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的秘密?那夏侯郁是肯定不會說的。
一笑而過,他什麼都不說,可不就讓人更懷疑他了。
當然了,池念徽和元起也沒繼續問,離開這小院兒,親衛把門也關上了,就好像這裡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似得。
重新上了馬車,隊伍也離開這巷子,沒去別處,直接朝著芷城裡的長安商行而去。
都城的商行是總行,附近的城池都有分行,說長安商行買賣做的大,也的確不是瞎說。
「你覺著夏侯郁的秘密是什麼?」池念徽壓低了聲音問。
「必然極難說出口。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知道了。」元起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捏著。
「什麼意思?」轉眼看他,她儘量的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俊美的五官,眼角眉梢流淌著的孤冷,偏生漆黑的眸子裡帶著諸多的溫柔,是他的愛意。這般只看著他,心裡也想著他的話,手指的疼痛還真就沒那麼清晰了。
「曲星楠去調查了。」要曲星楠去調查的話,萬無一失,他是調查的好手。
「這麼說,在碰見毛利的時候你就猜出來夏侯郁有見不得人的秘密了。」所以,曲星楠當晚就離開了。
「嗯。」元起看著她笑。他並非有多了解夏侯郁,但他到底有多狠毒和有心機他十分清楚。
這樣的人,元起也不信任,所以,斷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須得抓住他的軟肋。
這樣,在北齊的地盤上,他們才安全。
「好,那就等著曲星楠的好消息。」池念徽自是信元起,儘管與夏侯郁也認識這麼久了,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某些層面上算得上是盟友之類的。但,這回的事兒的確是有些奇怪,她更信元起。
抵達商行,夏侯郁等一行人都進去了,商行的主管給安排好了房間,暖意融融,可比外面暖和多了。
「不知這商行可有藥浴?」進了房間,元起將她身上的披風解下來,一邊問道。
池念徽抬眼看他,儘管面無表情,但他言外之意她明白的很。
「沒有,別妄想了。」上回讓他『享受』,她手要斷了其實根本不算什麼,主要是手指疼。
當然了,他倒是挺開心的,那麼久沒跟她溫存過,他憋得夠嗆。
元起只是笑,驀地快速的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又飛快的退開,「好吧,沒有藥浴,這樣也算安慰了。」
「我家王爺是不是都憋得神志不清了。」就那般面色無波的看著他,她輕聲問。
「那倒不至於。只不過,你每天都在眼前,難免不會想些別的。」元起也承認。他是個男人,而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在身邊,正經的權利無法使用,可不鬱悶嘛。
「色鬼。」淡淡道,雖是平靜,但看得出她也沒生氣。
耳朵能聽得到隔壁房間的人都休息下了,他們也沒說什麼話,所以這商行里就特別的安靜。
兩個人也躺在了床上,其實非常暖和,僅著中衣都不用把被子蓋得太嚴實。
在北齊的長安商行各種設施是很良心的,所以在這商行里做事的人也不會吃太多苦。
池念徽睡在里側,緊挨著牆,與元起是間隔了一些距離的。
倒也不是她故意為之,元起以為自己在她旁邊她警戒全開會睡不著,所以就隔著一點兒。
實際上,即便是隔著一些距離她也是有所感覺的,只不過她現在能忍得住。
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均勻,池念徽也慢慢睜開了眼睛,細想今日那人所說,她倒是試想逆著來。
只不過,完全不知當時那個人是如何引導的她,逆著來也不知該如何。
若是一直無法,將所有這些掌心有紋刺的巫師都殺光,也沒治好她,那她豈不是這輩子都要這樣了。
表達不出喜怒哀樂,宛如活死人。不止她自己受折磨,其實最受折磨的是元起。
慢慢側起身,她朝著元起那邊兒挪,最後靠在他身邊,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
十指很疼,她從未告訴過他與他親近時自己會疼,她不想告訴他,而此時她也非常想強迫自己。
疼就疼,她就是要親近他,看看這疼能達到什麼程度。若是疼暈過去,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她靠著自己,即便睡著了元起也是有所感覺的。
抬起手臂,同時側起身,熟練的將她抱在自己懷中。
緊緊抱著,同時低下頭親她額頭,她也始終沒動。兩隻手圈在她自己懷中,整個人就更服帖在他懷中,乖得像小貓。
只是這般抱著她,元起還真的沒再有動作,同時也擔心她睡不好,所以不時的查看她一下。
直至過了後半夜,懷中的人睡著了,他欣喜異常,看來她對他的警戒已經沒那麼強了。
翌日,太陽都升起很高了,商行里的人才逐漸醒來。
夏侯郁在商行逛遊了一會兒,早膳來了,他才返回樓上。路過元起和池念徽的房間時,他還稍作停留的聽了下,十分正大光明不以為恥。
當然了,他也沒聽到什麼,因為裡面的人剛睡醒。
池念徽盤膝坐在床上也不動彈,兩隻手交握,互相的掐指尖。這指尖倒是不疼了,反而有些麻木,她在靜悄悄的讓它們恢復知覺。
元起浸濕了毛巾,水很熱,毛巾也熱乎乎的。走回床邊,一手捏住她下頜抬起,另一手給她擦臉。
閉著眼睛任他擦,這般服侍非常好,又讓她想起他給小檸檬洗臉的樣子,特別好笑。
她乖乖的,元起也不由笑,又給她擦拭了脖子,之後才擦她的手。
「看你這一覺睡得不錯,往後我們又能相擁而眠了。」元起笑道。
「嗯。」閉著眼睛答應,她覺著完全可以再近一步。
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驀地又把她的臉捧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她氣色的確不錯,可見昨晚睡得是舒服的。
如此便好,他很高興。
這邊兒還算平靜,似乎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而費盡千辛萬苦潛入北齊皇宮的曲星楠,卻是大有發現。
涉險進了皇宮皇帝的龍寢,卻在這龍寢之中發現了一處密室,在琢磨明白機關之後,他就進去了。
黑咕隆咚,暗無天日,而且還散發著濃濃的潮濕氣息。
沿著階梯小心而下,他幾乎腳不沾地,更別說發出什麼聲音了。
直至走了很長才到底,隱隱的有那麼一絲光亮從高處落下來,而那處光亮照到的地方,也就是下面有個人影。
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若隱若現之中,他發覺那個靠在那兒不動彈的人,好像夏侯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