是最開心的。
平滸是大孩子了,不會執著於挖坑什麼的,會站在旁邊給小檸檬遞工具什麼的,驀一時再指點指點,特別有哥哥的樣子。
「恕王真有耐心。」蘇知安瞧見了,也不由得讚嘆道。
「嗯,他可比我有耐心的多。」池念徽承認。
「倒是平滸這孩子變化頗大,那時來青山關,見了不順眼的人眼睛裡就一股殺氣。」蘇知安可記得清楚呢。
「他那時還動不動的就給人下毒呢,想來想去還是被元起給影響的,他那時也是殺氣橫生,在他影響下心氣能平和才怪呢。」所以說,平滸這孩子的成長是最讓人驚嘆的。
這一點蘇知安非常明白,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恕王什麼心性她太清楚了。那時候,可以說就是敵人。
「快過去吧。看恕王這幾日也很忙,北疆的人不時的過來,想來他也是著急回去。你又不打算離開,先緊著青山關這頭,估摸著你們夫妻得分開些時日。」蘇知安揚了揚下頜,說完便轉身走了。
轉身朝那邊走過去,她披著純白的狐裘披風,身形高挑臉龐明艷,烏髮雪膚,怎是一個艷麗了得。
走到近前,元起也轉身朝她看過來,一手順著黑色的狐裘披風下伸出來。他極為挺拔,狐裘披風也大,這般一被伸展開,那披風展開的弧度宛如幕布。
抓住他的手,她還沒挪動呢,就被他一個使勁兒拽到了懷中。
擁住,元起一邊垂眸看她,「終於有時間來見我了?」
「看來這兩日我是真的冷落了王爺,以至於王爺滿腹怨氣。」他這小眼神兒,真跟怨婦似的。
元起幾不可微的揚眉,那模樣滲著幾分邪氣,「不敢。徽大夫日理萬機,我就只能做一些小事,譬如帶孩子之類的。」
也不愧蘇知安說他占有欲強,這酸溜溜的語氣,讓池念徽忍不住笑出聲來。
另一手沿著他披風內側鑽進去,摟住他的腰,「嗯,王爺說對了,我還真是日理萬機。義診的事情都定下來了,地點選定,我也很快就得過去。從青山關開始,大約二十天左右,然後再往北疆那邊兒轉移。營地里有許多事吧,這兩日親兵來來回回的,你事情也很多。不如你就去處理,將這兩個拖後腿的留給我就行,我也帶他們見見世面。」
「你都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麼?」元起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外面冷,她臉蛋兒倒是熱乎乎的。
這兩日她照顧羅陽,他則盯著她吃喝,這臉色終於好了些了。
「這語氣,酸的好像檸檬。」微微仰頭,池念徽小聲的說。
元起掃了一眼那邊兒潛心挖雪的兩個小傢伙,他快速的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力氣過大,發出了啾的一聲。
池念徽立即掐他腰,光天化日,還有孩子在旁邊兒呢,為老不尊。
元起黑眸含笑,一邊把她徹底的拉入懷中,用自己的狐裘披風把她個圈住,「那我明日就出發,回北疆之後可能會拖延一陣子,耽擱下的事情很多。我將曲星楠留下,你不是正好要做紅娘嗎,正好也讓他幫你出力。再調派一些人手給你,保護你安全。做善事我不反對,但你不許涉險,畢竟現在身體不如往時。」他低聲的叮囑,像老父親。
池念徽點頭,「你不用著急,安心處理你的事。你沒發現,我自從痛覺低了之後,整個人都老實了嗎。現在誰見了我,估摸著都得說我是老實人。」或許可以這麼說,她不再那麼浮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