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討厭她

  軍營的白日是繁忙的,一隊一隊的兵馬出營又回營,不時會有一些號角聲響起,平靜之中又透著一絲緊張。

  遙遙的望著落迦關,山峰那麼高,如若不正常的通過關口的話想要出入還真有難度。

  「今天我帶你去跑馬吧,可好玩兒了。」平滸穿戴一新,帥的很。

  低頭一看他,不得不再次感嘆基因的力量,「行啊,看來我也沒別的事兒可做了,只能陪著少爺你了。」

  各種手段都用上了,把她帶到這北疆來,就是讓她當米蟲的?

  挑了兩匹馬,兩個人晃悠著準備出營,不想正好碰上了杜茜茜。

  「王妃,你是要去跑馬嗎?不知,茜茜可否與你同行?」她笑眯眯的,又青春又有活力。

  池念徽但笑不語,轉而看向平滸。

  平滸鼓著小臉兒,並不友善。不過,圓眼睛裡溢出絲絲狡詐來,「好啊,人多熱鬧。」

  三人一同出了營,元起從議事的主帳出來時,只來得及看到他們跑遠的身影。

  黑眸深雋無底,稍一思慮,「叢憶,帶人跟過去,護好了他們。」

  「是。」叢憶得令立即離開。

  營地外的草場那是真的廣闊,縱馬馳騁無比快意。平滸小小一個,馬騎的賊溜。池念徽追他,他還來個迂迴的戰術,虛晃一槍。

  有時被他騙了,池念徽就笑著罵他,他樂呵呵的,開心極了。

  杜茜茜一直在他們左右跟隨,反倒顯得很是多餘,自找沒趣的那種多餘。

  「快歇歇吧,你姐姐我支撐不住了,太累了。」勒馬,池念徽從馬背上下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平滸也跳下來,「喝水,你嘴本來就壞了,多喝水就好了。」

  「真貼心。」接過來水壺,池念徽喝了一口。因為感覺不到疼,嘴唇破了她也沒任何不適,所以,更沒擦藥了。

  「王妃,是不是不適應北疆的天氣?的確有些乾燥。」杜茜茜過來,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嘴。

  「可能吧。」池念徽笑了笑,這若是告訴她是元起那個癟犢子啃得,不知她得什麼臉色。

  杜茜茜遙遙的給池念徽指落迦關,跟她說冬天很快就要來了。不同於盛城的天氣,秋天很短,冬天說來就來。

  一旦來了,極為寒冷,雪也會下得很大。屆時所有的關口都會封住,無法通行,這裡就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這麼一聽,這北疆的確像個不毛之地,難怪安氏擔心的不得了。

  縱馬恣意了良久,不遠處一直有叢憶他們跟著,轉悠到過了晌午才回營。

  帶著一身薄汗進了帳里,浸濕手巾擦拭,爽快的她嘆氣。

  「是馬載著你跑,還是你載著馬跑,怎麼你弄了一身的汗?」元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挑眉,這廝還會吐槽呢?

  「沉浸式騎馬,馬兒發力我也發力,出汗不稀奇。」轉過身看他,她自然的很,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元起的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黑眸微沉,她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

  「我餓了,能吃飯嗎?」截住他的話,她一邊捂住肚子在桌邊坐下。

  元起頓了頓,「馬上送過來了。」

  軍營日常的飯菜以肉為主,尤其是到了冬天,青菜更是稀缺之物。正是因為肉菜多,所以,伙房也搞出花樣來,別說,一瞧還挺不錯呢。

  拿起筷子剛要動,哪想帳外就傳來了叢憶的聲音,「王爺不好了,杜小姐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嘔血抽搐不止,好像中毒了。」

  中毒?池念徽眨了眨眼,咋回事兒?

  趕往杜茜茜所在的軍帳,軍醫已經過來了,初步診斷中毒。但這毒還挺少見,他們一時沒弄懂是什麼毒。

  杜茜茜窩在床上身體抽搐,地上一灘她嘔出來的血,臉色慘白,很是嚇人。

  池念徽一看,的確是中毒啊,看起來也不是尋常的毒。如此蹊蹺,她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平滸這小屁孩兒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元起沉著臉問道。

  「王爺,杜小姐真的中毒了。只是這毒到底是什麼,我們一時還弄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她在哪兒中的毒啊。」老軍醫很是為難,不敢下藥。

  「我跟王妃出去跑馬還好好的,回來後就覺著不行了。」杜茜茜開口說話,虛弱的不得了。

  池念徽挑眉,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拉踩她呢。

  其他人轉頭看過來,瞧著池念徽好好的,那就說明她沒中毒。

  既如此……

  元起回頭看了她一眼,黑眸沉沉,「趕緊查她中了什麼毒,用藥,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軍醫領命,立即開始檢查,互相商議。杜茜茜又開始抽搐的厲害,弓著身子吐了一大口血。

  池念徽又看了一眼,隨後也跟著元起出去了。

  「王爺,這若是不行,不如叫其他營地的軍醫過來?」叢憶低聲說道。

  元起微微搖頭,「先看看再說吧。」不至於會死。

  驀地跟元起的視線對在了一起,池念徽下頜微揚,「怎麼,王爺覺著是我給她下毒了?也說不準哦,我下手很快的。」

  「本王又沒說是你做的。」元起微微皺起眉峰,她話裡有話,不止是有攻擊力,而且,皆是生分。

  「那還多謝王爺給我清白。」他在帳中若不看她那一眼,她也不會覺著他懷疑她。

  可是他看她了,那眼神兒……他也不想想,周邊這麼多人誰最擅玩兒毒啊?他兒子!

  「我先回去用飯了,王爺在這兒守著吧。」轉身離開,瀟灑疏離。

  待得吃飽喝足,平滸那小屁孩兒溜過來了,池念徽一把逮住他,「小壞蛋,說,是不是你給杜茜茜下毒了?」

  平滸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就點頭承認了,「沒錯,就是我幹得。」

  「少爺,為啥呀?」極其無奈,就他這隨時放毒的性子,到長大了可咋整,大禍害啊!

  「我討厭她。」就這麼簡單。

  「你這小孩兒,得你厭煩可真是倒霉。雖然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是,你不能總是害人。你還這么小,天道有輪迴知道嗎?算了,這個咱倆以後再說。有解藥沒?趕緊給人吃了,這事兒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摸了摸他的臉蛋兒,池念徽帶著他出了軍帳,往杜茜茜的軍帳溜了過去。